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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粟安逸地窩坐在顧川寬厚溫熱的懷抱中,卻并不感覺到寒冷。 眼看海岸漁村越來越近,她瞧了眼兩人身下的小駁船,忽然記起上次自己給它加油已是在一周以前。 為避免在村里出現油不夠用的尷尬情況,陶粟抬起頭,軟和地向顧川提醒道“要不要再給船加點油啊?” 她清軟的嗓音被海風一吹變得有些飄忽,卻依舊清晰地落到了五感分外敏銳的顧川耳中。 “不用,還有很多,夠咱們開好久。”他親了親陶粟的額頭,叫她不必擔心。 回到聚集地的這些天以來,顧川時常要出動小油船出海去搬運族民們覓尋到的物件,不過他舍不得動用陶粟的油,去往大多都是喊海民們一起劃船。 油艙里的柴油沒有怎么消耗,自然不需要添加。 陶粟聽見這個緣由后,忍不住彎眼笑了笑,重新將小臉靠回他的胸前,稚氣地用手遮擋撲面而來的涼風。 她的身子軟嫩馨香,坐在顧川懷里的時候,顯得只有軟軟糯糯的一團,脖頸后與頰面上露出的肌膚瑩潤雪白,像是剛拋過光的純潔貝母。 更別說肚子里還揣著一個更小更寶貝的團崽,叫人看了都心頭直泛酥軟。 顧川心底的溫柔在蔓延,不禁更擁緊了她,努力用高大的身軀阻擋住周圍更多的海風。 臨近海岸石礁,繁復摻雜的海洋支流也受地勢影響變得增多了起來,海下水勢不明,股股海流沖擊著船沿。 顧川怕海路太過顛簸,特地緩緩將船速放慢下來,有意讓陶粟體感平穩,免得驚擾到她與腹中的小寶兒。 小油船在海邊慢慢悠悠地晃蕩著,迎面襲來的風速頓時小了許多。 陶粟放下遮臉的手,順了順胸口被風吹得微亂的長卷發,乖乖地低頭兀自梳理著。 顧川見她打理自己的模樣著實可愛,唇角邊不免勾起一抹笑意,空出一只手來輕撫著她腦后的長發。 感受到頭頂屬于男人的大掌,陶粟下意識抬起眸來,無意間便瞥見了對方顯眼突起的喉結。 那顆喉結,她依稀記得,口感很好…… 陶粟看著看著,就這么看直了眼,腹中很快又升騰起熟悉的饑餓感,甚至比之前經歷過的還要更濃重幾番。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瓣,終究還是忍耐不住地湊上前去舔了舔,舔幾下還不停當,非要再含著磨一磨牙。 本專心開船的顧川受此突襲,在感受到脖間細細密密的濕濡與刺痛感后,被癢得不斷吞咽起口水來。 那顆喉結在主人的咽動下,好不容易脫離開陶粟的唇齒。 他低下頭,啄吻起她白軟光澤的面頰,本該冷沉淡峻的眼眸中滿是深藏著的縱容與寵溺。 待勉強安撫好多動的陶粟后,顧川這才溫聲詢問起她的狀況“怎么了?” 陶粟垂眸斂目依偎在他的懷抱里,頰邊還泛著嫣紅色氣,語氣卻顯得低落又可憐巴巴的“我又餓了,可是我不想吃東西……” 她餓,卻又不想進食,因為那些普通食物根本喂不飽她的肚子。 顧川聽到這里,內心越發憂慮起來,忙帶著陶粟繼續往海岸漁村中趕。 ----------------------------------- 比起海上繁忙勞碌的海民們,漁村里的漁民近段日子也分外忙碌。 他們在滿是隧洞暗道的海崖頂上開墾著堅硬的礁石,似正如新村長藺寬所計劃的那樣,想在崖上開拓出可以種植作物的梯田,各個忙得不亦熱乎。 顧川將陶粟帶進村子,也來不及去同顧父打聲招呼,率先來到了老醫巫所在的吊腳樓小屋里。 老醫巫的輩分地位高,分配到的屋子也不小,只是她同家里后代一起居住,不算小的屋舍被分割成許多個小隔間,且處處堆集著藥柜藥草,顯得既低矮逼仄又藥味濃重。 陶粟跟在顧川身后,來到醫巫制藥的小室里,她磕磕巴巴將自己身體上這段時間的不對勁敘述給對方聽。 老醫巫手里忙活著分藥,空閑時才打量陶粟一眼,聲音滄桑清凜“餓?” 與老邁的身軀相比,老醫巫的雙眼格外清明,她見過體健康泰的陶粟,又將視線放到偉岸挺拔的顧川身上。 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她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對陶粟開口說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陶粟起初略怔了怔,沒怎么聽懂,她疑惑地偏頭看向同樣皺著眉頭的顧川,在見到對方喉間那枚顯眼紅痕后,如同想起什么似的,霎時明白過來。 她的臉上漫出了羞赧的神色,目光都不知該放到哪處。 “那,還有其他女人也這樣嗎?”陶粟鼓起勇氣問了問。 這回老醫巫沒再回答,只是略微聳肩,繼續埋頭去干她揀藥的活計。 陶粟見狀也大約知曉了,估摸著自己的這種情況很少見,她有常識,知道有些孕婦孕期會對那種事癮大,但她并不單純如此。 她純粹是餓,想吃,偏偏老醫巫還告訴她想吃就吃。 一想到這里,陶粟的面色越發羞紅起來。 旁邊的顧川則完全沒理解兩人之間的話里有話,他還想幫陶粟再詢問清楚,但后者卻匆忙牽起了他的手,拉著他離開。 “好了,別去問了。”陶粟紅著小臉,沒敢與顧川對視,拽抱著他的臂膀徑直走下環梯,“老醫巫說我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