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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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公司收購順紅紡織廠的日程被暫時擱淺了。 這是方明恒在縣委的會議上一力堅持的,并且得到了縣委書記沐衛國的支持。 而在這份兒報告上,金有為副縣長此前一直吹噓的政績,則全部都成了不作為,成為了縣里國企改革上的一大敗筆。 由此一來,徹底結下了仇怨。 方明恒,就像是個帶著一絲浪漫主義的情懷的俠客,仗劍獨行。 盡管在冀南縣委的處境越發的邊緣化,在面對這個利益交織成的關系網的時候,也是有心無力,但他還是在盡可能的拼盡全力。 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一些調查,方明恒已經清楚了順紅廠收購背后的一些內幕。 對于榮華公司的實力與目的,在方子錚入獄時,他就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于工廠本身,而是在于工廠的資產。 收購其實也就是在打算著下一次的出售。 而這道由利益牽起來的巨大的網,讓人忍不住心寒。 來自于內部,來自于冀南。 這可真是打開院墻來叫賊啊。 周金奎是冀南縣土生土長的混子,再加上他本是武館學員出身,自身的能力相當出眾,在整個鳳城都有一些好勇斗狠的名聲,所以,即便是沒有周勝志的庇護之前,也鮮有宵小敢來跟他對著干。不過在這幾年,依靠副縣長周勝志的庇護,更是混的風生水起,算得上是縣城的數一數二的豪強了,明里暗里都能吃得開,手里控制的幾家小公司及飲浴場所在縣里也是叫得上號的。 也正是得益于周勝志的庇護,這周金奎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竟然將眼光盯到了日益困境的紡織廠上。 他非常清楚這紡織廠里到底流淌著多少油水。 當然了,要想吞掉這個資產近億元,光員工就近千人的大企業,沒有點手段或后臺是做不到的,就依周金奎現在的實力,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所以,外來勢力的參與就在所難免了。 周金奎通過金副縣長的關系,終于打通了上層路線,榮華公司這個在鳳城商場上的‘太歲爺’,趁勢而入,張開了獠牙巨口。 羅建敏對順紅紡織廠也是垂涎三尺,把它當做了盤中的一塊肥rou,無論如何也要把它吃下去。而作為交換,金副縣長自然也可以得到鳳城方面的大力支持,只要縣長下來,他就可以上去了。 一切都是輕車熟路、配合默契。可苦了一幫底層的職工們。 誰料,橫空殺出了一個死硬的方明恒,將這即將完成的交易,攔腰截下,徒增變數。 順帶著,將瞿冰,送到了方子錚的身邊。 “方明恒這個王八蛋,他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還是怎么的,還非得去和羅副市長較較真?把事兒搞黃了對他有什么好處?真他媽的氣人,就是個臭石頭。金奎啊,別急,等著看吧,看看市里面的那些大爺們怎么收拾他。”周勝志搖著頭罵,一口將杯子里1兩多的五糧液悶到嘴里,到嘴的肥rou,就這么遲遲的吃不到嘴里,換誰都氣。 他一邊憤憤的罵著,一邊還開解著前來抱怨的干兒子兼得力打手,周金奎。 這一對干爹干兒,確實有些相像,一樣的體壯腰圓,一樣的肥頭大耳,一樣的滿臉疙瘩,歲數在那兒擺著,論誰看,都會覺得他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哪里會是爹和兒子的關系。 可事實上,確實就這么有了這層關系。這么多年來,周金奎可以說得上是周副縣長的得力幫手,擺平了多少見不得光的麻煩,而周勝志又替他壓下去多少激起的民憤。只要各取所需,誰他媽的管這,不管誰是兒子誰是爹,只要有利益,顛倒一下又何妨。 “干爹,你說這方明恒到底圖的個什么啊?我的人都看清楚了,他也沒從順紅廠里得到什么好處,都是窮逼一個個的,也給不了他啥好處。你說,是不是真跟那個小保姆搞上了?” 周金奎一臉曖昧的看著周勝志,心里還在暗暗不平:媽的,都是縣委辦公室的那個周為先,草他媽的,這么好的一棵水靈的白菜,給送出去了,真他娘的心癢癢。 “他要是真的好上了,那更好處理了。即使沒好上,咱們也得到咱們想要的東西了,想把他方明恒搞臭搞下去,輕而易舉。甭cao心了,咱們就配合著羅建安就行,他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再說了,咱這兒還有個金副縣長哪,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絕對比咱們還急,怎么說這事兒也是他聯系的,哈哈,行了,到時候分賬,只要不少咱們的,就算沒有白忙活。” 周勝志又是一杯酒下肚,那張臉更是紅得通透,顯得有些醉眼迷蒙了,“走,金奎啊,等下去哪里樂呵一下,最近有沒有新花樣啊?” “呦,干爹,瞧您說的,這不,剛從北邊弄來幾個東北妹子,那一手活兒,可利索著哪,走,現讓您去試試活兒,再說了,就在自己手底下賣,穩當!”周金奎諂笑這放下酒杯,介紹起那新來的幾個妹子的妙處,引得周副縣長心癢難耐,喝在嘴里的酒,更顯得沒有味道了。 “算了,不吃了。越想越不得勁。走吧。”推開椅子,晃蕩著微醉的身子,心里有種去洞房花燭的蠢蠢欲動。“不食人間煙火,早晚升天當神仙。哈哈。” “那是,要不您還是這么顯年輕哪。”周金奎一臉賠笑的緊跟在屁股后頭,點頭掐腰的遞上煙,幫著他點上。 “哦,對了,可得幫我捂得嚴實一點,別漏了風聲,那家里的母老虎忒囂張了,咱還真拿她沒法。” “呵呵。有干舅在當靠山,誰也得讓著點啊。放心干爹,這事兒,咱一定保密的,您還信不過我?” “你辦事,我就是放心,哈哈!” …… 榮華公司,辦公室 酒香四溢的室內,飄蕩著若有若無的體香,讓人欲罷不能。 方怡韻來回走動,不時的替兩位大爺添酒,然后靜靜的站在靠門邊的地方,隨時等待著支使。她有意識的控制著自己散發出的媚態,卻不料這種有意的內斂,更是讓人生出一種憐惜和占有欲。 鳳城有名的公子哥羅建敏,此時就一身愜意的坐在沙發上,歪歪著身子,半瞇著一雙丹鳳眼,視線定格在她的上半身。遠遠的觀賞,更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羅建安此時一臉的怒色,罵罵咧咧的,也不管小秘書就在一邊聽著,就這么口無遮攔的罵道,“怎么辦?周金奎的人栽了,而且方明恒還真得瑟上了,還他媽的弄了個招標,cao,這事兒越來越難了了。” 羅建安作為名義上的當家人,并沒有一點當家作主的意思,也沒有那份沉穩的心態。作為一個傀儡,他很有自知之明,也不認為自己有那種獨立決策的能力,還是將一切交由堂弟處理的好。 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他做起來也得心應手。 安安心心的享福,順順當當的當一個跑腿的,就是自己的能力體現了,也許自己這輩子,也就是這樣的命。沒有不知足的了,該享受的都享受到了,能讓自己這個業余廚子站在這么個高處,已經是老天爺對自己最大的獎賞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眼前的堂弟。是他,給了自己這些。 所以,即便是他要自己去抵命,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想死!”羅建敏笑了,笑的很冷,那雙眼睛閃出仿佛嗜血野獸一般的兇光,透過那薄薄的眼鏡片,讓羅建安遍體發寒。那聲不帶一絲意思感情的話,與那張看似文弱的長相格格不入。 “啊――真,真要他的命啊?” “斷人財路,就是謀財害命,這點道理都不懂,還怎么混官場?自命清高的文人性子,成不了大氣!” 羅建敏悠閑的端著杯子,對著小秘書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中,有種貓耍老鼠的得意,“到處都在算計,到處都是陷阱,到處都是誘惑,人生,真是精彩璀璨,放眼鳳城,誰能與我為敵?” “那個陳光的事兒,咋說啊?要不就先伸手?再怎么說,那些產業也都是在彪子的手上奪過去的,咱們收回來,也應該。” “哈哈,你呀你,眼睛總是盯著這些小零碎的東西,幾家店面,又有什么?罷了,告訴陳光,先從小的入手。到時候,父子倆一塊收拾,省的兩人都不知道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