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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學期結(jié)束后,麥德學院放了一個十天的小長假。 碧花不是張揚的個性,她和澤維爾在一起的事情她沒有主動和任何人說,也沒有刻意回避。只是她個性使然,也做不出人前特別黏黏糊糊的行為來。 京和杰特早就得到了珍妮的“線報”,加上之前的猜測,她們一點兒也不吃驚,只是偶爾會用那種欣慰加揶揄的眼神看看他們。 但雷蒙德不知道啊! 起先雷蒙德只是覺得公主和澤維爾好像走得有點過于近了,他見眾人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還一度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某個午后,他親眼看見公主踮起腳親了一下澤維爾的臉頰。 在雷蒙德的眼里,那個討厭的魔法師笑得簡直像個拐子。 雷蒙德的眉頭一下就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的公主怎么能和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呢?他的公主,將來要繼承碧花國的王位,不說別的,王夫要么手握重兵能幫公主安定國家,要么溫柔可親,能做公主的貼心人,最最不濟,那也得身體強壯能生孩子吧! 雷蒙德看澤維爾真是哪哪都不滿意。 不是周邊國家的貴族,回去怕是會被取笑,一張冷面看著也不像是溫柔小意的人,說不定還是公主哄著他多一點,身體也不夠強壯,胳膊還沒自己的粗呢! 雷蒙德差點把樹皮扣下來。 若是那混蛋強迫公主,他一定上去狠狠揍他一頓,可他看得分明,那明明是公主墊腳親的他! 一定是他蠱惑的公主。 雷蒙德看澤維爾的眼神更不善了。 到底是在乎公主的臉面,雷蒙德沒有上前,恨恨走了。 晚上去公主房間不太合適,雷蒙德這一忍,就忍到了第二天。 一旦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一切都變得刺眼起來。 午飯時,雷蒙德看著公主再次向澤維爾笑了一下后,忍不住放下了餐具。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飯,雷蒙德克制的將公主叫到了一邊。 雷蒙德的面色有些嚴肅。 碧花記憶里,雷蒙德很少會用這種沉悶嚴肅的神色同她講話,擔心他遇到了什么事,碧花剛要開口詢問,誰知雷蒙德?lián)渫ㄒ幌聠蜗ス虻兀⒋怪^顱向碧花行了碧花國的最高禮節(jié)。 “殿下,那人不堪當王夫,請殿下慎重。” 碧花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她蹙著眉頭看著雷蒙德。 雷蒙德不敢抬頭看碧花,繼續(xù)道:“他來歷不明,心思深沉,我擔心公主會被騙。” 碧花緊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了,她甚至笑了下,“這個啊,起來吧。” 雷蒙德跪著沒動。 “你是在逼我嗎?”碧花語氣里都是驚訝不見惱怒,要知道雷蒙德從未違背過她的指令。 騎士的沉默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 碧花嘆了口氣,她不再強求雷蒙德站起來,隨意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差不多的話十年前我也聽過。” “我選你做我的騎士的時候,母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雷蒙德頗受震動的抬頭看她。 “我說你的眼睛不想害我。”碧花一手搭在桌上,仿佛身處富麗堂皇的王宮而非一間粗陋的木屋。 她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卻又像透過他看到了別的什么。 那同樣是個愜意的午后,她的宮室外站了六排四十八個還未褪去少年青澀的青年。 他們穿著同樣的騎士裝,在仕官的命令后,整齊劃一的跪在她面前。 鎧甲與地板撞擊出鏗鏘聲。 年幼的公主選擇了她的騎士。 美麗的王后在看到上前的騎士時微微蹙了眉頭,在眾人退下后,說出了與如今雷蒙德類似的話。 聽到女兒答復的王后沒有批評她,只是憐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 如今陽光照在她的發(fā)頂,一如十年前母親溫柔的手掌。 “母后說,她會幫我看著你。如果有朝一日你有異心,她會親手殺了你。” 過了許多年,如今再次回想,碧花才恍然想到,也許那個時候,那個停頓,母后原本想說的是若他背叛,讓她自己親手殺了他。 碧花將目光重新聚焦到雷蒙德身上,她臉上露出個笑,“好在你一直沒有讓我失望。” 公主的目光仍是柔和的,雷蒙德卻覺得羞愧起來。 雷蒙德咬了咬牙站起來,看著他的公主認真道:“我會替您看著他,若他傷害您,我將為您奉上他的首級。” 碧花眨了眨眼,笑著說:“他也不會讓我失望的。” 雷蒙德沒有反駁碧花,推門出去時卻剛好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澤維爾。 雷蒙德毫不掩飾自己審視的目光。 碧花越過雷蒙德看到了澤維爾,她上前把澤維爾帶進來,當著雷蒙德的面關(guān)上了門。 她拽了拽澤維爾的袖子,有點討好,“你聽到了?” 澤維爾把她的手包到自己的手心,“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是要走的,只是聽到有關(guān)自己的東西,腳下就像生了根,怎么都挪不動。 碧花在觀察澤維爾的神色,他同樣在觀察她的神色。 少女眼里一片純?nèi)唬旧黄饋須猓挥袧M心忐忑。 澤維爾試探著抱了抱碧花,女孩沒有推拒,反倒安撫的撫了撫他的脊背。 像是受到了鼓舞,澤維爾抱著碧花走了幾步坐到椅子上,又抱著碧花側(cè)坐在自己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