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青鳥雙鏡
她這樣算不算職場性sao擾啊…… 送走了臉紅心跳的李易之少年,菈雅自我反省了一秒。 對方是男孩子就可以亂來了嗎?菈雅啊菈雅,你怎么可以這樣過分! 這樣警示著自己,菈雅從抽屜中取出那枚被她扣置的銅鏡。 銅鏡名為青鳥,陰陽雙鏡,是她送給周執(zhí)彧的禮物。 這個身負罪孽的男人,目前還不被允許到樂園中來。菈雅也會去看他,但終究不那么方便。 為解相思,她便制作了這對青鳥鏡。 銅鏡背面雕鏤著銜了花枝的青鳥,卷云如幕,正面則光可鑒人,像是一泓微瀾的水。 咚咚咚、咚咚咚。 “執(zhí)彧執(zhí)彧,在嘛~” 菈雅輕叩銅鏡邊緣,小聲問。 “真希望我不在,這樣就不會傷心了……你居然掛我視頻!” 銅鏡的另一端,周執(zhí)彧的聲調從憂郁轉為憤憤,隨即又低了下來。 “談事情還要特意避開我么……”男人故作沮喪地垂著腦袋: “也對,我這樣的背主之人,又怎么能得到您的信任呢。” 演,你繼續(xù)演。 菈雅笑瞇瞇地看著他。 扮哀怨卻沒能得到女人的安慰,周執(zhí)彧不滿: “你就不能哄哄我么?” “乖啦乖啦~摸摸我的乖狗勾,不氣不氣~” 伸出手,菈雅任自己的手部從鏡子中穿過,直探到周執(zhí)彧身旁。 她笑著揉亂男人那頭柔順的金發(fā),又安撫地梳理整齊: “執(zhí)彧最近也做的很好哦,綠洲城的事。你超棒的!” 將青鳥鏡略微舉高,周執(zhí)彧溫順地垂下頭。 鏡子無法映照到的地方,男人的表情沉醉而癡迷。 任菈雅的手指穿過發(fā)絲,他就像一只被主人夸贊的巨型犬,忍不住去蹭主人為他順毛的手。 柔軟的發(fā)絲勾纏住女人纖細的指,任它在金發(fā)與頭皮之間滑動。 那發(fā)已經褪去了舊色,恢復到本真的璀璨金黃,顯得格外快樂、活潑。 真像一只大金毛啊。 菈雅忍不住在心下感嘆。 “執(zhí)彧還是那么的思慮周全。綠洲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運轉起來,多虧了你夜以繼日的努力~” 將另一只手也伸進鏡中,菈雅動作輕柔,不住愛撫男人敏感的耳部。 “嗯唔~” 隨著按摩,僵硬的肌rou舒展開來。 向菈雅的方向貼近些許,周執(zhí)彧忍不住發(fā)出舒適的哼鳴。 自從離開樂園后,周執(zhí)彧再沒有過一天安閑的日子。 之前,被指派去做違心的殺戮之事,男人的神經時刻緊繃。 睡眠之于他,更像是充滿噩夢的昏迷,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之后,為了能早日回到菈雅身邊,他又投身于綠洲城的建設。 加班加點,殫精竭慮,周執(zhí)彧只恨一天沒有28個小時可用,完全不想休息。 只有像現在這樣,他和菈雅得以獨處,周執(zhí)彧才會難得地放松下來。 他享受于女人的關懷愛撫,也情不自禁地想和她更加親近。 整個人舒適得像是要在座椅上化開。 太蠢了。之前的自己怎么會錯把責任當zuoai情? 鐘鈴想觸碰他,他只想躲開、逃避。 可若是菈雅觸碰自己……周執(zhí)彧一定會牢牢地貼上去,和她緊緊相擁,相互愛撫。 真正的愛是藏不住的。 那種迫切想要更加親密的情不自禁,根本無法給除了愛人以外的人。 放松身體去接受愛人的撫慰,男人舒適地瞇起眼,喉中發(fā)出低沉含混的音色。 像是低音提琴被撩動的琴弦,又像是幼貓發(fā)出的咕嚕聲。 有些色,又有些欲。 但周執(zhí)彧心中確實沒有邪念。 他只是很安心、很放松。 緊繃的神經忽地舒展開來,輕快得讓男人有些昏昏欲睡。 氛圍一時間很是溫柔。 “執(zhí)彧似乎很舒服呀。”菈雅突然問,“吶~要做嗎?” “咳咳咳咳咳……做、做什么?” 端平銅鏡,周執(zhí)彧錯愕地瞪著她。 雙手從鏡中抽回,菈雅歪頭: “當然是做我們還沒做過的事呀~執(zhí)彧,你也想的吧?” 是求歡么?答應還是……等等。 周執(zhí)彧先是臉上一紅,隨即警覺。 這也太快了吧,他們確定關系才多久! 菈雅很有耐性,更喜歡水到渠成。這么急著提出邀請,不符合她的一貫風格。 “你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嗎?怎么突然提這個。” 他有些警惕地打量著女人的表情。 “沒什么。” 菈雅的表情管理無懈可擊。 “我只是在想,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 她說。 周執(zhí)彧愈發(fā)覺得不對勁。 重視一時之歡?這更不是菈雅的性格。 女人是那種很有耐心的cao控者,為了最終的相守,甚至能做出放所愛之人去找前女友的事。 ——是的,周執(zhí)彧就是在說他自己。 事到如今,要是還想不明白菈雅當初那手欲擒故縱的意圖,他也就不是周執(zhí)彧了。 計劃一但定下,連感情也不能動搖她分毫,忍耐力近乎可怕。 這樣的人,會突然變成及時行樂主義者? 周執(zhí)彧不相信。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周執(zhí)彧問。 “這不重要。”菈雅說。 “這很重要。” 周執(zhí)彧堅持,固執(zhí)地與她對視,心中有些不安。 她能說什么呢?她也只是感覺和猜測而已。 白衣留信這個行為簡直不祥極了。 菈雅忍不住咬住下唇。 “執(zhí)彧,我問你。如果是我已經決定的事,你會阻攔嗎?” 她的手穿過青鳥鏡,握住鏡子的內側邊沿。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周執(zhí)彧不由得將手覆上了她的: “我可不是烏洛波洛斯那家伙……寧可自己一個人心疼擔憂,也要縱容你肆意妄為。” 就知道他不會同意。 菈雅心下無奈。 “這個世界上沒有命運,也沒有詛咒,一切都是性格使然。拿周家舉例吧。” 女人嘆了口氣: “你們這一族啊,忠誠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偏又太聰明了。” “自我意識過剩,卻要堅持忠誠,這不是矛盾嗎?” “如果你覺得主君做了錯事,你勸諫了,主君就一定會納諫嗎?” “是服從更忠誠,還是死諫到底更忠誠呢?” 菈雅眼中的光冷冷的,帶著純然的好奇: “所以,你們到底是忠于主君,還是忠于你們自己的判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