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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她每天都記不住我是誰在線閱讀 - 第208頁

第208頁

    說到這里,文芮理智到近乎冰冷的面具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偏過頭,發狠抹了把眼睛,才轉頭紅著眼繼續說:“對文書湘,我自認問心無愧,所以我不認同你對我的指責,更不可能把我的meimei交給你!”

    喬朗急忙辯白:“文芮,我想照顧書湘并不是覺得你照顧得不好,我為我先前向你說的話道歉。”

    文芮冷酷地一擺手。

    “打住,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希望你離我meimei越遠越好,你還記得你說過你和她不適合的話嗎?我當時聽了很不以為然,經過這么多年的思考,才知道這句話是對的。”

    “文書湘是個浪漫主義者,她從小就愛看公主和騎士的故事,而你呢,喬朗,你是一個務實主義者,你們不適合,所以你們帶給彼此的就只能是傷害,一段良好的戀愛關系應該是雙方共同進步,而不是彼此折磨,喬朗,我以老同學的身份,真心勸你停下來,不要再陷進去,文書湘沒有你照樣過得很好,而你也應該向前看,你的未婚妻才是適合你的那個人,去跟她結婚吧,不要再耽誤另一個女生。”

    文芮最后一遍地警告他:“不要再去療養院看書湘,否則我會立刻帶著她轉院離開,現在的她適應一個地方不容易,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不要逼我做這樣的事。”

    她離開了。

    謝知屹緊緊地按住他的肩膀,擔憂地說:“你要振作起來,喬朗,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著眼于當下,才是你應該做的,別故意懲罰自己,知道嗎,那不是你的錯,回去剃一剃胡子,洗個澡,好好重新生活,我走了,再見。”

    說完他就大步去追前面的妻子了,徒留喬朗站在原地,茫然若失。

    重新生活?

    依稀記得十年前的他,也在心底立過同樣的誓言,拋下過去,重新開始。

    可現在他還能做到嗎?

    知道了發生在書湘身上的那些事,他還能假裝一切從未發生,毫無羞恥愧疚之心,繼續平靜幸福地生活下去嗎?

    不能了,他不配。

    -

    喬朗買了瓶牛欄山二鍋頭,拎著去了墓園。

    這附近有一個公共墓地,他終于明白文芮為什么要在這么遠的郊外約見他,想必是剛和謝知屹拜祭完,再過幾天,就是書湘的生日,也就是她家人們的忌日。

    鄭教授和他夫人也葬在這里。

    大概五六年前,鄭教授的老家要修高速公路,墳山被劃入拆遷范圍,這種事光靠母親和喬玥兩個女人辦不來,他為了處理遷墳事宜,特地回國一趟。

    選好動土吉日后,大隊里開來了挖土機,將墳墓挖開,里面的棺材早已腐爛,白骨散落在紅色的土壤里。

    他跳進墓坑,親手將鄭教授和他夫人的骨骸收揀進壇子里,帶回昌州市,在早就選好的墓地重新下葬。

    那是個陰雨連綿的天氣,他站在新拓好的墓碑前,忽然想起當初鄭教授下葬時,也是這樣的一個下雨天。

    那時書湘還在他身邊,她想拉他的手,卻不肯直說,而是半真半假地說,山路太滑,你不拉著我,我要摔跤的。

    她興許覺得自己這借口找得天衣無縫,聽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兒。

    可落在他眼里不是那樣的。

    她將眼睛睜得滾圓,這是她撒謊時的習慣性動作,仿佛刻意扮出一副真誠無辜的表情,好說服人家快信她,她是個誠實的好孩子,一點謊都沒說。

    那么乖,那么可愛。

    于是他對她說,我們試試,她愣了愣,紅著眼眶撲進他懷里,抱著他的腰,倔強地說,試就試。

    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那一刻,他突然無比想念起書湘,想得瀕臨瘋狂,所以他冒著下大的雨跑去了她家,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女人,警惕地問他找誰。

    他怔了片刻,說他找文書湘。

    女主人滿臉茫然,扭頭問客廳里的丈夫,文書湘是誰。

    丈夫回不知道。

    他又說了顏潔的名字,人家這才告訴他,那是屋子的前戶主,現在房子已經賣給他們了。

    他又打聽她們現在的住址,男主人說那就不知道了,倒是有個聯系方式,他將顏潔的號碼給了他。

    他打過去,是空號。

    就這樣,他徹底失去了書湘的蹤跡,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好像她從沒有出現過。

    那一晚,喬朗在街頭喝得爛醉如泥。

    他醉倒在路邊的綠化帶里,黯淡無星的天幕上,突然出現了書湘的身影,她穿著層層疊疊的月白紗裙,像一朵開到極盛時期的荼蘼,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民警將他帶回派出所時,他嘴里喃喃念著,書湘,書湘……

    喬玥匆匆趕來領人時,他念的還是這個名字。

    第二天醒來,他因為宿醉頭痛難忍,喬玥進來給他送早餐,表情一言難盡,說:“哥,我不知道你對文書湘這么……”

    她沒說下去。

    喬朗握著水杯,沒說話。

    喬玥又說:“哥,忘了她吧。”

    他這才開口,嗓音嘶啞難聽:“已經忘了。”

    這之后他就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時他已經患上了嚴重的酗酒問題,還對安眠藥上癮,不知道有多少個清晨在公園的長椅上醒來,錢包被扒的一干二凈。

    公司的危機干預部給他提供了心理醫生的電話,但他從來沒有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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