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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嬌女有毒在線閱讀 - 墨離和李媛番外(九)

墨離和李媛番外(九)

    她相信,她和他在一起,一定能夠,慢慢地記起當年的事情。

    她將他和她的記憶,用圖畫的方式畫了下來,留存了二十多年,可見,失憶前的她,是多么的不想忘記

    他。

    她已不在年少,余下的時光漸少,她不能再浪費下去。

    兒女們已長大,她該活回她自己了。

    李媛的話,讓墨離心神一動,永遠在一起?

    自從她被楚正元搶去,他就不敢再做任何奢望。

    可以……做到嗎?

    “如今,沒有人敢拆散我們,就只問你愿不愿意?”李媛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我們隱姓埋名隱居

    去,從此,世間沒有李媛。從此,世間沒有路墨離,沒有路子恒。”

    她的眼睛里,跳躍著新生的喜悅,如同當年,他們訂婚的當天,她說,她從此冠上他的姓氏,一樣的興

    奮。

    “我擔心阿旭……”墨離皺著眉頭。

    李媛揚唇微笑,“如果,我死了呢?”

    墨離斂了眸光,看著李媛,“阿媛是說……”

    ……

    齊國京城,飄起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楚旭收到了從鎮江鄉下寄來的密信。

    信的內容,驚得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彼時,楚譽正在他的御書房里,共同看折子。

    見他只呆,不辦事,便皺眉說道,“大侄子是想讓叔叔累倒嗎?”

    玉嬌說要去郊外看雪景,這個皇帝侄兒一點兒也不憐憫他的小叔小嬸嬸,非要他進宮議事。

    他剛來,楚旭倒好,起呆來。

    “皇叔。”楚旭將密信遞與楚譽,“你幫朕看看,這事兒怎么處理?”

    楚譽看了他一眼,接到了手里。

    看了幾行字后,楚譽不禁莞爾一笑,“皇上,好事呀,娘娘人生的第二春,我們該支持才對。再說了,

    又不是和別人。那可是……”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楚旭。

    信是李媛派人送來的,她說,她要和墨離一起隱居去。

    為了不讓人非議她的長期失蹤,要楚旭馬上給她辦個“喪禮”,讓她“歸天”,她好重新過新生活去。

    楚譽早已知道了墨離的真正身份,因為李媛養育他一場,他對于墨離險些釀成的大差,也就既往不咎

    了。

    他們二人在人生半路上重新走在一起,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楚旭皺起眉頭,“皇叔,這樣,可以?”

    “有何不可以?”楚譽道,“娘娘失憶后,卻仍記著墨先生。而墨先生呢,也等了娘娘二十五年了。皇

    上難道不希望他們在一起?”

    楚旭說道,“不是,我是擔心,母后若是一時的沖動,過后會后悔。”

    “她不會后悔的。皇上忘記了一件事么?她的那一箱子的舊畫?”

    楚旭想起了舊畫,李媛悄然離京后,那一箱子的舊畫,也跟著不見了。

    一個人,能將過去的事情,畫成畫,畫了一箱子,這得是多執著?

    “朕,也不反對。”那可是他的父母。

    ……

    對于李媛的請求,楚譽楚旭叔侄倆都沒有反對。

    兩人均同意之后,開始秘密商議,怎樣讓皇太后“駕崩”。

    楚譽回王府后,對玉嬌說起了李媛的事情。

    玉嬌正在后宅中,看初開的紅梅花。

    她攏著袖籠,瞇著眼,看向皇宮方向,“王爺,還有個人,是不是也該,駕崩了?”

    楚正元,他活得太久了!

    若不是楚正元縱容安王和昭陽,她前世的父親,能吃那么多的苦嗎?

