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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條街巷,論土匪頭頭的氣質,江旬還是第一名。 他想著就樂了,勾著唇從胸腔里笑了一聲。 馬上他就笑不出來了。 燕啾拎著個袋子從對面商店里走出來,左右看了幾眼,準備過馬路。 “靠。”蔣驚寒起身,左看右看,想找個遮擋物躲一下。 燕啾走到這邊,看見一個紅頭發(fā)的帥哥,表情兇狠地揪著一個男人的領子,“找你干什么?你說找你干什么?” 呃,她頓了頓,覺得這種年輕氣盛的小霸王很有蔣驚寒當年的風范,連揍人前的臺詞都一模一樣,說不定他倆還能成為知己呢。 燕啾想著,抬腳準備離遠點路過,就聽見帥哥喊了一句:“因為你搶了我大哥的女人啊。” 蔣驚寒蹲在一輛大眾后面,長眉微皺,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大哥是誰?” 江旬接著很吊地說:“一中,蔣驚寒,聽過沒? 燕啾:“……” 蔣驚寒:“……cao。” 江旬他媽個傻逼。 江旬堂堂一代附中校霸,第一次為了女生找人打架,還不想丟自己的臉。 平時為了誰叫誰哥的問題,兩個人能打一架,現在狗腿地扮他小弟,還演的挺像。 江旬可能演上癮了,回頭看,喊了聲:“寒哥?你在哪兒呢?” 蔣驚寒就這么看著燕啾已經走過了,又神色好奇地倒回來張望,額角跳了跳,覺得江旬明天不橫死街頭都對不起他。 “江旬,”他實在沒忍住。 “老子覺得你他媽是個傻逼。” 江旬覺得被罵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沒管他,接著教訓人去了。 蔣驚寒煩躁地從大眾后面出來,跟燕啾四目相對。 “……嗨。好巧啊。”他面無表情。 燕啾沒想到他還真在這兒。 她心情很復雜,覺得貼吧里的樓全都白蓋了。 什么狼狗攻清冷受,什么校霸和同桌小jiejie,全是假的。 人家在這個——她抬眼望了望,又滯了片刻——這個絕情酒吧外,帶著小弟,怒發(fā)沖冠為紅顏。 沒想到吧?這該死的神奇劇情。 她回:“呃,好巧啊。” 頓了頓,知道他現在估計挺尷尬,又說,“我就純粹路過,什么也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 “那我先走了?” 蔣驚寒一時沒說話。 燕啾就又試探性地加了一句:“……大哥?” 蔣驚寒:“……” 他看著燕啾的背影,冷漠地想。 江旬,你完了。 * 【法國美人魚公主】我十一月回來一趟【啾咪】回哪兒? 【法國美人魚公主】成都唄 【法國美人魚公主】看看我們啾啾。好久沒見了【法國美人魚公主】還有那個小男生 【啾咪】快18歲了。還小呢? 溫羨忙著敷面膜,單手摁住發(fā)語音,“在我面前誰不小啊。我都20了。唉,時光不饒人,青春不再啊。” 溫羨是她上海國際學校的學姐,也是成都人。兩個人莫名其妙認識,每天用四川話聊天,意外的很投機。就算后來她出國讀藝術,關系也一直很好。 燕啾笑了她這個怨婦語調半天,然后說:“那我到時候去接你。” 溫羨說不用,在那邊輸入半天,最后發(fā)來一句,“溫昱也來。” 燕啾頓了頓,關掉手機屏幕,沒回。 她坐在陽臺上,腦子里紛紛雜雜的,很煩。 最后她點開微信,看見蔣唱晚剛給她發(fā)了消息,問她,“啾啾,你現在有空嗎?” 半小時后,她坐在桌子前,看著蔣唱晚60分的高一數學卷子,一時無言。 “你怎么不去問你哥?”她問。 蔣唱晚撇嘴翻了個白眼,“問他還不如自學呢。他從第一步直接到最后一步,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不懂。” 燕啾:……行吧。 蔣驚寒等著江旬把事情收拾完,又陪他喝了會兒。 他沒怎么喝,主要是江旬。 他在燒烤攤上一瓶接一瓶,“cao了。我也有今天。” 江旬女朋友千千萬,就蔣驚寒聽他倒苦水這會兒,就搞清楚,讓他受情傷的,是那天發(fā)短信想讓蔣驚寒去凱樂之后的第三個姑娘。 江旬利索地又開了一瓶,然后煩躁地問他:“為什么會有喜歡這種東西啊?” 按照常理,蔣驚寒這時候應該冷嘲熱諷他幾句,犀利又冷漠地把他罵醒,可是那天不知道為什么,許是燒烤攤太嘈雜,江旬又太瘋,他反而懶得回答他了,竟然也低下頭思考這個問題。 他最后想,可能是因為她值得吧。 院子里那個倔強又愛跟著他的小女孩,轉眼好像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而他依然喜歡她。 第10章 第十顆糖 國慶收假回來大家就迅速調整心態(tài),進入新一輪的學習和整理。 走廊上,老朱端著茶杯問燕啾,“想好了沒?” 她猶豫幾許,透過玻璃窗望了望里面,說:“想好了。” 還有三分鐘上課,燕啾踩著預備鈴的尾巴走進來。宋佳琪問她:“老朱跟你說什么呀?” 燕啾邊整理書本邊說:“轉班的事兒。” 杜飛宇轉過來,蔣驚寒面前擺著的那本有關天體物理的書也不翻頁了,掀起眼皮子盯著桌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