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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花似乎沒看到老人的不屑,不受影響的繼續道:“但蔬菜不像別的,從地里摘下來放在這里是要壞的,不如在壞之前賣給我們。特殊時期,我們愿意給您加些錢。” 老人頭一揚,手擺了擺,強硬道:“不行不行。十銀幣就十銀幣。” 他認得她們這身衣服,她們是神誕祭別城來的歌舞團的人。既是城內沒有根基的外鄉人,還言行舉止就與尋常潑婦不同,一看就是肥羊,不宰白不宰!就這他還懷疑要少了呢! 碧花斂了眸子,半垂了眼皮,原本翠綠的眸子也變得幽深,溫和干凈的嗓音也變得疏離,“既然這樣。若是外界有什么傳言,說您這里可以領免費的蔬菜,您說會怎么樣呢?” 這是□□裸的威脅! 珍妮的眼睛亮了起來,驚慌的人們會很快找上門來,那時就算他不愿意免費怕是也不得不“免費”了。 老頭臉上顯出怒意,他捏緊了手里的鏟子。 碧花像是看不見他的威脅,繼續不慌不忙的開口道:“我們是被邀請來慶祝神誕祭的使者。神明發怒的后果你已經看到了,若是你刻意為難我們,神明當然不會為我們這樣的螻蟻動怒,但神明會不會認為你是在蔑視神明呢?” 空氣中尚能聞到煙火味,聯想到可怕的黑日和流火,老人忽然有些惶恐。 說是使者有些夸張,但她們確實是為慶祝神誕祭而來,難保神明不會將視線投注在她們身上。 往小了說他是在坑無知的外鄉人,往大了說,那就是藐視神明! 就算無知如他,也知道那樣的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老人盯著對方凜然不可侵犯的面容,捏著鐵鏟的手開始不穩,臉上也浮現出后悔的神色。 “兩個銀幣,”碧花又道,“這些蔬菜兩個銀幣,并且我們不會說出去。” 珍妮焦急的捏了捏碧花的手,對方明顯已經認慫了,何必給他這么多! 碧花微不可查的對珍妮搖了搖頭,珍妮惱怒的看了老人一眼,沒有說話。 “成交。”雖然沒宰到一筆大的,但這個已是非常高的高價了,老人自然無不應允。 不滿的珍妮臨出門前順手抓走了老人放在窗臺上的一把小蔥,老人也只當他看不見,幾乎是趕著她們出門的,門板緊跟著珍妮的后腳跟被關上拴牢。 珍妮將那把小蔥塞進籃筐,兩人從小巷中走出去她才語帶憤憤的小聲對碧花說:“那貪心的無賴就是在趁火打劫!我們明明可以不給他錢!” 碧花跨過矮石,同樣小聲和珍妮說:“我怕呀!他拿著鏟子呢!” “我還以為你不怕的,你剛才明明那么……”珍妮想了半天沒有想到合適的形容詞,“那么勇敢!” 碧花沖她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學得很像。” 珍妮疑惑的看她。 碧花站定,下巴微抬,手掌向上虛托。 珍妮一下就認出這是他們初見澤維爾時他的神態和動作。 碧花挽起珍妮的胳膊,“不說了,我們快回去。” 當時那個情形,她亟需什么東西震懾住老人。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澤維爾恐嚇麻雀歌舞團眾人的那個晚上,學著對方的動作和神態,甚至語氣都照著改了一些,果然效果很好! 二人不敢在外停留太久,安靜的順著原路往回趕。 路上多了一些整裝的巡邏士兵,中間簇著個身著法袍的男子。士兵個個面色嚴肅,如臨大敵的在尋找什么東西的樣子。 空氣中增添了某種名為緊張的東西。 碧花垂眸挽著珍妮轉過巷口,不去理會扎在背后的審視目光。下一刻,她渾身細胞都發出警告,身體快于意識,她向旁跨了一步,帶著珍妮也一個趔趄。 她們前方幾步的矮墻上掉下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險些砸在她們身上。 對方似乎受了重傷,摔在地上后半天都沒能再有什么動作。頎長的身形和披散在身后的長直黑發都讓碧花和珍妮覺得很熟悉。 震驚之下,珍妮發出了驚呼。 女孩的驚呼驚動了遠處巡邏的士兵,有巷子的折角擋著,他們看不到發生了什么。幾個士兵商量了下,提著手中的長矛向發出聲音的巷子走去。 法師撫了撫手中光滑的水晶球,也向小巷行去。 碧花大著膽子將男子翻過來,面色痛苦的男子眉眼鋒銳,正是她們的老熟人——澤維爾。 她們很難不將街上神情嚴肅的巡查士兵和受傷倒地的澤維爾這二者聯系起來。 鎧甲摩擦衣料的聲音離她們越來越近。 自知闖禍的珍妮緊張的捏緊了籃子的提手,不安的問碧花:“怎么辦?” 是放任對方就這樣被抓走,還是想辦法救他這兩個選項幾乎不用選擇。 碧花和珍妮的第一反應都是:她們要怎么救他? 第29章 “女士,發生什么事了?”身著鎧甲的士兵戒備的看向巷子內兩個女孩。 金發碧眼微胖的那個女孩似乎受到了驚嚇站不穩,她半屈著腿,手肘并小臂貼在墻上支撐身體,籃子倒在一邊,滾出了幾顆土豆。 嬌小一些的女孩上前幾步正要探手去扶對方。 金發的女孩聽到聲響回神,回話的嘴唇還有些顫抖,“剛……剛才有只老鼠竄過去了。” 較為嬌小的女孩面上也有些白,似乎也被嚇到了,“對不起大人,我jiejie有些怕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