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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白彥領命,帶著一名隨行的差役走上前,把羅漢床反轉過來。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羅漢床背板的時候,周圍圍觀的好些悅來客棧的旅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什么?鬼畫符嗎?這么亂?” “不知道啊,你要說是鬼畫符還真有點像,該不會這客棧鬧鬼,來個道士畫個符咒是為了鎮壓什么吧?” “你可別亂說,不然咱們今晚只能退房,到時候沒住的地方,別嚷嚷。” 凌子萩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幾個人,眸光慢慢落在被翻過來的羅漢床上,未被著色的梨花木拼接板上斷斷續續畫著好些紅色的條紋,要是不經過外面那些好事者的提醒,她還真沒發現這確實是一些看不懂的鬼畫符。 “如何?”司炎修站在她的身邊,望著匍匐在木板上細嗅的白彥,問道。 “回大人的話,確實是血跡!”白彥抱拳回應。 司炎修聽到這,上前幾步繞著羅漢床轉了一圈,眉頭慢慢擰緊。 如果這是梨落咬破手指之后留下的線索,她畫得這么凌亂是圖不是圖,是字不是字,又想表達什么? “大人。”凌子萩也湊了過來,觀察好半晌,道:“這鬼畫符好像是兩個人完成的。” 司炎修挑眉,等著她后面的話。 凌子萩伸出指尖,慢慢描繪鬼畫符上其中的一個血痕,道:“你看這個,寬窄和我手指差不多。” 司炎修點頭。 緊接著,凌子萩的指尖又指在另一條血痕上,繼續道:“但是這個..明顯比我的手指寬,像是..我的中指,甚至是拇指才能劃出來的痕跡,可梨落只有一只指頭有咬痕,那么另外這些痕跡又是怎么形成的?” 就在眾人聽著凌子萩的話也紛紛點頭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時。 站在她旁邊的司炎修,眸光從凌子萩的指尖又落在羅漢床上,突然他從腰間抽出匕首,對著羅漢床背面拼接起來的梨花木就是一頓猛撬。 白彥見狀雖不明白自家大人這是何意,卻也上前搭手。 很快近有十塊梨花木板子被撬下,司炎修望著地上的木板,思忖半晌,從中拿出一個原放入羅漢床背面重新拼起。 凌子萩望著司炎修的動作,也瞬間想明白他這是意欲何為,緊接著她蹲下身子隨手拿起地上的梨花木板子跟著忙活起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撬下的木板重新拼在羅漢床背面之后,方才的鬼畫符又變了另一個樣子。 “看到了什么?” 司炎修淡淡開口,望著面前紛亂圖形。 凌子萩勾唇,從桌上拿起杯盞,倒了杯清水之后,在偏細的血痕上寸寸描繪。 “夫人這是做什么?”白彥有些不解,上前詢問。 凌子萩一邊忙著一邊回答道:“雖然我們沒見過當時梨落被殺的情況,可根據梨落包袱中留下的訊息還有小狗子的描述不難得知。 梨落住店之后發現今晚她難逃一死,在兇手已經準備登堂入室的時候,她躲在羅漢床下咬破手指留下訊息,可是或許是沒寫完,又或許是寫完了,結果是她還沒來得及逃跑便被沖進來的兇手從羅漢床底下扯了出來,之后便被兇手一擊斃命殺死在羅漢床邊上。 兇手自然也是發現梨落指尖破的事情,順勢鉆進床下觀察,發現梨落留下的訊息后,自知破壞羅漢床是行不通的,也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床板下亂畫,事后他又怕我們發現其中奧妙便打亂了背板的順序,逃之夭夭的。” 說罷,凌子萩忙完手下動作,白彥見狀連忙上前查看她用清水描繪出的東西。 “幣?” 他蹙眉念出那個字。 第85章 江州瘦馬(22) “幣” 凌子萩坐在會驛站的馬車內,一手端著茶盞,一手在面前案幾上寫著這個字。 她實在想不懂,這個字和梨落的死有什么關系,甚至和見了她的模樣而驚愕不已的馬六又有什么關系,唯一能聯想到的便是從梨落包袱中找出的一錠金子和一枚銅板。 可這金錠子是司炎修的東西,又和她沒什么關系,唯有那經常被梨落把玩,揉捏的的錢幣多少能扯上點什么。 “這錢幣上唯一有用的價值便是豐孟三十四年這個時間節點。” 司炎修坐在凌子萩對面,望著她一會擰眉一會兒又咬唇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那大人知道豐孟三十四年發生過什么大事兒嗎?”凌子萩轉而開口問道。 司炎修斟酌一會兒,搖搖頭道:“三年前我接任大理寺少卿,也就是如今白彥這個位子,當時跟著師傅,也就是前任大理寺卿祁大人在汳州查案,印象中當年除了發生過一場和皇后娘娘賈氏家族相關的案子,再無其他。” 聽到皇后,凌子萩也皺起眉頭,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國母,一個是低到塵埃里的妓子,三年前圣人已經寵愛楊庭宇了,定然是不會去什么花街柳巷,故而皇后賈問凝和梨落很可能這輩子都難以遇到,又能有什么瓜葛? 梨落、書瑤、馬六、宋澤。 這四個人的名字漂浮在凌子萩的腦海中,除了前三個已經是死人了,唯一活著的宋澤來之前就審過,他嘴里也沒有關于這詭異殺戮的更多訊息,那么這些人到底有什么關聯呢? 突然,凌子萩眸光一亮,望著對面再次看著手中卷宗喝著清茶的男人道:“大人,我知道了,他們都是江州的人,或者之前生活在江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