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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仁越發困惑,不由自主地蹙緊了眉,為自己無法感知到相同的情緒而生氣。 他瞄了一眼認真的白喻,怒火更甚。 她已與自己成契,理應同自己一樣,憑什么她能高興,自己卻不能? 一把關上窗戶,繞著窗臺走了幾圈,又氣悶坐回桌邊:“我餓了。” 莫名其妙的白喻沒敢再去拉開:“待會天黑了,我們就出去吃飯。” 柏子仁沒答,低著頭,神情有點落寞。 他一定要把那些人殺死。 白喻內心瘋笑,小混蛋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她還以為他就會威脅人,殺人呢。 可能感受到她的愉悅,柏子仁抬頭瞪著一雙大眼審視她,看不出什么破綻,便一把抓過白喻的手,捏來捏去。 捏到白喻的手心泛紅,他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月光皎皎,夜幕降臨,星子在空中閃耀,層層灰云堆疊在明月旁,隨風而動,不時遮住一輪玉盤。 明燈掛在街頭,白喻與柏子仁穿行在鬧嚷的夜市。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為了防止兩人走散,白喻全程拽住柏子仁的袖口。 白喻:“欸,那有家成衣鋪,咱們去看看吧。” 說完便帶著他進了鋪子。 各式各樣的衣衫擺在柜上,白喻率先挑出一件淡青色的男式外衫在柏子仁身上比劃:“這個顏色襯你。”青色的外衫襯得他如一桿青澀的小竹。 柏子仁推開:“不要,我要那個玄色的。” 白喻扭頭看去,是一件玄色寬大外袍。 反派標配。 白喻搖頭:“那么黑,顯老,一點不適合你。” 一聽顯老,柏子仁更來勁了:“我就要那個。” 見他固執,白喻也不多勸:“行,就買那件,還有什么看中的嗎?” 柏子仁猶豫一瞬,指方才那件青衫:“這件吧。” 白喻立刻點頭:“就是,這件多襯你呀。” 挑好了柏子仁的,白喻又去看自己的。 既然要男扮女裝,肯定得有幾件男裝。 她翻看一陣,挑出兩件藍色男裝。 柏子仁攔住她,蹙眉:“這是男裝。” 白喻漆黑的眸子睜大:“我知道。” 他望著藍色的外衫,一瞬想起窗臺邊看到的那個藍衣男子:“那你為什么……” 白喻拂開他的手:“哎呀,你不懂。我長的這么漂亮,現在又沒有靈力,得換個性別才安全。” 柏子仁卻冷嗤一聲:“誰告訴你你長得漂亮的?人貴有自知之明……” 她這具身體長得好不好看,她自己不知道么?小孩子才會在乎他人的評價,更何況柏子仁的話一聽就是屁話。 白喻一歪腦袋,并不跟他爭論:“我長得漂亮不漂亮,根本不妨礙我是個女的。” 柏子仁頓住了,片刻后,支支吾吾道:“我……我也可以保護你。” 白喻不信:保護我?不殺我我就燒高香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 柏子仁看說不通她,奪過那兩件男衫:“那你不許穿藍色的!” 第十一章 “好好好,我換個顏色。” 白喻無奈,去換了兩件與他一樣的淡青色。 柏子仁方才滿意。 結賬時,掌柜無意問道:“兩位也是來上官家捉鬼的?” 一聽是上官家,白喻來了精神:“何出此言?” 掌柜抬眼:“近幾日一隅城來了好些外鄉人,都是去上官家拿鬼的。小人見兩位非本地人,便以為你們也是。” 白喻湊近了,一臉八卦,輕聲問:“那這鬼有何說道?” 掌柜眼含精光,低下頭:“聽聞是上官府中,上月來常在半夜聽見有人尖叫哭嚎,出門看又沒人,卻死了好幾個丫鬟小廝,請了本地的道士驅鬼也沒管用,這才廣招能人異士。” 真是打瞌睡送枕頭,白喻立刻拍板決定去上官府應征。 未等她說出來,柏子仁先打定主意,笑意盈盈:“我們去上官府吧。” 白喻:“好啊。” 街邊的楊柳枝條纖長,風一動,便交錯輕拂,夜色下,仿若女子長發。一只野貓踩著磚瓦,輕盈掠下屋頂。 月上樹梢,已是半夜,二人便未擅自登門,打算明日整好行囊再去拜會。 白喻率先在床外沿躺下,望向柏子仁:“我要睡外面。” 柏子仁抱著被子站在床側,垂眸回望,一雙澄澈干凈的大眼毫無顧忌地看著他。 沉默一瞬,他伸出腳,踩著白喻肚子,把她蹬進床內:“我管你睡哪。” 然后在床外側躺下。 他原本想打個地鋪的。 白日訂房時,為了省錢,也因為兩人在外流浪一月夜夜躺在一起,沒有什么太大的顧忌,所以只定了一間。 他不是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只是看她不甚在意,便忽略了這個道理。 畢竟能睡床,他也不想睡地板。 白喻未反抗,和衣而臥。 她原本便想睡內側,只不過知道柏子仁最喜歡與人唱反調,便有意說了外側。 雖然柏子仁在她眼里相當于一個初中未畢業的學生,她也無意欺負他讓他打地鋪,但人家畢竟是個異性,她再不在意,也不可能大剌剌地穿里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