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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門牙還算完整,但后槽牙缺了不少,有的只剩上邊,有的只剩下邊,真正能用的沒幾顆,還使不上什么力氣。 傅一白不是不會做菜,而是為了配合外婆,刻意地調(diào)整了飯菜的口感。莧菜少鹽,恐怕也是為了照顧外婆的身體。 韓景初在家時過著仿佛小少爺一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吃的用的都只挑合心意的,從未想過還有同齡人有著這樣與他截然不同的生活。這讓他莫名慚愧起來。 “是不是有點(diǎn)淡啊?”見他不動筷子,傅一白主動解釋道,“今天醫(yī)生特地關(guān)照我的,以后做菜要盡量少放鹽,你將就一下吧。” 韓景初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軟爛的米飯。 “我也覺得有點(diǎn)兒不下飯,”傅一白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縮了縮脖子,“下次還是稍微再多加一點(diǎn)兒吧,就一丁點(diǎn)兒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韓景初滿口是飯,點(diǎn)了點(diǎn)頭,“唔”了一聲。 花菜燒rou圓倒是比預(yù)料中美味很多。花菜吸飽了rou圓燉出的湯汁,一抿就碎,口感微微帶甜,比rou本身更好吃,很下飯。 “對了,”傅一白吃著,忽然想到了什么,“曉曦jiejie說要給你做個手環(huán),把家里的地址和我的電話都寫上去,這樣以后就安全多了。” 她嘴里的曉曦jiejie,便是今天陪她一起來醫(yī)院接人的社工。那姑娘莫約三十上下,為人熱情做事麻利,說起話來卻是溫溫柔柔的,讓人不由得心生信賴。從她們的對話猜測,韓景初之前坐的輪椅,也是曉曦jiejie為他們暫借來的。 “好啊。”韓景初點(diǎn)頭。 “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出去,”傅一白說,“不安全。” 韓景初還是點(diǎn)頭:“好。” 這幅身體雖然依舊老邁,但內(nèi)在卻已經(jīng)完全不糊涂,他自然不會存心給傅一白添亂。 傅一白沖他笑了一下,繼續(xù)吃飯。 明明才剛掉過眼淚,眼眶還紅紅的,模樣看著還很憔悴,長相也不是偏甜美的類型。 可笑起來卻偏偏很動人。 韓景初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絲沖動。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小聲喚道:“meimei?” 才吐出口,他便被莫名襲來的尷尬與羞澀徹底籠罩,仿佛剛才做了一件很不道德的、值得羞恥的事。 傅一白全然不知道他的這番心理活動,十分自然甚至是有些高興地應(yīng)了一聲:“哎,怎么啦?” 沒事兒,就是想這么叫一聲試試。 韓景初支吾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了一個借口:“菜很好吃。” “嘿嘿,”傅一白故作得意,“那當(dāng)然,我那么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 韓景初也跟著笑了起來。 青春期男生,機(jī)緣巧合之下與同齡美少女朝夕相對共處一室,這是不少小說漫畫都會出現(xiàn)的經(jīng)典題材,本該令人臉紅心跳。 韓景初身處其中,卻心情無比復(fù)雜。 比起那些萌動和旖旎,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究竟為什么會突然變成老太太,自己真正的身體現(xiàn)在又是什么狀況。 按照邏輯推斷,極有可能是老太太心梗暈倒與自己車禍昏迷的時間恰好重合,之后又被送到了同一家醫(yī)院,于是交換了靈魂。 也就是說,傅一白的外婆此刻極有可能正呆在自己的rou體里。 那在旁人看來,自己不就是徹底被撞傻了嗎? 想象著自己的外表做出各種老年癡呆舉動,韓景初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不安。 才剛答應(yīng)了傅一白不亂跑,可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要去醫(yī)院看看情況如何。要怎么為自己創(chuàng)造條件呢? 正想著,房門伴隨著咯咯吱吱的聲響被推開了。傅一白一邊往里走,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 “好大的雨啊,”她說著走到了陽臺邊,“看來這衣服是干不了了。” 她剛洗了澡,身上帶著一股溫暖又潮濕的香氣。 “就算干了恐怕也是一股咸魚味,還得重洗。”她說著走到了床邊,放下了毛巾,沖著韓景初嘆了口氣,“我討厭臺風(fēng)。” 韓景初看著她身上松垮垮的大T恤和格子睡褲,心里想著的卻是全然不相干的事兒。 總覺得傅一白有哪里不一樣了,很不對勁,讓他莫名的不好意思。 當(dāng)傅一白盤著腿坐到了床邊上,身上那股香香的味道徹底將韓景初包圍,韓景初后知后覺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傅一白好像沒穿內(nèi)衣。 這個認(rèn)知令他面紅耳赤。他刻意地扭過頭,不去看她。 傅一白渾然不覺,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畫面上正在播放本地新聞,主持人提醒大家最近幾日盡量不要出門。 “這臺風(fēng)叫煙花,名字還挺好聽呢,”傅一白說,“煙花啊……我都好多年沒放過了。” 韓景初看她一眼,又飛快地把視線移開,隨口應(yīng)道:“啊?嗯。” 傅一白歪過頭:“你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沒有啊,我挺好的!”韓景初趕忙說道。 “我不信,”傅一白靠得更近了些,“是不是很累,說不動話?” 韓景初回憶起送老太太去派出所的經(jīng)歷,一路上老太太的嘴幾乎沒停過,一直叨叨,大半都在說自家的外孫女。 她都說了些什么呢?韓景初那時不停地隨口應(yīng)和,并沒往心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