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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證道后我成了師兄的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37頁

第37頁

    “今世不能,期以來世。”

    燭火被人吹滅,對弈的兩人已然不在,只留下棋盤上的一盤殘局。

    ... ...他們原本可以這樣幸福。

    點點血珠落在地上,像盛開的桃花。

    根根指甲嵌入手掌,此刻唯有疼痛使韓昭還能保持清醒。

    她把手掌放在額頭上,忽地發出一聲笑,激烈的情緒褪下,瞳色淺淡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漠然。

    來世嗎?

    佛家有一句偈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世事因果,不緣說,不可說。

    斯人已逝,便是當年情思種種,也終究是如露亦如電,往事不可追。

    謝時還是那個謝時,韓昭不再是那個阿昭。

    一入輪回,因果即消。既然今生已昧,又何必執著于來世?

    咚咚、咚咚。

    胸膛中劇烈跳動心跳逐漸變得平緩。

    這是阿昭的心,并不是韓昭的心魔。

    她的內心一片坦然,心中無愧,心中無悔。

    既然又重新來到這世間一遭,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執著于書中的一方天地,書中的情感。

    她也要... ...追尋屬于自己的大道!

    狂亂的幻影漸漸消退,只在心中留下惘然的余韻。

    韓昭的嘴角沁出一絲鮮血,用看不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神色清明,又無比堅定。

    遠處傳來陣陣梵音,鈴音清響,地面轟鳴開裂,從地底深處,逐漸浮出一個巨大的影子。

    一名有蛇身人首的高大女子正坐在御座之上,她的雙掌合十,其余的六臂在身后做出諸法手相。

    聞到新鮮的血氣,娜迦金屬面具下的唇露出微笑,她張開嘴,發出嬰兒般喜悅的啼哭。

    韓昭忽地發出一聲輕笑。這應該就是魔脈的核心。

    按琉璃所說,只要讓梨花花瓣接觸到核心,便可以一舉使魔脈消散。

    但是心魔劫一過,她此刻的氣海接近枯竭,真氣也近乎耗盡。

    韓昭勉力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并指成刀向劍鋒抹去。看不劍割裂了她的肌膚,留下紅色的血。

    以血為引,看不劍劍身金色的云紋漸次浮起。

    梨花花瓣被剩余的真氣點亮,驟然散發出銀色的光芒。

    高大的金臺上,娜迦的蛇尾逶迤而下,渴望地向她伸出雙手。

    “請讓一讓——”劍意鳴嘯,韓昭雙手持劍,目光灼灼。此刻她的表情似菩薩低眉,又似金剛怒目!

    “我現在趕時間!”漫天的梨花疏影中,她一躍而起。

    第19章

    謝時做了一個夢。

    常人在睡夢中,是很難察覺自己剛才所經歷的是否是夢境的。

    但謝時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個夢。

    他穿過簌簌的竹林,走過被重重玉階掩映的閣樓,仿佛要去往一個地方。

    蓬萊山的月總是冷的,夜空的月光投在地上,給空曠的太極殿也帶來一絲冷意。

    諾大的殿宇內并無一人,青石地磚鋪就的陰陽魚陣法上,居然盛開著一枝大紅色的垂絲海棠。

    那海棠生的極好,一串串地掛在枝頭,盛放得像是燃燒的火,花瓣層層疊疊,宛若舞女飛揚的裙裾。

    海棠花之下,有一人身著同色的長裙,垂首在案上擺弄棋局。

    黑色的長發隨風起起落落,不時遮住她的側臉,叫人看不出表情。

    她伸出素白的手指,懶洋洋地拋出棋子,玉石般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

    棋盤上的是一局殘局。

    白子心思縝密,步步殺機,黑子以柔克剛,臨殺勿急,左右對弈的棋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棋風。

    阿昭抬起頭來,也許是因為此刻身在夢里,她的臉仿佛被霧籠罩,只露出花瓣一樣鮮紅豐潤的唇。

    她說:“我等了你好久了。不是說好要和我下完這一盤棋的嗎?”

    她的語氣這樣平靜,帶著安然的懶散,仿佛就坐在太極殿里,從未離開過,等待著謝時與她下一盤棋。

    謝時靜靜地站在原地,月光灑在他的袍角,泛起一層瑩瑩的華光。

    阿昭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她用手撐著臉頰,同時執黑白二子,兀自對弈。

    棋局的白子宛若游龍,步步為營,狠厲地將黑子的生機逐漸吞噬殆盡。

    風拂過空曠的大殿,帶來幾絲冷意,有海棠花瓣紛紛揚揚地吹落,落在棋盤上。

    阿昭執一枚白子,就要將黑子最后的生路封死。

    謝時驀地上前幾步,他伸出手,仿佛是要攔住那枚即將落下的棋子。

    “噠。”

    白子落下,殘局已破。

    阿昭按住了他的手腕,帶來冰涼的冷意。

    她微微一笑,紅色的唇瓣在空中開合:“謝時,你教過我的,落子無悔。”

    ... ...落子無悔。

    謝時垂下眼簾,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不知是對誰。

    棋局在漸漸崩塌,黑白二色的棋子掉落在青石地磚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阿昭冰涼的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腕上,仿佛像以前一樣,握住了他的手。

    一陣微風吹過,棋局、棋子和紅衣已經都不見了身影。

    月光泠泠,謝時獨自一人孑然站在大殿之上,手心里只留一片紅色的海棠花瓣,仿佛還帶著她身上微涼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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