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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考諍正拿紙巾擦著手,聞言笑了笑,不答反問,“你是英專生?” 紀涵央“嗯”了一聲。 “你以后想做同聲傳譯員還是什么?”他不看她,依舊擦著手。 紀涵央不解,但覺得又沒什么,于是回他:“同聲傳譯。” 向考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良久。 “介紹這家酒吧的老板給你認識。”他說,“他有個外號,叫人脈小王子,你以后兼職可以找他……” 頓了頓,想到她可能會誤會,于是又解釋,“不是給你走后門,是他比較了解行情,各行各業(yè)的,不僅是兼職,還有一些正式的工作,可以給你分析一下利弊,給你一個參考意見,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紀涵央?yún)s不解:“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畢竟這樣的交易似乎不對等。 向考諍手插回褲兜,依舊是游刃有余的派頭,“我最近單身,這場面又必須帶女伴,所以就邀請你過來了。” 原來這就是兼職的真相?只是報酬給的太過豐厚。 紀涵央抿了抿嘴,點頭,心頭有些苦澀,但又有些安心。 那位姓褚的老板并未出現(xiàn),等了一會兒,向考諍也不樂意繼續(xù)等了,拿起桌上反扣的手機,看了一眼。 那位姓褚的老板說給他發(fā)信息——“諍哥等我!路上堵車我馬上到!我也要看嫂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向考諍托腮看著這條消息,思索良久,回一條——“下次吧,你今天沒福氣。” 然后又回了一條——“沒定論的事情,別瞎叫。” 他摁熄了手機,偏頭對紀涵央說:“他今天有事不來了。” 紀涵央沒多疑惑,點了點頭。 帶著紀涵央離開包廂,再穿過一樓喧鬧的人群。 踏出酒吧的大門,看到天邊的夕陽。 “向考諍。”她叫住他。 他轉(zhuǎn)過身來。 紀涵央在他背后默默跟了、看了好多年,但這是他第一次回頭。 因為她。 他的手照舊插在褲兜里,晚風灌滿他的立領薄夾克,霧感的黑發(fā)在風里輕揚。 他歪了歪頭,疑惑,“怎么了?” “報酬好像……多了。”她看著他,手指摩挲著衣邊,“你如果想我當你女伴應付一個局……” 完全可以免費的。 而且不管怎么樣,都是她在占便宜。 她咬了咬下唇,后半句沒有說出口。 “不多。”他笑,“這才哪到哪。” 進去的時候是黃昏,出來的時候落日懸浮。 這里是落日街的街尾。 天邊昏黃曖昧玫瑰色,淹死她全副武裝的淡定皮囊。 她的偽裝掉色,落地一片春寒料峭。 —————— 作者:野朋克 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 第11章 心動(11) 紀涵央不知怎么想起一句奧黛麗·赫本的名言——“我要月亮奔我而來。” 月亮好像真的奔她而來了,可她卻產(chǎn)生了退縮的心思。 她完全猜不透向考諍的心思。 紀涵央那天之后就沒再見向考諍了,對話框一直顯示離線,連人像也是灰的。 突然的冷漠就像對她之前的自以為是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就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場夢,他認識她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看破了她自以為偽裝良好的真面目,然后不予通知,便收回了對她僅存的唯一一點興趣。 心里嘆息一聲——“瞧,果然不對我胃口。” 紀涵央想起不知從哪看到的一個挺火的網(wǎng)絡段子——段子問“被暗戀的那個真的不知道對方喜歡他嗎?” 段子又自問自答:“怎么可能呢?你站在一團火身邊會沒有感覺嗎?” 她當如是。 怪她胡思亂想自惹心煩,但又不能怪她,她在見不到他的地方思念了他七年,又在重逢后躲在背后看了他三年,每次心存期待得到的都是潰敗的忙音。 呵,活該,誰叫你清高呢? 她閉了閉眼,看時間是下午五點半,手機調(diào)了靜音,扣桌上充電。 睡衣也沒換,上了床,拉上床簾,倒頭就睡。 她今天太累了,兼職太多,還要兼顧學業(yè)和各種社團。 剛剛輔導員又找她談話了,說是大學生兼職用來體驗生活就可以,重要的還是學業(yè),大可不用本末倒置。 紀涵央看著導員的嘴巴張張合合,直到對方咽了口口水,打算繼續(xù)勸她這顆難得的好苗子棄票子重績點,才讓她插準空隙:“老師,我申請了貧困生補助。” 導員的下一句話沒出口,卡在喉嚨,良久才咽了口口水,“……注意身體。” 紀涵央笑著點了點頭,乖乖巧巧的。 導員的三千腹稿不再發(fā),揮揮手讓她走人了。 她送完了最后一筆外賣,不巧遇到簡姣,對方擦著頭發(fā)開門,看到是紀涵央,嘴角的笑容立馬癟下去,但不過三秒又揚起來,“哎呀!紀涵央你在送外賣呀?學霸作風正派又經(jīng)典,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呢。” 紀涵央扯了抹笑,裝作聽不懂她語氣里的陰陽怪氣,撕了外賣單收回票夾,乖乖巧巧地笑,“有些東西學不來的哦!” 簡姣嘴巴抽了抽,接過外賣關了門,于是紀涵央隔著門板聽到她一聲巨大的“笑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