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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嘉平“欸”了一聲,扭頭正色道:“你這孩子,怎么這樣迂腐呢!紅衣道友如此熱心幫助我們,拒絕的話可就不美了。” 被崇山書院所有弟子都一致認為最拙樸的文師兄批評迂腐,裴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默默地跟在文嘉平的后面,不再作聲。 韓昭很快就找到一間屋子,離劉老漢家的廂房只有一墻之隔。 主家的大娘看到來借住的是這么兩個俊秀的少年人,十分歡喜,聽到他們是來村子里除妖的,更是千恩萬謝,連借住的銀子都擺手說不要。 文嘉平和裴卓正要對韓昭拜謝,卻突然發現一城紅衣的身后正站著一名高大的男子。 男子的神色冷冽,腰上懸掛著一柄三尺長劍,被劍鞘遮擋,看不見劍銘。 他身著白衣,纖塵不染,右手的手中正拿著... ...一只兔子? 文嘉平和裴卓對視一眼,兩人有些震驚,心下當即了然。 這名男子的修為應該遠在他們之上。 “真人,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韓昭回頭,正好看到謝時站在她的身邊,她掃了一眼,“這兔子真肥。” 韓昭心里閃過兔子的一百種吃法,最后決定:圓滾滾、香噴噴的肥兔子,正好適合用來做叫花兔。 “嗯,”謝時的聲音有些悶,“給你吃。” 他的世界中,好像并沒有眼前這兩名少年的存在。 文嘉平咳了一聲,上前一步,對謝時行禮道:“這位真人,晚輩有禮了。” 他行的是晚輩禮,在修仙世界,只有元嬰以上修為的修士,才會被尊稱為真人。 謝時的頭微微側過,仿佛才注意到他們:“崇山書院?” 裴卓挺直腰板,道:“真人,正是。” 謝時對他輕微地點點頭,忽然開口道:“你的師父,正浩真人近來可好。” 裴卓的神色一凜,他低下頭去,正色道:“真人,我師父最近都安好。” “嗯。”謝時走到韓昭的身邊,對她輕聲說,“我們進去罷。” 等到那兩個人都走進去了,文嘉平這才長舒一口氣,他摸摸額頭,竟然已經滴下冷汗。 裴卓的眼睛還在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他有些遲疑地道:“師兄,那名真人... ...是如何認出我的師承的?” 裴卓是十年前拜入崇山書院正浩真人的門下,這期間一直在山中修煉,未曾出去過。 而且在他的記憶里,與師父平日往來大能中并沒有一位這樣冷俊的真人。 文嘉平苦笑一下,自己這小師弟還是缺乏歷練啊。 “崇山書院的弟子中,除了正浩真人座下,就沒有人會佩戴君子劍了。” 可是僅僅用眼睛一掃,就能認出小師弟的師承,足以見得那名白衣真人修為之高深。 兩人在墻外站著感慨了一會,隨后走進院子,準備休息。 這個時候隔壁不知道做了什么東西,一股甜蜜的香氣像是長了眼睛,直往鼻子里鉆。 饒是文嘉平和裴卓早已辟谷多年,也被這股香氣惹得動起凡心。 “亞圣曰:‘君子遠庖廚。’”文嘉平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仿佛正在念清心咒。 “那名真人... ...”裴卓有些疑惑,“他還需要吃東西嗎?” “應該是給一城紅衣道友準備的吧。”文嘉平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本書來,蓋在臉上。 “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大兔腿... ...師弟,讀書,讀書!” ... ... 韓昭為了對付這只兔子,特意從后面的池塘里摘下一片碧綠的荷葉,用黃泥細細地裹好,放在灶坑里烤。 香味很快就被激發出來,韓昭再在兔子上抹上野蜂蜜,甜蜜的香氣勾得人食指大動。 烤好的兔子被放在小炕桌上,謝時默默地遞給她一雙筷子,自己卻不動,只是看著她吃。 韓昭也不與他客氣,在趕路的時候謝時吃的也不多,每次只是嘗上一兩口。 與其說是他想滿足口腹之欲,不如說,謝時在通過這些人間的煙火味道,懷念著一個人。 ——阿昭。 韓昭邊吃邊想,如果按照原著的進度,謝時此時應該度過無情道八劫,做他的無上尊者。 而不是在擠在小土屋里面和一個散修分吃兔子。 按照系統的提醒,她需要讓謝時解除系在阿昭身上的一線氣機,只有這樣才能代表他放下情愛,真正度過情劫。 但怎么樣才能讓謝時自愿解除呢?難不成,又要讓謝時愛上這個自己吧! 韓昭頭疼地敲敲腦袋,她好不容易才脫離原著的主線劇情能自由行動,可不想又回到起點。 更何況在謝時心中,阿昭已經死了。 在感情中,再好的活生生的人,也趕不上故去的逝者。 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么了?”謝時問。 他敏銳地捕捉到一城紅衣身上的氣息變了,她現在好像有些苦惱。 “沒什么,”韓昭說,她換了個話題,“我只是在想,謝真人是怎么認出那孩子的師承的?” 謝時搖搖頭,“聽風。” “風?” “嗯。”他淡淡地道,“風吹過,會繞過他的佩劍。劍長三尺,柄一尺,鞘長兩尺。” “只有崇山書院的君子劍是這種制式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