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奔向他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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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一個男人暴躁的辱罵聲打斷了林郁星。哪怕是隔著電話,林郁星都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男人難聽地說著:“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念大學,你非要讓他去!現(xiàn)在好了,翅膀硬了。說好的每個月打錢,他打了嗎?!林秀鳳你自己瞧瞧,這就是你當初非要帶回來養(yǎng)的白眼狼!” 拿著電話的女人利索地罵了回去:“少了這點錢你是能死還是怎么的?!” “你們巴不得我死是吧?”男人振振有詞,嘴臉不用看也知道有多無賴,“是他自己認下的,去念大學就要每個月給我打錢!不然你叫他回來,早點去打工不就有錢了?” 林秀鳳“呸”了一聲:“你懂個屁,不念書難不成和你一樣爛在這破地方!” “我爛我把他養(yǎng)這么大?”男人不講道理地嚷嚷,反反復復那幾句,“他現(xiàn)在是眼光高了,瞧不上我們了,我好心給他介紹的對象他也眼睛長頭頂上了!” “什么對象?有給孩子找那種年紀的嗎!” “你tm也不看看他背上那是什么玩意,一脫衣服正常人誰會要他?!誰會要他這種丑八怪、怪胎、次品!” 僅這一句,直接戳到了林郁星的心里。 他的背脊就像是燃了一層火,怎么都撲不滅。童年的陰影籠罩著他,燒的他不由地咬緊了后槽牙,渾身刺痛。 電話被林秀鳳突然按斷了。 等電話再次打來。 林秀鳳沙啞著喉嚨,明顯是吵過一架了,她歉聲說:“你姑父就是個神經(jīng)病,他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林郁星應聲:“嗯。” 而林秀鳳下一句便是:“郁星,你這個月怎么回事,不是說城里還是好賺錢的嗎?” 林郁星無法解釋自己的現(xiàn)狀。 林秀鳳見他不吭聲,嘆氣著說:“當初是你自己和你姑父認下的,一個月打一千五給他。你前兩個月都只打了一千,我勸了幾句,他也就不鬧了。可這個月你姑父看不到錢到賬,就和狗急了要跳墻一樣,就覺得你不管家里了!”她喋喋不休地說,“你也知道的,我在廠子里一個月沒多少工錢,家里的醫(yī)藥費全虧了你……” 林郁星的腳尖踹著腳邊的小石子,肩膀沉甸甸地壓著兩塊巨石,他沒說話。 林秀鳳停頓了下,問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了?” 忽的,林郁星張了張口。 可惜他還沒說話,林秀鳳就先入為主了:“你千萬別在城里闖禍啊!家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們、我們沒辦法的!” “……我沒有闖禍。”林郁星看著手里那袋焦掉的邊角料,心冷了很多,其實他早習慣了,“你放心吧。” 林秀鳳聽林郁星寡言的樣子,煩心地失口提了一句:“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愛說。昨天你姑父都急的要來找你了,還是我攔下的。” 聽到這里,林郁星脫口而出:“我沒什么困難!” 林郁星趕緊撒了個謊,他的語氣從未如此迫切過:“我打工的地方過幾天就發(fā)工資了,你千萬別讓他來我學校!” 他擔心自己說得不夠明白:“姑姑,等我念完大學,我肯定比不念書要賺得多!到時候,家里要的我一分都不會少給!我還能帶表哥去找更好的醫(yī)院,我一樣都不會少給你們!” “郁星,你……” “我是你們養(yǎng)大的,我一直都記著,我絕對不會忘恩負義!”這句話,林郁星從小到大死死記在腦子里,他每次挨打的時候,都會對著男人求饒著說出口。 他像是怕了,想到了很多不大好的記憶,再三懇求:“你、你千萬別讓姑父來我學校……” “好好,我知道了。”林秀鳳急忙改口,放緩了聲調(diào),“自打你姑父廢了,日子實在是過得緊湊,所以才害的你也不好過。是姑姑對不起你……” “……” 她抹了抹眼淚:“要是家里富裕點,誰又會舍得孩子這么苦?韶華這幾天又是發(fā)燒又是吐的,我都抽不出時間照顧他。” 她口中的“韶華”便是林郁星所提及的表哥,也是林秀鳳的親兒子。 聽著林秀鳳的說辭,林郁星一句都接不上。他默默地聽著,心中沒有五味陳雜的情感,唯獨剩下幾分麻木。 末了,林秀鳳吸了吸鼻子,帶著止不住的哭音。 “你這孩子,去了大城市里念書,也不知道主動打個電話回來,我和你韶華哥都擔心著你。” 林郁星把它當做客套話,他再三保證了下周一定把錢打過去,林秀鳳才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的亮光弱了下去,林郁星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盡,背脊上的灼痛依然遍布在他的神經(jīng)中。 他呼了一口氣。 更糟糕的,是他一抬頭,顧鐘逸就站在他不遠處。 林郁星身體一僵,一股窘迫感騰在了心頭:“……學長?” 顧鐘逸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發(fā)梢下的耳朵凍紅了一圈,手里拎著一杯奶茶。他看著林郁星,眸中是深邃的夜空。 林郁星恍惚,眼神看上去很疲憊。他望著顧鐘逸,以為對方在等自己,又不太確定,于是朝后看了眼了宿舍樓。 北幢omega宿舍樓,的確是自己的宿舍。 他駐足在原地,輕輕的聲音穿過了黑夜:“你是在等我嗎?” 