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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矜許是哭得太累了,一切毫無知覺。 祁淵在她床邊坐了一會,將她說過的話重新細細回味了一遍,心里對沈逸矜的病癥越來越清楚了。 他將她的手放進被子里,看到她先前攥緊的拳頭已經松開,心里豁然開朗,低下頭,在她潔白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關上她的門,戀戀不舍地走了。 * 那天之后,沈逸矜忽然覺得自己心頭輕松了很多。哭過一場,傾訴一場,好像倒掉了很多心理垃圾,人變得開朗了,也更愛笑了。 至于她那個怕見的人,也似乎更有了分寸感,沒再對她窮追不舍了。 長假結束,嘉和公司里越發忙碌。 陳嘉遠接受祁淵的建議,將公司擴大了規模,搬了新的辦公室,重新注冊成了建筑裝飾公司,拓展了工裝上的業務,也因此招聘了更多的員工,包括工程建筑師,和工程造價師。 沈逸矜也開始帶徒弟,將自己手里的設計工作漸漸交出去,更多的往內勤管理上發展。 而她自己的房子和祁淵的房子,因為工人們工期排不過來,她發微信給祁淵,和他商量年后再動工。 祁淵語音回她:“不急,按你自己的時間來。”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壓著喉嚨在她耳邊說悄悄話一樣。 沈逸矜感覺他說得是房子的事,又好像不是。 兩人之間忽然變得有些微妙,距離若即若離。 好像祁淵一改自己的強硬態度,什么都由她說了算。但這種“說了算”,卻又不是絕對的自由,只是給了她選擇的余地和適當的距離。 但不管怎樣,她都感覺和祁淵的相處越來越舒服了。 沈逸矜在榆城只用了一折的錢買了一套小居,那點錢相對于5000萬簡直是九牛一毛。 不過財不外露,她不想在榆城再買房了,怕有人會惦記上她。她想去外地買,想在有山有水的地方都買上一套,讓她到哪都有家,到哪都有落腳的地方,徹底告別無家可歸的日子。 可是外地買房裝修是個麻煩事,而且裝修好了,空置在那也是個麻煩事。 最后聽祁淵的,決定買酒店公寓。 一來省了打理的精力,二來回報率高,還有三嘛,那就是自己想去的時候,隨時可以住。 祁淵說:“最適合你這種錢多人又傻的咸魚了。” 沈逸矜一臉咸魚表情:“那么,我這錢多人又傻的咸魚怎么挑酒店公寓,怎么防止被人騙呢?” 祁淵笑了:“等我給你擬個名單。” 說這話的時候,祁淵在美國,兩人是隔空打得視頻。 祁淵原本說半個月就回,結果半個月之后,事情沒完,他說估計還得半個月。 當時沈逸矜站在陽臺上,外面是漆黑的夜,對面樓里幾簇燈火昏昏淡淡。 而視頻里的男人逆著光,俊逸瀟灑,臉上兩天沒刮胡子,下頜底下一片青茬像冒頭的韭菜芽,而頭發也長了,也沒好好修剪一下,西服隨意地搭在臂彎里,襯衣的衣袖挽到了手腕之上,整個人看起來有那么一種野馬脫韁了的不羈感。 再看他身后藍天白云,陽光正好,偌大的廣場上有很多漂亮的金發碧眼走來走去。 “我看你是樂不思蜀。”沈逸矜看著這樣的視頻,心里說不上來有點小情緒。 祁淵露出一個疲憊的笑,邊走邊說:“冤枉,你不知道我有多歸心似箭。” 沈逸矜聽他聲音有點啞,心里又軟下來:“多喝點水吧,那邊是不是很干燥?” “是的,太干了,我嘴唇都破了。”祁淵抬起下頜,稍稍偏頭,將左下唇對準手機鏡頭,輕輕挑了一下,同時濃黑的劍眉也一并挑起,像是一個親吻打啵的動作。 沈逸矜感覺心口一燙,催他快走吧,摁了掛斷。 她以為祁淵去美國是為他公司出差,其實不是,他是學心理學去了。 這方面,他沒有底子,又沒有充分的時間,短期內惡補,難度可想而知,只不過他僅為一人而學,針對沈逸矜的病情尋找解救辦法,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沈逸矜收到他酒店公寓的名單,先挑了兩個地方飛去了,各買了一套酒店公寓,剩下的等有時間再買了。 半個月后,祁淵回國了,一回來就去出租屋看沈逸矜,還帶了個行李箱。 當時夏薇也在家,她差點以為祁淵這是要來和沈逸矜同居,沈逸矜也被他的行李箱雷到了。 可祁淵將行李箱打開來,兩人才看到那是一箱子的禮物。 實在是太多了,從吃的,玩的,用的什么都有。 夏薇站在旁邊,目光應接不暇:“祁大佬這一趟美國去一個月,盡是收集寶貝去的嘛?” 沈逸矜也很驚訝:“這是要開雜貨鋪的節奏。” 那箱子里最大件的是只枕頭,數量最多的是巧克力,有十多種,各種口味的,這兩件占了行李箱的一半空間。其他還有一些小玩意,裝飾品,連畫圖的鉛筆都有一捆,組成一個彩虹的顏色,還配了兩只卷筆刀,一只小熊形狀的,一只青蛙形狀的,很俏皮。 祁淵隨手拿起枕頭,說:“其實這些都是很日常的東西,只是每次看見,就想到你,也總是忍不住就買了下來,一不小心買多了,那就帶回來都送給你好了。” 沈逸矜偏頭看他:“你都是在哪里看見了這些?你在美國出差不是整天都說忙死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