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寧枝枝真的好討厭看這倆人說話,打字也不行。 太容易讓人上火了,她現在拳頭很硬。 寧枝枝端起桌上的猴兒酒一口飲盡,轉向阿燈:“你們都知道了?阿池呢?” 阿燈撓了撓頭:“青池師姐關在煉器室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新花樣,估摸著還沒看到這些消息。” 阿劍從門外匆匆跑進來,帶了一地的碎雪碴子。 “峰主,溫師兄帶著小師妹,已經快到渡口了。” 阿燈摸不著頭腦:“聽說折雪仙子受了重傷,不去醫治,來我們小遙峰做什么?黑龍戾氣的傷,又不能靠丹藥治好。” 寧枝枝攥緊了手中的酒盞,平靜問:“來了多少人,可看清楚了?” 阿劍搖搖頭:“我沒看到,是渡口弟子來報,說動用了掌門那艘‘飛鳥長空’。” 寧枝枝冷笑。 飛鳥長空是紫階飛行法器,速度快又穩妥,但是用一次要燒去一大筆靈石。 蕭業竹為這個弟子,倒真是舍得。 她不愿意打無準備的仗,吩咐阿燈阿劍:“你們倆去煉器室外守著,別讓溫亦云直接找上阿池了。” 兩個小童點頭應是,也不問問寧枝枝為什么,連忙掉頭就跑了。 寧枝枝則拿起玲瓏玉,給溫亦云發了條消息。 [密友][寧渣渣]:來正殿。 她收了玲瓏玉,提著新灌滿的酒壺酒盞走去正殿,登主座,斜靠在椅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 六扇殿門敞開,飛雪倚著斜風登堂入室。 寧枝枝舉起酒盞,望向與白雪一同踏入門中的人,淺笑飲酒。 這酒卻不如在暖閣的時候好喝了。 她垂眸,斂去失望神色,看向溫亦云,以及他死死抱在懷中的折雪仙子。 “師侄來得正好,要嘗嘗阿燈新釀的猴兒酒嗎?” 溫亦云白衣黑發,雙目赤紅著緊扣寧枝枝,而他懷中的少女此時安靜昏迷,面色慘白。 他開口時嗓音沙啞得不像話:“寧師叔難道沒收到師父的訊息嗎?” 寧枝枝把玩著手中酒樽:“我當然收到師兄的消息啦。只不過,師兄雖叮囑我照料好你們,可你若是不想救這位折雪仙子,師叔又怎好阻攔?” 溫亦云蹙眉,瞇眼看向寧枝枝的神色仿佛想要把她生吞活剝。 但他一貫的形象又不允許。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道:“折雪是我的師妹,我自當用命來守護她,怎會見死不救!” 好一個用命來守護。 寧枝枝唇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哎呀,賢侄這話讓人驚嘆。既然要用命守護你這小師妹,何必還與我家阿池結親?” “莫非……你是想用命來守護兩個女子?賢侄這是貓妖有九條命?還是說,你的命實在是金貴得很,抵得上她二人?” 溫亦云冷笑,將懷中人放在偏座上,解了白狐裘仔細掩好,轉向寧枝枝時,完全變了副面孔。 那副謙謙君子的外皮終于被激怒,然后裂開一條縫隙,露出了他真實的嘴臉。 偽善到讓人惡心。 溫亦云開門見山:“聶青池在何處?” 這次沒有稱呼師叔,也不喊聶青池師妹。 寧枝枝笑容越發燦爛:“你這婚約者都聯系不到,我更是如此。” 溫亦云沒再廢話,低喝一聲“劍來”。 那柄于劍冢之內取得的無上寶劍——清雨劍應聲而來。 風雪順著劍勢,聚集在溫亦云身后,將寧枝枝視如寇仇。 溫亦云劍指她面門,冷聲:“再問一次,她在何處?小遙峰上二百余名弟子,你若不說,我便殺……” 他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一道冷冷的女音。 是聶青池的聲音:“你要殺誰?” 溫亦云手上一頓,通身殺意散去,劍勢頓失。他甚至,有些不敢轉過身去看那個說話的小姑娘。 寧枝枝沒料到小徒弟這么快就聞訊趕來,覷一眼墜在身后的阿劍。 她嘆氣:“快進來,外面雪大。不是不讓你來嘛。” 聶青池沖寧枝枝一笑,走進正殿,路過溫亦云時,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溫亦云不知為何仿佛跌入冰窖,無法思考和動彈。 軟軟倚在偏座上的折雪仙子突然有了動靜。她一陣急咳吐了血,溫亦云這才回神,連忙湊了上去。 “小師妹。” 折雪仙子眸中帶淚,抬手撫上溫亦云的眉心:“師兄,別皺眉,我……我沒事……” 說完,很快就又暈了過去。 寧枝枝嘆為觀止。 她都分不清這女人是真的重傷還是趁機演戲,想要除掉小青池了。 折雪仙子這一出很快就讓溫亦云記起今日來的重點。 他直起身子,上前幾步,站定在聶青池面前。 聶青池克制住退開的想法,皺眉看向他。 溫亦云面色發白,音色沙啞,自詡溫柔地開口:“青池,小師妹如今命懸一線,只能靠你救她了。我們有婚約在身,她也是你的師妹,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第19章 旁白19號 19. 溫亦云的人生三大錯覺—— 她偷看我,她喜歡我,她會為我付出一切。 劍修一往無前的銳氣,全被這人點在了自戀上。 他看向聶青池的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高位者的俯視與自得,還暗含著絲絲不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