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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加快,沖進房里,“砰——”得一聲將門給關上,又順勢把人一丟,宋清玹小臀墜地,疼得她渾身一哆嗦,捂著臀用惡毒的眼神殺他,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宋子策反應極快,健步上前,顧不上臟,手掌趕忙闔上她蠢蠢欲動的利齒,“你可別想咬人,逼急我了,真的揍你!” 掐住自個meimei的臉,他皺著眉問道:“你作甚要來此處?”萬分嫌棄打量她這一身粗麻布衣,“穿的像個破落戶,沈韞待你不好?” 宋清玹瞪著他,嗚咽著,示意自己說不了話。 宋子策:“……嘖,麻煩。”松開她,甩甩手,反手就將沾了一手黏黏糊糊的香灰擦在她衣裳上。 又拉著臉,拎著胸口處一團污糟給她看,拿眼睛斜她:“你瞧,你干得好事,這衣裳可比你都貴重。” 宋清玹最見不得他這副模樣,趁人一個不留神,眼疾手快,拉過他的手,張開小嘴就狠狠咬了上去。 只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震破天際,樹上三兩鳥兒驚得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尉遲禁抱臂靠在漆得通紅的木柱上,閑適且無聊,聞聲,卷長眼睫顫了一顫,眼眸流轉(zhuǎn)生光,蘊起笑意,微微上揚的眼尾無故勾人,少年實在漂亮得過分。 不一會兒,屋內(nèi)傳來花瓶跌落的破碎聲,桌椅砸地的咚隆聲,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謾罵,尉遲禁眉梢揚起,輕笑著直起身子,步履從容緩步離去。 到了晚間用膳時,宋子策一臉青紫狼狽趕來,面色不是很好,氣勢洶洶得坐下,一姑娘小臉白凈嬌艷哼著小曲兒不緊不慢隨在后頭,但……瞧著也不是很好,額角一塊紅腫,也有些駭人。 見狀,引泉心下驚嘆咋舌,原是個女兒家,面皮又生得好,怪不得白日里那般護著,只是……兩人竟玩得這般野么,宋公子的喜好讓人不敢茍同。 這姑娘也不知是從哪里找來了這么一身男子衣裳換上,降紅色華服,顯得人矜貴瑰麗,瞧著瞧著,還有些眼熟…… 引泉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瞳孔不由自主緊縮起來,偏頭看向自家小將軍,少年的臉色顯然已經(jīng)變得陰森可怖,方才見著宋子策滑稽的模樣而高揚的嘴角此刻緊緊抿成一條線,還不待引泉提醒,小將軍手里的筷子已經(jīng)變作兩截,快如飛箭,竟是直直朝著宋清玹而去。 “快些躲開!”引泉的心剎時提了起來,真是要了命了! 宋子策立即飛撲著起身,小姑娘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撲倒在地,一雙狐貍似的水眸震蕩,嚇得漣漪泛濫。 “好一雙不要臉皮的野鴛鴦!”少年陰惻惻的聲音在空中流轉(zhuǎn)。他最不喜旁人動他的東西,更何況還是衣裳這般貼身的物件。 倒在地上的兩人驚魂未定,分不出神思,一時也沒有去深究少年怒氣沖沖的話語。 兩人狼狽地爬起身子,宋清玹無語至極,回過神來,抬起頭就瞧見少年陰沉得要滴水的面色,他已經(jīng)換下了白日那身軍裝,現(xiàn)著一身絳紅色華服,與自己身上這件一般無二,花樣稍顯不同。 神情僵住,心里罵了那少年半響,卻也知道現(xiàn)如今寄人籬下,不得妄言。 她只好福身致歉:“小將軍對不住了,這身衣裳是宋子策拿與給我的,我一時也沒有想那般多,不知道這是你的衣裳。” 宋子策尷尬立于一旁,默默鼻子,也沒想到尉遲的反應會這般大,他本只想著小小捉弄宋清玹一番。 聞言,尉遲禁小將軍狹長鳳眸微微瞇起,面上萬般矜貴清高,淡淡瞧著她,眼里帶著鄙夷:“脫下來,拿去燒了。”也不知拿他的衣裳做了什么玩了什么,他要是早曉得宋子策是帶著女人回來,連帶著宋子策,兩個人都要踢出府里頭去。 宋清玹尷尬得只想鉆地,無措看著那盛氣凌人的少年,水一樣的眼眸含著三分討?zhàn)埰叻挚蓱z,暗地里扯了扯哥哥的袖子。 面色惑人。尉遲禁漫不經(jīng)心掃過她的小動作,隨即移開鳳眸看向虛空處,是個不安分的。 宋子策這時干咳一聲,“尉遲,莫要這般小氣。也得讓人先用了膳。” 尉遲禁懶得同他計較他是從何處得的衣裳,冷眼睨著。 少年不聲不響就已經(jīng)鋒芒畢露,現(xiàn)下又吊著眉梢瞧人,仿佛眼前皆是下品,誰也配不上他,要不是他是小將軍,要是他生得瑰逸艷色,合該被人打死。 宋清玹瞪了一眼自家哥哥,識趣地轉(zhuǎn)身換衣裳去。什么小將軍,和白日里分明兩幅面孔,半點不好惹。 宋子策曉得她過會子肯定不會再過來了,嘆了一口氣,罵道:“尉遲,你這臭脾氣!”拂袖轉(zhuǎn)身跟了上去。 引泉悻悻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怎地,臉色微微發(fā)燙,不好意思極了,給人下臉的就好像是自個一般,又瞇眼瞧了一會兒神色自若開始用膳的主子,咽下一聲悶嘆。 宋清玹一路走一路抱怨道:“好你個宋子策,伏在敵人腳下卑躬屈膝,連帶著我也面上無光,我真覺著委屈!” 宋子策也覺著委屈,“你不要這般說話,尉遲只是脾氣差了點,有些不同于旁人的怪癖,他確是個實實在在的好將軍,我原先也心懷芥蒂,但后來也知道他與他爹不同,我這個驍騎校尉便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頓了頓,又說道:“況且,他甚是富裕……” 宋清玹腳步一頓,她想了想自己日漸空虛的荷包,問道:“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