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不是這樣的。”祁淵不等她說完,想到聞哲語的話,解釋道,“我從來沒把你當替身。我和蘇萱萱是訂過協議,但她是她,你是你。我帶你回家,就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想和你做真夫妻。但是……” 祁淵眉心皺起,表情變得痛苦,“是我太不懂得愛了。” 沈逸矜看著他,反應顯得有些遺憾。 她已經完全從他們之間的關系里走出來了,可男人還在里面糾纏。 沈逸矜安慰的口吻,像個旁觀者一樣勸說道:“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錯,下一次結婚,好好對待人家吧。” 祁淵嘴角一垮:“除了你,我再不想和任何人結婚。” 沈逸矜像聽到一個笑話,笑了聲:“祁先生,你大可不必……” “矜矜,難道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點感情嗎?”祁淵想到兩人最好的時候,想到兩人的初夜,兩人的小時候,可那些全被他毀了,他沒臉說,內心只奢望她還記掛他的一點點好。 可沒想到,沈逸矜比他想象中的絕情多了。 沈逸矜語氣堅定地說:“沒有。”表情誠實又理智,還沒有敷衍,欺騙的意思。 祁淵徹底被打擊到了,怔在原地,昨天那心如刀割的疼痛又來了。 他嘗到了被拋棄的滋味,還是自己作死作來的拋棄。 昨天他還覺得沈逸矜需要冷靜,等她冷靜下來,他有能力挽回,可今天才知道,沈逸矜冷靜之后,將他徹底陌生化了。 走廊頂上亮著幾盞筒燈,正好祁淵頭頂有一盞,明明是身高體長的男人,明明光亮打在他身上有種耀眼的光芒,可地上的影子卻莫名的卑微,矮小,縮成一團。 仔細看,還有輕微顫動。 “矜矜。”祁淵啞了聲音乞求,“你別這么殘忍,好嗎?” 眼眶不自覺泛上濕意,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沈逸矜擠出一個笑:“祁先生,就這樣吧,結束了就是結束了,你對待感情可能慢熱,可能后知后覺,但你那么強大,相信你會比我過得更好,會更理智地處理我們之間的事。” 不等祁淵再說什么,也不等他的淚落下來,沈逸矜說:“以后我們不要再見了,祝你好運。” 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靠著門背后,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看不見的眼淚在她身后像泄洪一樣,將一個男人浸濕了整顆心。 * 那天之后,在民宿,在仙溪鎮再也沒看見祁淵了,沈逸矜一顆心像坐飛機一樣落了地,踏實了。 施一諾來找過她一次,又當面道了一回歉,沈逸矜理解她做朋友想撮合的心。 “拋開這些吧。”沈逸矜笑著摟了摟施一諾的肩膀,說,“拋開了,我們做朋友,不要再管男人了。” 施一諾被她的果斷打動,回抱了一下她,叫上王蔻丹,張熙,還有聞哲語,大家一起去吃飯,每天陪著沈逸矜流連仙溪鎮的各個酒吧,看遍DJ和帥哥。 氣得已經回了榆城的祁淵天天盯著施一諾的微信,每天要她匯報兩人行蹤,警告她:【不要帶壞我的女人。】 施一諾才不理他,反手就將他拉黑。 祁淵黑了一臉,又去質問謝旭謙:【你不說你老婆要跟你造崽,她天天上酒吧,你不管?】 謝旭謙收到消息,大笑:【我老婆要跟我造崽,你緊張個屁。你要不放心,你來檸城啊。】 祁淵摁滅屏幕,將手機在桌沿上敲了敲,其實是不用擔心的,謝旭謙比他更緊張女人,怎可能不管她們的安危,是他急了心,怕沈逸矜再遇上sao擾,自己遠水救不了近火。 而他自己也不是不想去,是不敢。 沈逸矜對自己那樣沒心的態度,他只能換策略了。 他在等沈逸矜回榆城。 而沈逸矜的假期也很快結束,離開前,幾位好朋友又聚了一次。 飯桌上,張熙挨個給大家倒酒,倒完后,拿自己酒杯碰了下旁邊沈逸矜的杯子,朝她笑著說:“你知不知道,我開始的時候是想追你的。” 沈逸矜側抬頭,故作吃驚的樣子:“真的?” 張熙點頭,撅了撅嘴:“可是后來見到祁大佬,我就知道自己沒戲了。” 沈逸矜看著他,年輕男孩陽光帥氣,笑起來的時候,除了露出兩顆虎牙,臉頰上還鼓起一團膠原蛋白,側邊還有幾粒紅紅的青春痘,看著率真又頑劣。 和祁淵一點都不一樣。 張熙說:“祁大佬給你搞婚禮這事,我當時就覺得不靠譜,他肯定追不上,我等著看他笑話呢。” 他笑了下,接著說,“可是后來看到他為你哭誒。你們走了之后,他一個人蹲在地上哭了。他是大佬誒,就那樣哭了。” 張熙反復說著祁淵哭了,他是想說一個人感情沒到達某個程度,是哭不出來的,尤其是男人。 而祁淵的哭,把他深深震撼到了。 他沒有說的,還有祁淵的反差。 祁淵第一次進鐘愛一生的時候,臉上不笑,面色陰沉,隨便往那一站,氣勢逼人,店里四周立刻靜悄悄了。 張熙說:“我見的大佬少,就謝大佬見過幾次,但謝大佬很溫和啊,不像他那樣。真的真的,他就那樣哭了,我怎么都比不上的了。” 但這么說的時候,他也沒顯得多失落,反而一臉很高興的樣子,那是心儀的姑娘有著更好的人愛著她的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