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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名次上升了嗎?”阿珂著急的問。 紀涵央點點頭,從桌上拿過幾張稿紙,一邊繼續低頭做記錄,一邊繼續說:“做到了,那次考試,他是年級第一,而我第二。” “哇塞!勵志誒。” 然后她走過他們班門口時,倚在欄桿上懶洋洋的他,和同班的同學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他身邊的那位男同學笑嘻嘻的插科打諢,“據說這次的第二名是個美女誒。” 她的腳步放慢,手指不自覺攥緊了校服的袖邊,耳朵細細的聽,但卻一點都不敢抬頭看任何人。 她聽到他一如既往倦懶的音色:“所以?” 她的薄唇抿緊。 但他懶哈哈的下一句冷不丁從身后鉆入她的耳朵里——“我就要記住名次比我低的人?” 想到這里,她的心臟疼了疼,握著黑水筆的手因為攥得太緊而有些微微泛白。 下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門外的寒風刮得烏拉烏拉響。 從通著暖氣的室內出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阿珂看著大眾點評上的同城推薦,商量著要去哪里下館子。 紀涵央拿著傘婉拒了她們:“前幾天剛剛簽了個法律會議的單子,他們那邊的負責人邀請我去聚一下。” 黑框眼鏡瞬間露出羨慕的神采:“freelance就是freelance啊!我還要奮斗多少年才能到這個咖位嗚嗚嗚。” 阿珂翻了個白眼送她:“一個in-house的人說這種話合適嗎?” 許素扶著黑框眼鏡,朝阿珂挑了挑眉。 紀涵央笑著搖了搖頭,和她們揮手再見,就打著傘去了屋外的停車場。 雪很大,北方的雪沒有南方那么溫婉,大雪夾雜著寒風,撲面砸來,迷得眼睛都睜不開。 雪大其次,重要的還是路滑,她記得剛考來北聆大學的那兩年,兩個冬天,她在校園里不知摔過多少跤。 不像她的老家上甫,雪最大的時候也就是堆起來,最下面的一層是結不起冰的,大都化成了水。 而北聆的雪不一樣,路面上的冰結一層又一層,困住了冬天,也緩慢了舊人錯過的腳步。 她是在那家星級酒店的露天停車場遇見向考諍的。 她一如往年的每個雪季,踩著冰面小心翼翼地走著,尤其今天沒注意,穿了雙不好走的鞋。 紀涵央有時也會懊惱地想,這么多年了,她怎么還是走不穩北聆冬日的大道? 在出停車場的那個出口,腳底打滑,徹底沒穩住,手下意識在空中亂抓,但意料中的摔倒并沒有到來,反而腰上被一只手摟住。 整個人背靠后,穩穩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那人似乎穿著件毛呢子材質的大衣,她臉不經意蹭到,癢癢的,男士淡香后知后覺地縈繞在她鼻尖。 她一時有些愣,隨后反應過來有人扶了她一把,緩緩松了口氣。 溫恬笑著,露出暈暈的酒窩,抬起頭,“謝……” 她的笑容僵在嘴邊。 熟悉的五官眉眼,陌生的木質淡香,還有腰上摟著她的那只手,溫度仿佛能隔著冬日的面料灼傷她的肌理。 她眼睫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向考諍……” “嗯。”他淡淡的應,但眼神卻半點不清白。 搭著腰的手又緊了緊。 曖昧仿佛在憑空膠著。 “松松手。”幾年的職場經歷讓她強裝鎮定的面色無虞。 “不道謝嗎?”向考諍的笑意撒歡,繃不住,最終浮于面相。 紀涵央心下窘迫,卻還是一邊伸手推他一邊道了聲謝。 向考諍扶著她站穩。 “我扶著你。”他遞給她自己的一只胳膊,于身前抬平,毛呢大衣的臂袖微皺,示意她搭著,“如果你不想在酒店門口掉面子的話。” 這場見面太意外,她本就不擅長應付“突如其來”,以致于此刻無比窘迫,所以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不用,謝謝。” 說完抓了抓自己的斜挎包,轉身要走,誰知今天的鞋子和路面俱不給面子。 她又摔。 他再接。 順理成章又摟了個滿懷,紳士地揩了這投懷送抱的姑娘一把油。 紀涵央懷疑他故意的,他這半蹲的姿勢讓她額頭好死不死和他下唇只余幾厘米,他鼻尖漏出的呼吸撒在她的額頭上。 “耳朵燙不燙?央央。”她能聽出這話里的慵懶笑意。 玩笑開三秒,他再次扶著她站穩,手抬到她身前,于她身前曲平,半句話不說,意思明顯——當心再出丑。 她低頭一瞬,斂下此刻所有復雜的情緒,再抬起頭來時,神色已恢復如常,她大方的搭上他的手臂,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她似乎該感謝這冰冷的冬與寒風,為她因心理局促而微微泛顫的指尖稍作掩蓋。 他身上依舊有熟悉的男士香水的清淡味道,玫瑰木的前調被稀薄的空氣稀釋著,清爽不張揚的木質香。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是范思哲的“云淡風輕”,她記得向考諍常用這個牌子,尤其香水,她曾經接過一些高奢品牌的廣告文案的筆譯單子。 而在那期間,她想起向考諍對這個牌子的鐘愛,以致下意識留心過這個牌子,也因此而讀到一句時尚圈的調侃話——“范思哲只能穿一次,穿范思哲的人你也只能愛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