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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潤干凈的嗓音從喉嚨里擠出:“說完了?” 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回饋,宋清玹失望得松開他的脖頸,雙手抱臂,不滿地看著他, “你就這個反應呀?” 男子想也不想就給了她一記爆栗,響音清脆。 “啊!痛——” 嬌嬌少女抱頭哭哭唧唧。 沈韞肅著臉,一張溫雅俊容透著冷意,硬下心腸不去哄她:“你才多大?!” “我已經及笄了!我早就已經及笄了!你明明還親我!這個為什么不可以?我愿意的……是沈韞哥哥我就愿意……” 看著小姑娘一臉委屈樣,不過是個半大孩子般,他輕聲嘆息,臉上神情漸漸舒緩下來,安撫性揉了揉她的小腦瓜。 “這件事情是我不對。” “哼!”宋清玹生氣,扭過頭不讓他碰。 那么用力,他竟然這樣對她,她最歡喜最寶貝他,他竟然不要,還訓她。 沈韞把她從腿上放下,站起身來,長身玉立,氣質清談,“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不該失控,不該貪圖一時歡愉,給了你不好的引導。任何人,在沒有娶你之前,都不可以越界,不可以抱你,不可以親你,也不可以……” 停頓一瞬,黑黝黝的一雙眼睛如水洗過的玉石,認真地看著她∶“不可以做夫妻之事。” 她突然有一瞬間就很想流淚,她如清風如朗月的沈韞哥哥,她舍不得把沈韞哥哥給別人。怎么辦?她不想離開京都,也不想去姑蘇了。 倔強地走過去環抱住眼前清俊公子勁瘦有力的腰。 先服軟,“我說錯話了,沈韞哥哥。我們偷偷地,就只親親抱抱好不好,沒人會知道的。” 揚起嬌俏的小臉看著他,“嗯?好不好?怎么不理我?” 沈韞撫著她的發沒出聲,目光落在遠處樹梢上,眼底情緒看不分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響,她抬起頭又看了一眼,旋即也不吱聲了,將頭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靜窩著。很是迷茫,她不曉得和沈韞哥哥的前路在哪里? 她懼怕,不敢提,不敢問。 …… 兩撥人從京都山回去,開始各忙各的,南蠻之地偏遠,距離上回接到消息也過了好些日子,現下早已進城,沈怵須得早些做好迎接準備,倒也不難,就是事務龐雜,吃穿住行以及接待禮儀都得小心謹慎,細節上萬萬不可出差錯。 使者頭一回來,定是要好好展示一番大國風范的。 沈韞偷的這幾日閑,積壓下來的公務堆滿政事堂的書桌上,怕是幾日都難尋時間去瞧宋清玹。 而沈府大夫人自從那日林舒安特意拜訪以后,心里頭對她是愈發滿意,家世好,人也溫柔賢淑,嫁進沈府將來定是位有本事的主母,不是可以被人任意拿捏的。 總是見不著沈韞人,私下里托小廝去政事堂催促過好幾次,雙方有意,提親之事也可以盡快提上日程,但一點消息都沒有,小廝回來稟報,說是相爺人并不在。 今日好歹是撞上了。 小廝恭敬垂首候在一旁,等待相爺回話。 政事堂門前掛著一串響鈴,無風時也輕輕晃動,細微的叮叮當當聲清晰傳到沈韞耳畔,聽著這聲,他一時走了神。 昨日夜里特意囑咐她,自己忙起來怕是顧不上她這邊了,小姑娘哼哼唧唧,黏黏糊糊摟著他的脖子抱怨了好一會兒,他人還沒走,就開始朝他訴思念之情。 這般想著,沈韞低笑出聲,眸光一轉,看見侯著的小廝,指尖磨挲,斂眉輕聲道∶ “不急。” 小廝躬身應下,垂著的眼睛余光瞥見年輕公子轉身間衣訣翩躚,窸窣作響,腳步聲越來越遠,方才直起身子,喃喃自語:“這下夫人又該生氣了。” 果不其然,沈大夫人在府內大發雷霆,地上精美昂貴的杯子碎了一地,那小廝渾身顫抖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禍上身。目光只敢落在琉璃碎片上,暗自乍舌,真是可惜,光是這一只都能抵他好幾個月的月錢。 一向沉穩高貴的沈家夫人很少有這么失態的時候,平日里萬般規矩千般講究,也只有自個兒子有逼瘋她的能力。 又重重摔碎了一個花瓶,乒鈴乓啷一陣雜音。 安分跪著的一眾奴仆皆打了個激靈。 她厲聲道∶“把人給我請回來!” 沈怵在堂外聽的心驚,一個沒留神,差點被莽莽撞撞沖出來的小廝撞個了仰倒,“辦事小心些!” 見那小廝急匆匆賠不是,皺著眉頭揮手放行,人剛要轉身,他突然喚住: “等會兒。你不必去了,我去和伯母說。下去吧。” 小廝連連道謝告退。 伯母怕是還不知道哥哥他在外頭……也不曉得到底是不是心上人,亦或只是個逗樂子的玩意?他cao不起這份心,進去哄哄大伯母罷。 第23章 宋清玹難得起的早,尋思著沈韞哥哥不來,她也無甚事要做。畫館那邊已經曠了好幾日,便收拾收拾領著七枝一道同去,順便看看今日能不能碰上陳御,京都山如此舒適,與他分享一二。他這種懶散公子,想必最是喜歡這等幽靜之處。 等她到畫館時,陳御早已坐在那里,百無聊賴單手撐頭,另一手輕扣桌面,神色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狹長的鳳眼瞥見她,閃過一道暗芒,勾起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