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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赤腳踩在冰涼的水上, 一直冷到心里。 “她求了你那么久, 就只為能留在隊里, 她都說了可以不爭名額,只希望能多滑兩年, 你為什么非要把她逼上絕路!” 安娜也很生氣,“留下來做什么, 一個奧運期就是一批人, 她就算留下來也是給新人做陪襯, 而且因為技術熟練如果在選拔賽里占了新人的參賽名額, 去了大賽上又不能拿到獎牌, 回來還要被罵,何苦來的。” “你憑什么說她拿不到獎牌?” “安德烈, 你清醒一點, 女子花滑就是一個吃青春飯的事, 老了就要服輸。” 安德烈覺得她就是塊冰,沒有心。 “對,在你眼里只有輸贏,任何不利的風險你都要扼殺,哪怕是那么優秀還處在技術巔峰的阿加塔。” 安娜覺得跟他沒什么可說,她站起來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安德烈,我話已經帶到了,現在這事冰協的人還不知道,但是是遲早的事,你人雖然不在冰協,但依然是俄羅斯人,要逼你就范他們多的是手段,秦遠歌是明年冬奧我們最大的敵人,你自己想清楚。” 伊凡在屋里聽著外面的動靜,好一會兒才推門出來,他把地毯上收拾好這才不安地問安德烈:“現在怎么辦?” 安德烈冷哼一聲,“不怎么辦,簽了合同就要按合同來,誰來了都是這個道理。” 伊凡知道他脾氣硬,不過一想到當初冰協的那些人做的事,還是有些不寒而栗。 “那你自己小心些。” 秦遠歌的第二個任務毫不意外地失敗了。 學大家的動作她已經沒有困難,但在一群小丑里要脫穎而出,她暫時還沒找到辦法。 安德烈從不教她怎么做,只會讓她不停的探索和試錯,至于她提出的問題,他倒是會回答,不過常常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秦遠歌覺得自己這兩個月想的問題比之前一年想的都多。 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她終于摸索出了一些技巧。 所謂角色理解,是表演的最基本層次,都是演皇帝,不同的皇帝性格不同成長不同喜好也不同,站在一起舉手投足和細微表情都是有區別的。 小丑的共性她學會了,便要開始為自己的小丑添加個人屬性,“他”有什么樣的性格故事,人物小傳,這才是屬于她的獨一無二的角色。 很快在連續的幾場冰演里頭,她的小丑因為獨特的表情和小動作成了觀眾們關注的焦點,第二場特訓也順利完成了。 但是等她去公寓找安德烈進行下一步特訓的時候,卻發現房門大開,里頭像是被洗劫了一樣亂糟糟一片。 隔壁的鄰居說早上來了一群人不知道為什么跟安德烈吵了起來,沒多久就開始打人摔家具,最后還是他報警那些人才走了。 秦遠歌連忙打電話給伊凡,坐了地鐵趕到醫院。 病房外除了伊凡居然還有安娜和克里斯金娜。 “秦,你好嗎?” 克里斯金娜友好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秦遠歌也很高興看到她。 “你的背傷好些了嗎?” “手術很成功,最晚下個月就能回冰上了。” 秦遠歌走到伊凡身旁,“怎么回事?” 安娜代替他回答說:“因為你的事情,他被冰協警告了而已。” 病房打開,安德烈掛著繃帶走出來:“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胡說八道,還有你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影響心情。” 安娜呵呵。 “你當我喜歡管你的閑事,今天克里斯正好來復查,正好看到你這么慘的樣子,我很舒服。” “滾。” 拿了藥安德烈堅持要回家。 秦遠歌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原本帥氣的臉蛋看著真的有些慘。 做飯的時候伊凡偷偷把冰協的事告訴了她,因為留不了隊阿加塔決定轉到格魯吉亞,可是冰協居然派人去sao擾達麗雅,安德烈知道之后在冰協大鬧一頓,不僅被男隊開除,阿加塔也因為實在受不了這些壓力自殺身亡。 “這房子原是他們準備結婚住的。” 秦遠歌沒想到安德烈跟冰協還有這么一出愛恨情仇,風流的外表下原來藏著這么一顆癡情種子。 她一邊跟伊凡一起收拾著地上的垃圾,一邊問:“安德烈,你們要不要跟我去華國?” 安德烈想都不想,“不去。” “我并不是要你換國籍,只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繼續留在俄羅斯恐怕連正常的訓練都有點困難。” 秦遠歌把玻璃碎片小心地丟到垃圾桶里,總算把沙發整個清理了出來。 “我們是有合同的,你不要忘了。” 安德烈不屑地哼了一聲,“知道,不用你提醒,白紙黑字的事我不會賴賬。” 進入六月的時候,秦遠歌已經接近兩個星期沒有辦法上冰了,或者說沒有辦法跟安德烈一起上冰。 稍微有點檔次的冰上俱樂部都收到了冰協的通知,拒絕安德烈入場,而去爛冰場又怕讓秦遠歌受傷,最終安德烈火氣一上來,冰協越不讓他做,他就偏要做,沖動之下決定跟秦遠歌回華國。 伊凡從上飛機就激動到不行。 他從小就特別喜歡華國的功夫片,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家他從來都沒有機會親眼看過。 秦遠歌回到訓練中心,立刻被一群姑娘們圍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