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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可奈何地把人從床底掏出來放到被子里,然后脫掉陰涼的外袍躺進去。 一進去,白喻便迅速鉆到他懷里,迷迷糊糊問:“你回來了?” 柏子仁低頭,把她的臉都吻了一遍,然后摟緊她:“嗯。” 這個人在這里,往日孤冷的地方變得溫馨許多。 人真是貪婪,以往什么都沒有的時候,也不覺得怎么樣,現在有了,竟然還想要更多。 他要她永遠陪著他。 白喻半睡半醒,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問他:“你以后早點回來好不好?這里太空了,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柏子仁瞬間覺得心里滿當當的,又有些愧疚,答應道:“好。” 他其實可以早些回來,但域主生氣他擅自出去,便動用了一些刑罰。其實那些刑罰根本傷不了現在的他,但為了不讓域主看出來,他還是自己動的手。 之后,他躲在外面療好傷才回來。 看來,計劃要早一些開始了。 睡到后半夜,白喻被一陣窒息感憋醒。 柏子仁呼吸急促,緊緊地抱著她,察覺她醒來,連忙松了松胳膊。 她撫撫他的背:“你怎么了?” 柏子仁用力錘錘頭:“我頭疼,感覺耳邊有很多人在叫我。”他還想殺人。 白喻坐起來,她從踏進鬼域開始便發現這里不對勁,在這里時間長了,會讓人煩躁憋悶,久而久之精神心理都可能出問題,這可能也是域主控制他們的一種方法。 她讓他躺到自己腿上,手為他按揉xue位。 第四十章 柔軟的指尖仔細地點在頭上的xue位處,為柏子仁疏解了些許煩躁。 白喻低頭,觀察他的表情:“頭還疼么?” 他的眉頭微皺,呼吸急促:“還是有些。” 其實已經輕了很多,但她按摩得太舒服了,他不想起。 白喻放下手,這樣疼下去不是辦法,到底還有什么辦法能緩解郁燥? 她望向窗外,看著外面黑暗的鬼域。 因為這座樓太高的緣故,坐在頂層,幾乎能覽遍鬼域。 此時已至深夜,然而街上還有大半窗子亮著燈,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在現實世界上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日日早起晚睡,學到深夜是常態,每天在宿舍樓教學樓和餐廳來回,學習的壓力和生活的枯燥總是讓人心生煩悶,為了排解,學校便讓他們天天跑步。 出汗之后,身體的負面情緒得以發泄,就不會生病。 或許,她可以把這個方法用到柏子仁身上? 說干就干,她晃晃柏子仁:“柏子仁,快起來。” 柏子仁不肯起,翻了個身抱住她,莫名不喜歡她直接叫自己名字。 他仰頭看她:“我叫你魚魚好不好?” 白喻不知道他怎么想到這茬,自己叫了幾遍魚魚,覺得還可以,便點頭:“好啊。” 他把臉埋進她肚子,嘴里嘟囔:“那你也給我起一個。” 白喻這才了悟,她把柏子仁的名字拆開在腦子里過的一遍,子子?仁仁?柏柏? 都不好聽。 想到最后,她試探道:“木木,行不行?”柏的偏旁。 木木。 柏子仁在心里喊了幾遍,越喊越覺得這名好聽,押韻,跟魚魚一樣。 他像條蛇一樣在被窩里扭了扭,裝得勉為其難似的同意了:“行吧。” 白喻摁住他的頭,又問他:“你頭還疼嗎?” 他立刻不扭了,把自己正起來:“還有一點。” 白喻捧著他的臉,低頭在他眼上親了一下:“我有個辦法,可能能緩解頭疼煩躁。” 柏子仁玩著她的中衣袖子:“什么辦法?” 白喻跳下床,然后示意他也下來:“走,我們跑步去。” 跑步?柏子仁眼中疑惑,跑他知道什么意思,步也知道,但這跑步是什么意思? 他也下了床,跟著白喻來到樓梯旁。 白喻指著樓梯:“現在開始,你不能運轉靈力,我們一起跑下樓,再跑上來。” 柏子仁雖然不明白為什么,還是同意了。 修真者的體質果真是強于常人,兩人從二十多層高的樓跑下去,沒有靈力支撐,竟然也沒有覺得累。 在經過了下樓上樓再下樓后,白喻率先撐不住了,她看著呼吸平穩如常的柏子仁,深深意識到,跑步對他來說,半點用不管。 她把自己掛在他身上,氣喘吁吁問:“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柏子仁為她擦了擦汗,搖頭:“沒有。” 其實這點程度的頭疼和郁燥,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大事,過往近十年都是如此度過的,怎么現在就忍不了了呢? 不,不對,不是忍不了了,是不想忍,有人來關心他,他為什么還要忍? 在白喻面前,他就想把自己的肚皮和傷,都露給她看。 白喻有些失望:“啊,那怎么辦?” 難道是沒有負重的原因?還沒有達到極限,沒有出汗? 她邊問,邊跳到他背上:“我走不動了,你背我上去好不好?”似乎篤定他不會拒絕。 柏子仁果然沒有拒絕,他的胳膊托住她的腿彎,玩笑似地晃了晃她,然后便一步步往上走。 梯上的燈一盞一盞地被他們甩在身后,兩人重疊的影子被昏暗的光拉得老長,依稀能看出來一個少年背了另一個少女,少年的影子沉穩走著,少女的腳一晃一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