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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已經拐進了廚房,還是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渾身發毛,如芒刺背。 “mama,這個是什么呀。”客廳里突然傳來珊珊的聲音。 陶曉寧探出頭,珊珊站在門口的大衣架那兒,她一只手按著陶曉寧的包,另一只手舉著一個東西,正是徐星波臨走時塞給她的那張她還沒來得及看的卡片。 第3章 對接 陶曉寧還沒來得及解釋,卡片便被珊珊身旁的陳文遠抽走。 那一瞬間,陶曉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她對徐星波的話半信半疑,但那句不能讓別人發現的話卻被她記在了心里。 連手都來不及洗,草草在圍裙上背了兩下,趕緊奔出來。她硬著頭皮想要解釋,可那卡片里寫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腦子一時卡殼,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 在陶曉寧手足無措胡思亂想的不安中,卡片被打開,陳文遠慢慢的念出來,“如果再也見不到你,那么祝你早安,午安,晚安——這是什么?” 呆滯了一秒,陶曉寧回過神來,收起眼中的訝然后,她緩了緩臉色這才找到理由,“是……有個要好的同事要離職了,就給她寫了張卡片。” 陳文遠哦了一聲,將卡片放回她的包里。一場虛驚就此掩過,但陶曉寧的心里卻平靜不下來。 飯桌上,三人各吃各的,陶曉寧看著身旁的陳文遠和珊珊,內心掙扎許久后,調整了臉上的表情,狀似無意的開口,“那個同事今天離職,她老公還特意定了一束花送到辦公室,可浪漫了——老公,你還記得你當初送我的第一束花嗎?” 陶曉寧帶著笑意看著陳文遠,緊張又害怕。 事實上在陶曉寧的腦海里,搜索不出半點關于這些的記憶,她不記得自己和陳文遠怎么相識相愛,不記得懷胎十月,對于珊珊的出生,更是沒有半點兒印象。 好像這一切的存在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任何過程,陶曉寧從沒在意過。還是昨天徐星波提醒了她,“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更別提你的身份了,你能記起之前的生活嗎?你的大學你的初戀你的第一份工作?” “對了,曉寧姐,還和你說一點兒,你千萬要小心,游戲NPC可以篡改你的記憶。” 那會兒陶曉寧還不明白徐星波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說奇怪記憶怎么篡改,但在陳文遠開口的時候,她就懂了。 “記得。我送你的是一束向日葵,你最喜歡向日葵了。怎么了?” 隨著他的話音,陶曉寧的腦子里多了一段記憶:橙黃色的向日葵被泛黃的舊報紙包好遞到她手上,那花瓣上殘留的露珠折射的晨光都清晰可憶。 陶曉寧強忍住心中的驚慌,朝他笑笑,“沒事兒,突然想起來了,有點懷戀。” 如果連記憶都可以強行植入,哪還有什么是不可以的?陶曉寧現在信了徐星波的話,可隨之而來的又有一個問題,她們要怎樣逃出這個世界呢? 這一晚,陶曉寧還是沒睡好,不僅僅是因為在思考逃離游戲世界這個事兒。 身邊躺著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做人的生物,擱誰誰能安心睡覺?還有那一晚上都像是被人盯著的偷窺感,直直讓人發毛。 第二天,周四。陶曉寧謹記著徐星波所說的話,她本想等下班再去找他,可有太多問題想問他了,實在捱不住,只好對著部門經理那張機械化笑容的臉,強忍不安地編了一個還有合情理的借口。 幸好,這個理由沒有引起經理的懷疑,她也成功溜號。 “所以,只要玩家行為能夠解釋的過去,也是能躲開NPC的察覺的。”幸福小區A棟301室,徐星波下了這個結論。 陶曉寧點點頭表示認同,過了會兒,反問他,“難道你之前不知道這點兒?” 徐星波苦著一張臉,“我不知道啊,曉寧姐,你之前只和我說絕對不能讓NPC發現,我害怕突然反常被NPC判定是覺醒,一直老老實實地上班來著。” 徐星波的身份是在某影樓當學徒的攝影師,按他說的是在某天拍樣片的時候,突然發現無論怎么拍,他都無法看清鏡頭里的成像,就類似那種在夢里永遠吃不到的食物,于是觸發了覺醒。 再之后,他就遇到了已經覺醒的陶曉寧,陶曉寧找到了他,說明了目前的處境并且告知了已知的游戲規則及任務,最后陶曉寧的一周時限到期,重新陷入周一輪回中,找隊友并說服他們的任務也就交到了徐星波身上。 而徐星波謹記著不能讓NPC察覺,在之后的幾天里每天還是老老實實的上班,只能抽下班時間去找人,因此,也就導致了陶曉寧再次覺醒個人時間已經到周三了,徐星波才和她接上頭。 “等一下!”陶曉寧伸手暫停,“我先總結一下:等同于目前的世界是設定了一個程序,即重復循環周一零點至二十四點的動態,記憶也是。直到玩家恢復自我意識察覺不對——稱之為覺醒。” “當玩家覺醒,系統為了迷惑玩家,會讓時間流動一周。如果沒有其他發展,七天之后恢復出廠設置重新循環周一,如果七天內逃離世界,游戲結束——那也就出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是單機玩家,是絕對不可能逃離的,因為他只是察覺不對,并沒有‘我是在一個虛假世界里,我要逃離出去’這種意識,時間流動一周就相當于系統在修復玩家擁有自我意識這個bug,除非出現其他人和他對接,來告訴他有個游戲規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