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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看到的一切只是幻影,在一瞬后煙消雨散。 追上來的任宇辰和任爸爸,看到安然無恙的云文思之后,終于松口氣。 剛剛河里漲水,他們想等雨勢小了在過去,但是云文思一秒鐘都等不了,直接從車子里跑下去,穿過快被河淹沒的橋梁。 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不少,導致他們追上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起來的時候,云文思已經跑遠了。 瞧著眼前三個不速之客,聯想昨天得知的事情,云苒心里已經有了底。 云文思渾身顫抖,直勾勾盯著和她年輕時候相似的臉,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用疼痛冷靜下去。 她用一種小心翼翼的聲音問:“你叫什么?” 她經歷過太多的失望,已經怕了。 特別是諸多的線索,都在表明一件事:她的女兒可能已經死了。 所以對她而言,每一次出現的希望,都有可能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云苒,白云的云,荏苒的苒。” 傳來的聲音清脆有力,穿透磅礴的大雨,準確無誤地抵達云文思的耳中。 一樣的…… 名字和她的寶貝一樣…… 其實從看到她這張臉的瞬間,云文思就可以篤定這一定是她的女兒! 云文思沒有歇斯底里地撲上去,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兒嚎啕大哭,訴說自己這么多年以來經歷的絕望,而是努力咬著口腔內壁,讓自己冷靜。 因為她不想嚇到眼前這個人。 云文思盡力露出慈愛的笑容,介紹自己。 “寶寶,我叫云文思,是你的mama。” 這句話,近乎用完了云文思所有的力氣。 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說完之后,她伴隨著一陣陣的耳鳴,眼前一黑。 認親 第56章 雨還在下。 廳堂里的任哲元, 眼神一直落在主座上的云苒身上。 真的太像了。 和年輕時候的云文思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的差異大概就是他妻子年輕的時候,明艷動人充滿了朝氣, 而這個疑似他女兒的人,則是完全相反的類型,一言一行透露著沉著冷靜。 她以前一定受了很多苦。 任哲元的目光逐漸變得愧疚又心疼。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 云苒淡定地飲了一口茶。 很久以前,她并不喜歡喝茶, 總覺得左右不過一個苦味,沒什么好喝的, 她也沒那種閑情逸致去泡茶品茶。 直到她守住本心,逐漸放下心中的戾氣, 才終于靜下心去, 品出里面各種滋味。 所以每當云苒心情浮躁的時候,她都會給自己泡一杯茶, 在清甜的茶香里, 感受舌尖苦澀淡去后的絲絲甘甜。 呷了一口茶, 云苒心頭那股說不上的浮躁, 總算淡了不少。 廳堂外,天靈宗食堂的員工們聚在一起嘀咕。 黃朗問溫家良:“你以前見過老板的父母嗎?” 溫家良是最早跟著云苒的,知道的情況肯定比他們多。 “沒見過。”溫家良搖頭。 他隱隱想起, 之前師父還在擺移動攤的時候, 冒出過一個女人非說師父是她女兒。 奇怪了,他之前沒有一點印象,最近才恍惚記起有這么一件事。 里面, 任哲元終于打破沉默:“這么多年你過得怎么樣?”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 眼前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 這大概就是血緣中那點說不清也道不明的親近感在作祟吧。 “湊合。” 倘若認親的事情,是發生在云苒真正20歲的時候,她大概會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抱著親生父母哭訴她過得如何不容易,為什么當初要拋下自己。 可惜,她再也不是那個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宋多雨”。 對她而言,這個世界的事情太過遙遠,遙遠到已經是相隔好幾百年的事情了,所以不可能會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那你外公——”任哲元欲言又止。 對于這個老丈人,他心里肯定是埋怨的。 當年如果不是他粗心大意,云苒就不會走丟,他們也不會找了這么多年,最后得到一個“疑似死亡”的噩耗。 云苒緘默,她根本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外公,他們遲早會問起這個房子怎么來的,她又要怎么解釋? 云苒感覺頭疼。 雖然一方面感激系統用這種方式,讓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不至于活得不明不白,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苦惱,要怎么解釋這些壓根不能說的原因。 任哲元誤以為她不愿意說,很體貼的不再追問。 一時間讓她接受混冒出的父母,確實很難,更別提敞開心扉,也只能慢慢來了。 兩個人繼續這么尷尬的坐著,云苒只好主動找話題:“我小時候生了一場病,對五歲之前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了,能告訴我,我是怎么走丟的嗎?” 任哲元沉吟,斟酌語言,緩緩道來:“事情是這樣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云苒總算知道了來龍去脈。 簡而言之,她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外公,年輕時候沉迷于廚藝,從而忽略了家庭,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個好爸爸。 妻子因病去世的時候,他因為參加一個交流會,連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讓妻子抱憾離世,導致作為女兒的云文思從此恨上了這個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