    他們之所以讓楚正元活了這么久,一是因為,該讓楚正元嘗嘗他人吃過的苦,二是,如果皇帝駕崩了,

    許多事情沒法辦。

    比如,她和楚譽的婚事。

    比如,景昀和葉家小姐的訂婚。

    比如,長寧和玉衡的大婚。

    再比如,景家老爺子的大壽。

    再比如,李媛侄女兒李馨的及笄大禮,那是林婉音的好閨友。

    如果皇帝死,京城三年不得有喜事。

    可憑什么,因為一個不相干之人的死,他們卻全都不能快活?

    如今,他們的事情都辦完了,該喜慶的也喜慶了,該熱鬧團圓的,也熱鬧團圓了,那個早就該死的人,

    也可以永遠的消失了。

    “他現在就可以駕崩了。嬌嬌對這個安排,可滿意?”楚譽掐了朵紅梅,插入玉嬌的髻中,端祥著她

    的臉說道。

    他的小妻子就是美,怎么打扮都好看。

    雪狐貍毛的輕裘,越襯得她的臉頰白皙如凝脂,墨色墨亮如錦鍛。

    唇色緋紅,如雪地紅櫻。

    “滿意。”玉嬌冷笑,“他的結局,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造成的!” 雪越下越大,漸漸地,變成了密集的鵝毛狀。

    到黃昏時,連稍遠些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皇宮的一處廢棄的宮苑里,荒草遍地。

    三間破破爛爛的屋子,全沒有窗戶,狂風卷起大雪,不停往破屋里竄。

    將屋中破爛木板床上的一個人,凍得不停地抖。

    他的身上,只堆了一堆,看不出花紋和顏色的破被子。

    他的臉瘦削無rou,越顯得那雙眼,狠戾森然。

    盯著門口看的雙睛里,不時地閃著殺意。

    他想殺所有的人!

    他是齊國皇帝楚正元,他是天子!

    他怎能被人當一個乞丐一樣,丟在這里不聞不問?只偶爾讓他吃些狗食?

    嚓,嚓,嚓——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腳踩積雪的聲音。

    太好了,終于有人來了,再不來人,他就要被凍死了。

    他絕對不能死,他要挺到瑞王景王和順王他們來看他,只要他們三兄弟看到他,他就會東山再起,殺光

    所有對不起他的人。

    李媛,楚譽,還有楚旭,玉衡,長寧,林伯勇……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實上呢,三個王,最是厭惡他,也猜得到他在宮中的日子過得不好,但沒一人

    想來看他,大家都在等著他死。

    “父皇,兒子來看你來了。”一身明黃皇帝錦袍的楚旭,身披墨色大氅,走進了屋里,“父皇,近來過

    得可好?”

    他唇角含笑,眼中的溫度,卻不比外面的風雪天強上多少。

    是……是……楚旭?

    不,是路澈!

    路子恒的兒子!

    楚正元說不了話,只能拿一雙不甘心失敗的陰狠的雙眼,盯著楚旭,恨不得吃其rou,飲其血!

    “太上皇何必這么恨我?我們好歹已經有快二十六年的父子情了。”楚旭走到床前,背著手,笑微微看

    著楚正元,“你生什么氣?我才生氣呢!我明明不姓楚,卻要冠著一個楚姓做皇帝,唉,真正叫人難受。

    不,難受的還有我的父母。我本應該姓路,你是知道的。”

    楚正元哼哼著,因為憤怒,那身子氣得一抖一抖的。

    楚旭可不理會他的氣憤,慢悠悠接著說道,“別氣了,氣死了,可不好,你至少聽完一個好消息,再死

    好不好?”

    好消息?

    楚正元瞇了下眼,楚旭會有好消息?哼,一定是氣死他的消息! 可被囚禁的幾個月日子里,他實在是孤獨無聊得很,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事情,他便瞇著眼,靜候楚旭

    的那個“好消息”。

    于是呢,楚旭便一件件地,說著好消息。

    景家的情況啦,林家的情況啦。

    譽親王府的,長寧和玉衡的。

    李家的。

    最后,他微微一笑,道,“今天是冬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宜嫁娶?

    楚正元瞇著眼,盯著楚旭,什么意思?

