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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勁兒說不清,說陰戾吧,劍眉星目,沒表情的時候,會覺得不過就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場,可說不陰戾吧,一道雪利目光射來,就像要把你釘在墻上,不得動彈。 沈逸矜看著他,心想他此時是陰戾呢,還是不陰戾呢? 還沒得出結論,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垂目間,對上她的視線:“不過十幾天不見,至于這么看著我嗎?” 第10章 替身太太 男人低沉的尾音里,嘲諷,刻薄,還有一絲被取悅,要藏不藏,流溢而出。 沈逸矜:“……” 她說什么了嗎? 不過相比剛結婚那會,男人心情好像好了很多,沒那么陰郁了。 于決走上前,問候:“祁太太。” 沈逸矜笑著回應了聲。 上車時,沈逸矜從祁淵身邊走過,聽見于決低聲問祁淵:“先生今晚不住酒店了吧?” 祁淵一個眼色打回去,于決迅速閉嘴。 沈逸矜耳朵好,聽見了,側抬頭看了眼祁淵,聯想到療養院的事,就知道男人出差是騙人的,不過也好,當他住酒店是為了給自己讓房間吧。 只是,不知道男人有沒有發展情史呢? 坐進后座,祁淵幾分慵懶,解了西服扣子,側眸看去沈逸矜,問:“笑什么?” 沈逸矜閃了閃眼睫毛,抿抿唇角:“沒有啊。”漂亮的烏瞳里卻飄出兩個字。 ——了然。 祁淵抬起手,伸過兩人中間的中控臺。沈逸矜第一時間里以為他要打她,嚇得往后一靠,后背貼到車門上。 祁淵倏地一笑,憊懶的語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沈逸矜被他的笑晃了下神,臉上一陣熱。 說實話,祁淵兇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更有把握對付,畢竟她從小的生活里多得是對她不友好的人,但是祁淵一笑,她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沈逸矜拿出自己最擅長的小白兔乖乖樣,垂頭,斂神,一動不動。 祁淵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忽然就很想逗逗她。 他長臂橫伸,工整的西服袖口露出白襯衣的袖扣,是枚黑色帶著暗啞光芒的金屬扣,沈逸矜叫不出材質,卻一眼能判斷出價值不菲,而他露出的一截皓腕上麥色的肌理延展至半握拳的手背,青筋脈絡分明,藏著勁兒。 沈逸矜盯著這只手,見沒有打她的意思,才松了松脊梁骨,可是男人不收回去,她就盯一眼,又盯一眼。 她的一雙杏眼清澈明亮,凝神的時候幾分天真,無辜,讓人不忍心欺騙下去。 祁淵笑了,露出左唇角一個不輕易顯現的酒窩。 他轉動手腕,手掌朝上,微微張開,露出手心一枚戒指。 是他們的婚戒,婚禮那天他給沈逸矜戴上的,后來被她留在酒店的那枚。 祁淵說:“戴上。” “早說嘛。”沈逸矜松了口大氣,拿過戒指。 祁淵收回手,狹長的眼眸瞇起,看著女人把戒指戴到無名指上,才從口袋里摸出自己那枚,也戴上。 劉司機開著車,余光偷偷瞄在后視鏡里,早已不知道祁淵上次這么笑是什么時候了,旁邊新太太雖說是位替身,長得柔弱,嬌小,卻什么也沒做,就能使得先生笑,倒不失是一對良配。 * 天色漸漸暗下去,一盞盞路燈亮起,如金絲帶飛揚在道路兩邊,汽車往前行駛,迎過它們,又將它們退到身后。 一個多小時后,路上車輛越來越少,進入了郊區,沒過一會,汽車拐了彎,路兩邊是大片的荷塘,昏黃夜幕下一望無際。 穿過一片銀杏林,隱隱約約白墻綿延,車停下,沈逸矜跟著祁淵下車。 偌大的停車場,豪車云集,都是祁家人的。 沈逸矜沒來由得心虛。 本來她就不是祁家正牌媳婦,那天婚禮是蘇家主辦,祁家只到場了十來個人,她因為頂包的尷尬身份也沒有去敬酒。換言之,祁家她只認得祁淵一個人,今兒卻要把所有祁家人都見上。 “一會我要做些什么嗎?”沈逸矜內心忐忑。 “吃飯就行。”祁淵卻漫不經心。 沈逸矜:“……” 沈逸矜手指勾了下手提包的肩帶,下意識去摸戒指,不由得慌了聲:“祁淵。” 祁淵轉頭看她,女人小巧的臉蛋映在路燈昏淡的燈光下,花容失色。 “怎么了?” “戒指丟了。” 那戒指本來是按蘇萱萱的指圈定的,沈逸矜戴著有點大,這才下車不到十米,就丟了。 沈逸矜往回走,沿路去找。 祁淵本想說丟就丟了吧,可看著女人緊張又認真的樣子,他倒不介意雙手插兜,站著多看會。 女人弓著腰,一步三頓,小肩包跟著晃動。 她身上改良的女式西服剪裁得體,勾勒出玲瓏曲線,頭發在腦后束成馬尾,發稍隨著她的動作俏皮跳動。 干練里清秀,是藏不住的溫柔。 祁淵喉間微癢,移開視線。 停車場地上鋪的是孔磚,每個孔洞里長滿了茂密的青草,沈逸矜一個一個找過去,還不錯,沒到一半就找到了。 沈逸矜像是撿回來一個寶,給祁淵看了看:“是這個吧?” 祁淵瞥著她:“你自己的戒指不認識?” 沈逸矜爭辯:“誰說是我的?是蘇萱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