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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花端起碗,屏著呼吸一飲而盡。 碧花死死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禮貌道:“感謝您慷慨的給予我食物。”碧花想了想,委婉的接下去,“粥的味道非常特別。” 吉爾伯特臉上揚起虛假的欣慰表情,夸張的感動道:“看來我手藝的確不錯,明天還喝粥好了。” 碧花公主:…… 現(xiàn)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碧花感覺自己吃下去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團(tuán)炸彈,燒得她胃里翻涌,夜里睡都睡不踏實。 越夜越精神的小惡魔守在她身旁,蚊蟲還沒靠近碧花,就被小惡魔的尖尾巴扎了個透心涼,被扎穿的蚊蟲尸體飛快干癟脆化,小惡魔抖了抖尾巴,甩落一小撮一小撮的灰。 清晨的陽光灑落。 做了一晚上噩夢的碧花公主從睡夢中醒來,夢里手拉著手圍繞著自己唱歌跳舞的一盆盆粥變成了半開放工坊的篷布頂。 碧花公主揉了揉仿佛還在燒的肚子,噩夢的驚悸感慢慢消散。 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碧花揉肚子的手慢慢停下,她把自己的胳膊舉起來,又自己轉(zhuǎn)著看了好幾圈,自己的傷居然好了? 碧花又試著抬了抬自己的右腿。 疼,但是明顯沒有昨天疼了。 也許是昨晚那難喝的粥起了作用,碧花想。 不過怪老頭做飯的手藝是真的很差。不管是做什么,碧花都能吃出一股黏黏糊糊的糊巴味,但考慮到可能有的治療效果,碧花乖乖的捏著鼻子都吃了。 第二天的下午,碧花身上的傷都好了。怪老頭也開始忙了起來,碧花看不懂怪老頭在忙什么,一雙翡翠般的眸子安靜的跟著吉爾伯特的身影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碧花覺得不說話的自己已經(jīng)將存在感降得很低了,但在吉爾伯特看來卻并非這樣。 那雙碧色的眸子追著自己的身影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隨著自己的動作落在魔杖上、落在攪拌魔藥的攪拌勺上、坩堝上…… 如影隨形的視線好像將吉爾伯特拉回了學(xué)生時代,嚴(yán)厲的老師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在自己犯錯的時候給予自己最苛刻的懲罰。 可吉爾伯特能感覺到,碧花的視線并不含任何惡意,而是如孩童般單純的好奇—— 看!他拿著勺子在攪來攪去! ——這不是勺子,是魔匙謝謝。 他在熬粥嗎!居然是這樣熬的嗎! ——不是熬粥,而是在熬制魔藥。 哦哦哦,他把鍋端起來了!加油!你可以! 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端著坩堝的手差點捏斷坩堝的把手。 她太吵了。她的眼睛實在太吵了。 吉爾伯特把坩堝放好,惡聲惡氣的對碧花說:“你太吵了。” 從始至終一言未發(fā)的碧花:……? 吉爾伯特:“從現(xiàn)在開始,我在工作的時候你要給我唱歌。隨便你唱什么都可以。沒有歌詞也可以!” 碧花:…… 和神經(jīng)病計較什么呢? 懷著對神經(jīng)病的無限寬容,碧花從善如流:“好的閣下。” 碧花清了清嗓子,一邊隨手撿了根小樹枝敲磚石伴奏,一邊輕輕哼著前奏的旋律。 隨著悠揚的歌聲響起,那股如影隨形的視線終于消失了。吉爾伯特緊繃的肩背終于放松下來。 算她識相。吉爾伯特哼了哼,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碧花歌唱得越來越投入,起先小惡魔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是蹲坐在一邊歪著腦袋看她。 可隨著旋律漸漸到了高潮的部分,小惡魔也跟著搖擺起了身體,尖尾巴以同樣的頻率在身后晃來晃去。 仔細(xì)看的話,一邊在工作的吉爾伯特攪拌魔藥的頻率也是和著曲子的。 一下午,吉爾伯特罕見的沒有臭著臉。 碧花也在心里悄悄舒了口氣。 今天總算是哄過去了。已經(jīng)兩天了。再撐一撐,父王和母后一定已經(jīng)在找自己了,撐到騎士隊長來救自己就好了! 碧花國王和王后確實在找碧花公主。 懸賞公主消息的賞金越來越高,派出去尋找公主的士兵也越來越多。 公主出事的后山被近衛(wèi)圍成了鐵桶。 臨近幾個與碧花國交好的國家也派出了特遣隊。 各冒險工會都將此任務(wù)置頂加星標(biāo)。 碧花國王用盡了他能想到的辦法。 就連一向社恐的蝴蝶蘭王后都忍不住向蝴蝶蘭國王建議再派一支小隊幫忙尋找公主的下落。 畢竟她知道,這里根本沒有巨龍,公主……八成是被真的劫匪劫走了。 這一找……就找了一個禮拜。 找人的騎士小隊幾乎走到了大陸的邊界,才在一片森林里找到了一棟獨立的房子,和一小片碧花公主的衣角。 騎士隊長雷蒙德大驚。 公主居然被綁架到了這么遠(yuǎn)的地方! 是他們的失職,這么久都沒找到公主。公主一定受苦了! 雷蒙德派了一位騎士回報消息,他則和剩余騎士一起繼續(xù)追尋碧花公主的蹤跡。 碧花確實很辛苦。 這一個禮拜,她幾乎做了過去一個月的運動量。 吉爾伯特根本見不得碧花閑著。除了她要做兩個人的飯,吉爾伯特還經(jīng)常使喚她跑腿打雜打下手。一會兒遞個攪拌勺,一會兒倒泔水,一會兒還要遛小惡魔,碧花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天之內(nèi)汗水往往能打透衣衫好幾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