    誰和誰要成親?

    “想知道,朕說的是什么意思?”楚旭笑,“當然是朕的母后,和朕的父親,今天要大婚了。”

    大婚?

    路子恒和李媛?

    今天?

    不不不,這兩個賤人,他們怎么可以這么欺負他?

    李媛居然敢給他戴綠帽子?賤人!

    這是要故意氣死他!

    “你當年,殺我父,搶我母,讓我母親受盡屈辱,你早就該死了!可朕卻讓你活了這么久,知道是為什

    么嗎?”楚旭冷冷一笑。

    他也知道氣?

    他是活該!

    楚正元氣得臉色青,牙關緊咬,為什么?當然是故意羞辱他!讓他不得好死呢,當他是傻子看不出

    來?

    楚旭又笑了笑,“小叔譽親王說,你若是死得太早了,需守國喪三年,他不好娶妻,如今小嬸嬸進門

    了,你就不必再活著了。”說完,又嘆了一聲,“還有,我母親說,她想以寡婦的身份出嫁,所以皇上,您

    可以駕崩了!”

    楚正元氣得想暴跳,楚譽安排的?

    楚譽,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敢這么算計他?

    還要殺他?

    小人!

    楚正元氣得心口一甜,吐了一口血。

    楚旭又是一聲冷笑,“你還知道生氣?你當年,殺了小叔母后元敬皇后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他會報

    仇?你羞辱我母親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惡事做盡會有報應?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正元氣得更加抖,因為床窄小,抖來抖去,從床上摔了下來。

    砰——

    摔得楚正元眼冒金花。

    楚旭厭惡地看他一眼,將腳挪開,拂袖悠然離去了,“我要去給母親父親送新婚賀禮了。太上皇,失陪

    了!”

    歡愉的聲音,從院中輕飄飄傳來。

    氣得楚正元,又吐了一口血。

    雖然被子破舊,但總比沒有好。

    掉到冰冷泥地上的楚正元,穿著單薄,這會兒更加凍得抖了。

    可他說不了話,只能用一雙陰毒的雙眼,狠狠盯著門外漸漸走遠的楚旭。

    混蛋!

    朕是太上皇,你們不能虐待朕!

    你們不能弒君!

    但楚旭呢,卻是打定了主意要虐待他。

    下令,不準人再去看太上皇。

    楚正元沒有了吃的喝的,加上穿著單薄,又一直躺在冰冷的泥地上,滴水成冰的大雪天,破窗子外的風

    雪,不時的往屋里吹,只一晚,楚正元便凍死了。

    太上皇病亡駕崩的消息,自皇宮傳了出去,傳遍京城。

    楚正元在位十九年,沒什么政績,混沌過了一世,所以,京城的人們,對他的印象很一般。

    再加上有了年輕的新皇帝,誰會去在意一個病了幾個月的太上皇?

