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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汝真生怕風承熙阻攔,急忙開口問:“陛下這是要去殿中嗎?” 風承熙沒說話。 天色并未全黑,天邊尚余著一縷淡青色的云霞,暈黃的燈籠光芒映上他的眉眼,讓他看起來很像一尊漆金的佛像。 他的眼神讓葉汝真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的視線沒有去追逐讓他心心念念的“真真”,反而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面沉如水,有點嚇人。 他一步步向葉汝真走來。 就像戰場上的兵士走向他的敵人,身上有一種近乎悲壯的殺氣。 葉汝真不由自主后退,不知碰到了什么,身后假山里忽然“嘎”地一聲,緊跟著一陣撲啦啦作響,有樣白生生的東西從里面沖了出來。 “來人啊!”康福扯起嗓子尖叫,“快來護駕!” 羽林衛迅速沖過來,如臨大敵,嚴陣以待,十分緊張。 而那樣東西已經沖到葉汝真跟前。 “小心!” 風承熙撲上來。 身后是松軟草地,還積著一層蓬松的落葉,散發著秋日草木特有的干燥芬芳,葉汝真被風承熙撲倒在地上,兩人跌作一團,息息相聞。 風承熙只覺得她的呼吸里仿佛濺著火星子,而他就是一團干柴,一點就著。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應該,身體卻是一意孤行,難以自控。 “嘎嘎嘎!” 憤怒的叫聲打破兩人之間異樣的氣氛,一只大鵝被葉汝真捏住了頸子,但猶不甘雌伏,正叫個不停,大概在瘋狂罵人。 風承熙立即起身。 葉汝真也翻身坐起,和這大鵝看了個對眼。 大鵝堅貞不屈,嘎嘎叫喚。 御花園里養了梅花鹿,也養了仙鶴和孔雀,從來沒見過養大鵝的。 “這是大人離京之時送給陛下的那對啊。” 康福道,“那位夫人正在假山里頭孵蛋,這位郎將驍勇得很,從不讓人靠近的。方才老奴正想提醒大人,莫要在這一帶逗留,它啄起人來可疼得很。” “……郎將?” 葉汝真還記得這兩只是她隨手從廚房里抓出來代替胭脂鵝脯的,不是早應該被御膳房燉了嗎? “陛下沒舍得吃,封它作郎將,命它守衛御花園——” “康福!”風承熙一聲斷喝,“誰舍不得吃?朕明日便把它燉了!” 郎將大人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這句,頓時向風承熙怒目而視,發出洪亮的一聲抗議。 “嘎!” 第86章 耳環 風承熙入席后一直沉著臉喝酒。 以前風承熙在這種筵席之上雖說一直沒什么好臉色, 但多半也就是一臉淡漠地神游天外而已,這般面沉如水的模樣還是頭一回。 像以前一樣,葉汝真的坐席就安排在風承熙最近的位置。 這是恩寵,是殊榮, 但現在好像是麻煩。 各宗親貴胄都在, 姜鳳聲清雅, 古王爺雍容。這里歌舞升平,語笑晏晏, 人們不時向葉汝真敬酒。 康福很貼心地將葉汝真席上的酒換成了清甜的果子酒,只帶一點酒香, 完全不醉人。 但每次她和別人對飲, 都能感覺到風承熙的視線冷冷地停在她臉上,像刀鋒似的。 姜鳳聲忽然笑著向風承熙道:“陛下休養了這么多時日,龍體可還好?” 風承熙的視線挪到姜鳳聲身上:“好得不得了。” “那臣等就放心了。”姜鳳聲道, “陛下離宮日久, 御書房里積下的政務越來越多,只等陛下回來處置。” “這不是有表哥嗎?”風承熙慢慢地笑了, “有表哥在,大央有沒有朕這個皇帝,有什么要緊?” 姜鳳聲立刻離席請罪。 這樣的戲碼總是在眾人面前上演, 風承熙微微笑了一下, 頭一回離開御座,親手扶起姜鳳聲。 “表哥莫要如此。”風承熙一臉溫和,和姜鳳聲一慣表現出來的不相上下,“朕是真心話,朕不在的時候,多虧了表哥。有表哥在, 是社稷之幸,亦是朕之幸。” 姜鳳聲當即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葉汝真回想了去蜀中的路上,風承熙跟她說的話。 當時他已經把自己打扮成葉家的上門女婿,但還沒有抵達錦州。 他們經過一處鄉間時,路邊搭著戲臺唱戲。 戲服粗糙,油彩渾沌,且戲子不多,上一個被打死的家丁帶血的衣服都沒換下來,就繼續去下一出戲里當士兵。 但農人們都看得津津有味。 風承熙看著那戲臺,問葉汝真:“你知道誰是這天下最好的戲子嗎?” 葉汝真:“應該是陛下吧?” “不,是姜鳳聲。”風承熙道,“他演得可好了,有時候可能把自己都演得當真了。” 此時此刻姜鳳聲眼中的激動與感激簡直能化為有形,感動在座所有人,他的眼圈發紅,聲音顫抖:“臣以終身侍奉陛下為榮,只要陛下用得上,臣哪怕是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葉汝真瞧著,覺得風承熙的演技確實略遜一籌。 因為風承熙臉上雖然還帶著笑,眸子里卻是冷的。 這時候太后派了姜鳳書過來。 因為葉汝成“醉后不適提前離席”,太后原要賞的東西還來不及給,便派姜鳳書請葉汝真轉致。 這完全就是在給葉汝真體面。不單要送她“meimei”東西,還當著滿朝貴胄的面前送,派來的人還是未來的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