顧鐘逸回答:“嗯。” 像是一劑定心丸,更像是無意間的溫柔。 林郁星的手冰涼,插進了衣兜里,他張了張嘴,想不到該說什么。他看到顧鐘逸的目光中充滿了對他的關心,還有心疼。 林郁星猜想,顧鐘逸大概是聽到了他打電話的全過程。 而顧鐘逸所流露出來的情感,對于林郁星來說,一貫屬于多余。因為它們居然讓他心里出現(xiàn)了一點難過。 林郁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顧鐘逸卻偏偏要拆臺:“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你打電話。” “……” 林郁星用力地咬了下唇,唇色頓時發(fā)白。 過后,他換作常態(tài),用一種極其無所謂的語氣,違心地說:“沒事啊,剛才是我姑姑的電話。我爸媽走的早,我是她帶大的,偶爾會補貼下家用。這在我們那兒挺正常的,沒什么偷聽不偷聽的。” 他不知道,這種話越是說得輕松,就越是假。 還好林郁星也不介意別人信不信,反正誰會真的想聽這些爛攤子事兒? 哪怕是眼前這個可能喜歡著自己的顧鐘逸也一樣。 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狀況,顧鐘逸肯定會把“喜歡”二字碾碎了丟垃圾桶,慶幸那束玫瑰只是一個誤會。 只是,林郁星會那么慘上加慘,顧鐘逸作為本期主角“功不可沒”。 想著,林郁星心里頭生了點悶氣。 他側(cè)過身,冷淡地問顧鐘逸:“你等我是有什么事嗎? 顧鐘逸沉了沉下巴:“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吧。”外頭天太冷了,顧鐘逸看到林郁星穿的不算暖和,洗到泛舊的外套明顯是穿了好多年的。 可經(jīng)過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后,林郁星哪還敢和顧鐘逸走在一起。他抓緊了自己的外套衣領,悶聲說:“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正好現(xiàn)在這里人也不多。你就站在那別動,這個距離正好。” 顧鐘逸正欲朝前的步子被林郁星制止了。 燈光下,顧鐘逸的輪廓邊緣蒙著一層微微亮光。 林郁星不愿正面看他。 顧鐘逸說:“因為之前的誤會,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想處理一下。”他解釋,“我最近老家出了點事,回去了一趟,今天剛回來。抱歉,我回來晚了。” 林郁星得知顧鐘逸不是故意不管,不禁心軟了點,好像沒那么生氣了。 他如果談起戀愛來,肯定是個特別好哄好說話的人。 林郁星低聲說:“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在想是不是該找你商量一下。”他語氣中的生硬降下度來,喉嚨貼著倦意的沙礫,擱在皮rou上發(fā)作,“我知道整件事錯不在你,但你既然主動說要處理,能不能盡快和大家解釋一下。” 林郁星擔心自己說的不夠直白:“就是去解釋清楚,我們沒有在交往,用最快的方法。” 他低著頭,沒看顧鐘逸的反應。 他更沒發(fā)現(xiàn),顧鐘逸朝前走了兩步。 顧鐘逸問他:“你是想要我去發(fā)帖澄清?” “是的,我希望你今天就去發(fā)。”林郁星坦白道,“這件事對我的生活,已經(jīng)造成了嚴重的困擾。” 也許是因為剛接了林秀鳳的電話,也許是害怕自己那個酒鬼姑父真的會來c大鬧事,也許是困境下的生活充滿了不順。 林郁星的眼眶竟是不自覺地濕潤了。 “學長,你就當幫幫我,行嗎?” 一陣風過,林郁星縮起了脖子。 他別過身,揉了揉眼睛,手背是不大明顯的眼淚。 顧鐘逸在不知不覺中走近了,把奶茶遞了過去。他怕奶茶冷了,在林郁星到之前一直捂在懷里。現(xiàn)在,這杯奶茶都還是熱乎的。 林郁星沒注意到這杯奶茶和那天自己買的是同一個口味,他拒絕說:“我不想喝。” 顧鐘逸難得在林郁星面前霸道一次,他伸手握住了林郁星冰冰涼的手,將熱奶茶塞進了對方的手里:“暖手用。” 林郁星皺緊著眉,心中別扭不已。 奶茶的溫度隔著掌心,攀爬于他的思緒。 顧鐘逸松了手,說:“天太冷了,我的車就在附近。”他看著林郁星,慢慢地等林郁星與自己對視,眸中是廣闊的深色,“去車上坐一會兒吧。” “我……” “只耽誤你幾分鐘。” 面對態(tài)度誠懇的顧鐘逸,林郁星最終是答應了。他趁著四下無人經(jīng)過的時候,快速地坐上了顧鐘逸的車。 顧鐘逸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暖氣。 一股暖流將空間內(nèi)的溫度提高了不少,林郁星凍到發(fā)紅的手在暖氣和熱奶茶的雙重效應下,開始發(fā)癢。他眨了眨眼睛,正襟危坐起來,對顧鐘逸的高檔車不太適應。 “吃過晚飯了嗎?”顧鐘逸問他。 林郁星是一點情面都沒給顧鐘逸留,拒絕的爽快:“我們都這樣了,不適合一起吃飯。” 他希望顧鐘逸能有些自知,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坐在顧鐘逸的副駕駛上,這可比一起吃飯要來得親密的多。 顧鐘逸對他表現(xiàn)的脾氣很好:“是我考慮不周了。” 車內(nèi)有著顧鐘逸淡淡的信息素,苦橙香味沁人心脾。林郁星像只困倦的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緊繃一天的心情。在等待顧鐘逸進入正題的空隙間,他悄悄瞇起了眼。 林郁星沒有催促顧鐘逸的意思,但顧鐘逸再不說,他就要醉在信息素中,昏沉睡去了。 好在顧鐘逸思慮再三,還是穩(wěn)妥地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