    聽到他死了的消息,人們如同聽說,宮中死了只耗子,心情無波無瀾。

    上午,楚正元崩的消息剛傳出。

    下午,宮中又傳出另一個不好的消息——當朝太后,也歿了。

    一個多月前,太后李媛去五臺山給大齊國的江山祈福誦經。

    因為身子不好,去了五臺山就一直病著。

    病來如山倒,已于幾天前,歿了。

    李媛是個賢后,對于她的“死”,京城的人們,倒是掬了把傷心同情淚。

    “唉,年紀還不大呢,才剛過四十的年紀啊,怎么就沒了?”順王妃一邊換喪服,一邊嘆息。

    “是呀,她親兒子是皇帝了,大把的好時光,才剛剛開始呢,可惜了。”景王妃想到李媛曾經的好處,

    拿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淚水,也嘆了一聲。

    “她是有福不會享。”瑞王妃抿了下唇角,沉聲嘆道。

    被三個妯娌同情取笑不會享福的李媛,這會兒正同墨離在鎮江的鄉下,坐著馬車四處賞雪游玩。

    兩人已于昨天大婚。

    李媛以李家遠房一位寡居夫人的身份,同墨離這個路家遠親成親了。

    兩人離開鎮江鄉下二十多年,人們早已認不出他們是當年的路家大少爺和李家大小姐。

    只當是兩個半路結合的夫妻。

    相鄰們都前來賀喜。

    兩家隔得本來就不遠,就一起在路家辦起了喜事,熱鬧了一天。

    至此,李媛被人稱為——路夫人。

    拜堂時,他們還收到了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賀禮。

    他們的兒子楚旭送的。

    一對刻著鴛鴦戲水的翡翠玉枕。

    窘得李媛老臉一紅,墨離只微微一笑。

    鄉鄰們看到賀禮,卻是哄堂大笑。

    “老夫老妻還鴛鴦戲水?呵呵——”李媛咬牙低聲冷嗤。

    雖然如此說,但是拜堂后,李媛還是舔著老臉,將墨離推臥房去了。

    其實,還沒到大婚,李媛就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墨離的路宅中。

    悄悄同他住一起了。

    今天大婚,只是給兩人一個公開住一起的名份而已。

    “住一起,也許能讓我更快的尋回記憶。”當時,她命紫藤搬行禮進路宅時,對墨離如是說道。

    她向來是個不講理的人。

    她向來喜歡主動。

    雖然失記了,那脾氣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改。

    主動說,“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主動說,“今晚我要跟你睡一床。”

    主動說,“我和你不穿衣服睡一個被子里,你就不會干點什么男人會干的事?”

    墨離習慣了被動,見她將自己的枕頭擺到了他的床上,同他的枕頭并擺一排,他只莞爾一笑,由著她

    了。

    李媛現,雖然她什么也不記得,但同墨離同吃同住在一起后,有著說不出的舒心感。

    仿佛,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只是,她剛剛失憶而已。

    太上皇太后崩的消息傳到鎮江鄉下,鄉里城樓上的國喪鐘敲響。

    但影響不到新婚后李媛和墨離。

    “外面下雪了,冷,再睡再睡。”辰時一刻,窗外已大亮,墨離聽到鐘鼓聲,才轉了下頭,就被李媛伸

    手勾進被子里去了。

    墨離看著身邊縮成貓兒一樣的李媛,微微一笑,“我帶你去鎮上的香溢樓吃全羊宴,要不要去?”

    聽說去吃東西,李媛的眸光一亮,“要去。”

    她小時候,他常常在冬天天冷的時候,帶她去吃全羊宴,只是,她不記得了。

    ……

    楚旭并沒有因為兩個弟弟和兩個meimei,和他不是同一個父親所生,而嫌棄他們。

    他還是同以往那樣,愛護著他們。

    因為,由于他們母親的關系,楚正元從沒有喜歡過他們,他們兄妹五人,常常受到楚正元和其他妃子們

    的虐待,他們便抱團取暖。

    如今楚正元駕崩,兄妹五人,沒有一人傷心,反而有一種擺脫惡魔的歡暢快。

    “可惜母后也不在了。”才十歲年紀的四皇子,想到李媛也死了,心中很是傷心。

    “不,我們的母后,永遠活著。”楚旭安慰著小弟弟。

    “她永遠活在我心里。”李媛十二歲的小女兒,紅著眼睛說道。

    “過幾天,我帶你們見一個人,你們就不會傷心了。”

    “誰呀?”

    楚旭沒說,只神秘一笑。

    ……

    過了幾天輕松日子的李媛,這一天,又開始憂心起來。

    她有墨離的孩子楚旭,可還有另外四個孩子。

    她擔心墨離不喜歡他們,從而,漸漸地同她生分起來。

    那是在她不情愿時,被迫生下來的,但懷都懷了生都生了,怎能殺死?

    墨離捏著一封書信,走進臥房,“阿媛,家里要來客人了,快讓劉管事收拾五間上房。”

    李媛一愣,“客人,誰?”

    “我們的五個兒女,從京城來鎮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