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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他應當替什么人,擋下了這個惡詛。 謝衍之沉浸在過去事件的梳理中,沒留意到,地上那一坨孟長安已經不知不覺蹲了他腿邊。 寧枝枝狠狠抽搐眼角,搞不明白這人到底哪一點像艷鬼。 孟長安的行動卻完全是出于本能。 他仿佛撒嬌一般嗚咽了一嗓子,撞上謝衍之涼涼的氣場,又把剩下的聲音連忙吞了回去。 寧枝枝覺得這人不管是過去還是以后,見了謝衍之都像是撞見貓的小鼠,有夠慫。 謝衍之當然也察覺到了這種宛如血脈一般的壓制,側過身,嘆息一聲:“起來?!?/br> 這話沒頭沒尾,也沒給個特定稱呼,偏偏地上蹲著的孟長安立刻就撒了歡的起身,一臉希冀的看著謝衍之,似乎想要得到下一個指示。 謝衍之嫌棄的瞧了一眼,別開頭,沖著寧枝枝的方向點了點下巴:“別面向我,看她?!?/br> 下一秒,孟長安立刻瞬移到寧枝枝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寧枝枝:??? 她好氣又好笑,見謝衍之故意捉弄自己,便一把扯過孟長安肩頭,攔在身側,像個社會大哥在給小弟洗腦:“長安啊,他讓你看著我,意思就是得聽我的話。明白嗎?” 孟長安身子輕輕顫了顫,想要后退,似乎生怕自己弄臟了寧枝枝的衣衫。 寧枝枝卻將人架在臂彎之下,完全無法逃脫。 這人現在就像個自動執行命令的代碼,又想逃,又一瞬不瞬地看著寧枝枝,不敢錯過她面上任何一絲表情。 于是,寧枝枝大笑的神情落入他眼中。 這一個小表情,就像是雨滴滴落在小水坑之中。 很快,從一滴水變成了瓢潑大雨,引著孟長安的胸中突然生出萬般情緒。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一人,頓時激動地抓住了寧枝枝雙肩,奮力搖晃,嘴里不成句子地念叨著:“阿梔,阿梔回來了?!?/br> 寧枝枝沒成想自己刷臉還有這樣的效果。 說老實話,對于這個阿梔,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寧枝枝因為太確信自己是剛剛穿書來的,便只當是寧枝與這個叫阿梔的小姑娘長相相似,所以導致孟長安認錯了人。 謝衍之聽到這話卻猛然轉過身來,滯了半晌,而后長出一口氣。 “你還識得阿梔?她是個怎樣的人?” 孟長安搖晃寧枝枝的手頓住,亂蓬蓬的頭發配上他發紅的眼眶,很是有些流浪小狗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阿梔,美?!?/br> 孟長安的手指向寧枝枝,一副討賞的乖巧樣子。 然后換來謝衍之無情的一聲輕呵。 寧枝枝正沉浸在被夸獎的開心中,冷不丁聽到這一呵呵,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再看謝衍之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仙君這是笑什么?” 謝衍之感受到強烈的怨念,罕見地有了些求生意志:“沒什么,繼續問話。” 寧枝枝沒跟他一般計較。 第二個問題,謝衍之還是問了阿梔相關的。寧枝枝沒想到他這么糾結和重視,于是抱臂坐觀。 謝衍之問的問題是:“阿梔是怎么死的?” 很可惜,孟長安現在的狀態似乎并不能有條理的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焦急地一邊比劃,一邊往外蹦單字:“血……如意……鉆進去啦,魔,有魔!” 謝衍之皺起了眉頭,寧枝枝則淡然抬眸看向孟長安。 如意…… 這東西,不是旁白君曾經給她連夜放謝衍之臨終一幕時提過的嗎? 寧枝枝依稀記得,似乎那些圍攻謝衍之的正道人士都是為了這個名為“如意”的東西。 她緩緩將視線收回,若無其事的看了謝衍之一眼。 對方的臉上只有不解,看起來,似乎對“如意”這一存在都完全沒有了記憶。 寧枝枝忍不住識海中吆喝:“哎,你上回放的那視頻,衍之傳,再給我看一遍唄?” 旁白君怪異的矯情笑:【當時高清免費你不看,現在卻是不能夠了。】 寧枝枝:“……” 好怪,這企鵝今天說話更欠了。 她懶得再搭理旁白,徒留他自己在識海里自娛自樂。 【衍之哥哥便是為了那如意才散盡了元神,你果然是心疼了嗎?】 【若不是某個人,衍之哥哥也不會落得這么慘?!?/br> 【唉,這多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啊?!?/br> 寧枝枝對這傻東西適應良好,隔空偷聽的謝衍之卻有些繃不住,眉心抖動。 他面向寧枝枝,眼神帶著一種X光般的穿透力,穿破黑色的眼紗,搞得她感覺自己好像沒穿衣服站在謝衍之面前,莫名有些羞恥起來。 寧枝枝請咳一嗓子,吸了吸鼻子,小動作不斷:“仙君這是在看什么?” 謝衍之自然是發現了寧枝枝的不自在,不如說,他是故意讓她不自在。滿以為那個叫“旁白”的男子多少也會露面,卻沒想到,是個軟蛋。 謝衍之沉了沉臉,冷聲答:“沒什么,只是覺得你有些不一樣?!?/br> 寧枝枝覺得這人沒頭沒尾來一句,挺奇怪,搞不懂他什么思路。 謝衍之沒再糾結于旁白君的話。 主要是上一世臨死的記憶他多少還保留著一些,再結合他們提到的“如意”,謝衍之倒也能拼湊個七七八八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