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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抬頭,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江予。 男生穿著校服,整個人英挺而清俊。他掃了她一眼,沒有打招呼,徑直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兩人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卻始終沒有說話,仿佛校園里偶遇的陌生人。若緒繃直了背,吃飯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一倍,匆匆忙忙地便解決了午餐。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點,若緒在食堂吃飯,江予又碰巧落座在她的正對面。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若緒覺得這沉默實在太詭異。好在沒過多久,兩男一女便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眼鏡男叫了聲江予的名字,順手把餐盤擱在桌面上。 干嘛又一個人吃飯,剛才徐雅琴找了你半天呢。 一旁叫徐雅琴的女生暴躁地踢了眼鏡男一腳:別亂說話,誰要找他了。 女生上身穿了北嶼一中的校服,下身穿的是學院風短裙。若緒認出來這三位都是九班的學生。 你們怎么過來了?江予問。 眼鏡男笑呵呵的:聽說你這段時間都來這里,我們也來感受一下學校食堂是什么滋味。予哥,這邊坐不下,要么跟我們一起換個桌? 食堂每張餐桌只能坐四人,若緒和江予已經各占了一個位置。 江予冷然地拒絕:不換。 眼鏡男猜想江予是懶得換,轉頭看向若緒:美女同學,我們仨和這個帥哥是一起的,能不能麻煩你 江予繼續打斷他:她也不換。 這反應讓眼鏡男頗為意外,他笑起來:予哥,怎么回事,你是看上人家美女了? 江予沒答話。 面對眼前發生的事,若緒有些無所適從。她想了想,站起身來,對眼鏡男幾個道:我吃完了,要么,你們就在這里坐吧。 江予清冷的目光探過來,抿著個嘴,直勾勾地看著她。 眼鏡男見若緒讓座,一臉熱絡:美女不僅長得好看,還心地善良。你是二班的吧,我認得你,要么下次我請你去 話音未落,眼鏡男便發出一聲痛呼,他低頭,看見江予正收起剛踹過來的腳。 你踢我干嘛! 江予面不改色:別在我吃飯的時候發/情,影響食欲。 若緒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很快便收拾好桌面,起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周末,馮佳薇給若緒重新聯系了一家托管。地點在北嶼一中旁邊的小區,走五分鐘就能趕到學校。從那以后,若緒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去過學校食堂。 高中第三次跟江予打照面,是那年十二月的校園文藝匯演。 若緒因為被老師找去談話,匯演開場時遲到了幾分鐘。走進禮堂大門時,沸騰的音樂撲面而來,她抬起頭,迎面和江予的視線撞上。 男生目光掃過她,眼眸毫無波瀾。 就在她以為兩人就要擦肩而過時,江予突然譏誚地開口 至于嗎?為了躲我,連飯都不吃了。 江予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 若緒晃了晃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男生指的是什么。兩人在餐廳頻繁偶遇這事發生沒多久,若緒因為找到了午休托管,沒再去過食堂,對方卻因此產生了誤會。 若緒愣在原地,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另一頭便傳來簡怡的聲音,程二緒,快來后臺呀。第三個就是我們的朗誦。剛才周老師改了詞,你和林稚再對一遍。 她終于回過神來,飛快地走進了禮堂。 *** 表妹房間的窗簾薄薄一層,不到六點,夏日清晨的陽光便透入室內。若緒一連幾天都起得很早,洗漱完畢后,她會趁著清晨去田間遛遛家里的小土狗。等馮誠誠醒來了,兩人再一起去葡萄園,幫忙家里摘葡萄。 葡萄架有一人多高,對于剛過一米五的馮誠誠來說,即使惦著腳尖伸手也夠不著。開工前,女生擺好小板凳,給程若緒做起了示范。 若若姐,摘葡萄的時候,你可以從下面托住它,再用剪刀把上面的柄剪掉。馮誠誠道,等會兒記得要把手套戴上。 說完,她從凳子上跳下來,從隨身帶的小包里掏出一雙白色紗布手套,遞給若緒。 若緒戴上手套,問:怎樣看葡萄熟沒熟? 馮誠誠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串葡萄:這樣又紫又大的,就是熟了,如果你不確定,可以自己先嘗一嘗。 若緒點頭,準備開動,又聽馮誠誠一驚一乍道:對了對了,這里蚊子很多,我給你噴點花露水。 說著,她從機器貓口袋似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大瓶,朝若緒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噴了噴。一瞬間,空氣里彌漫著驅蚊水的香味。 一連幾天,除開中午休息的兩個小時,若緒都會從早上忙到傍晚。 這天回家的時候,已接近下午六點。氣溫降了下來,西邊的天空飄著粉色的火燒云。她坐在馮誠誠的自行車后座,風呼呼地吹來,整個人心情很好。 聽見手機的提示音,她拿出來看了眼,才發現微信里一共積攢了七八條未讀消息。 最上面那條是簡怡發來的,對方說起漫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