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海大叔還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將閨女叫到一邊仔細詢問了一番。

    海小蓮抿了抿唇，拍了拍爹爹因為風吹日曬而變得粗糙不堪的手背，一番苦楚生生咽進了肚子里：“爹，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敢出門，今兒既然我出來了，那就讓我徹底出門來吧！阿瑤說了，還會給我工錢呢！等女兒掙了錢，以后你和娘就在家里享清福吧！女兒養你們！”

    海大叔不善言辭，點著頭“哎”了好幾聲，眼眶也不由得紅了。

    既然來了，沈瑤自然是不會讓他們一家人空著肚子回去的，特意去后院跟陳香娥一起幫著端碗上菜。

    剛到了后院，陳香娥一把將沈瑤拽到了一邊，聲音有些陰沉：“讓小蓮來當賬房先生，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人家那丫頭根本不想來，你是不是看她老實欺負人家了？”

    剛才當著海大叔兩口子的面她不好意思說，但是現在只有她們娘倆兒了，她就壓不住心里的話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故意讓我過來幫你端碗的？”

    沈瑤還以為她有什么大事呢，敢情著急忙慌地給她使眼色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啊！

    “哎呀，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敢情是這個啊！”

    拂開陳香娥的手，沈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笑道：“娘啊，你就放心吧，小蓮姐絕對可靠，而且她又認識字，讓她幫我們管賬絕對安全！”

    陳香娥拍了她一巴掌，嗔道：“我是這個意思嗎？我當然相信小蓮了，這丫頭一看就比你老實心細地多！我擔心的是她看上去不是那么愿意來，你是不是說了什么威脅人家的話了？我可警告你啊，不許欺負小蓮，小蓮本來就瘸了腿已經很可憐了，你要是再欺負她，我就……”

    “你就怎樣？”

    沈瑤揚了揚下巴，噘起小嘴來，一臉撒嬌耍賴的小模樣。

    陳香娥被她逗得一樂，憋住笑哼道：“就咋樣？就拿臭鞋底子扇你屁股！”

    沈瑤知道她是說笑的，皺著鼻子哼了哼。

    不過鬧歸鬧，她還是把自己的心思跟陳香娥說了個明白。

    “娘，你忘了以前海大嬸經常說的話了？小蓮姐自從傷了腿以后就一直把自己悶在家里不出來，誰也不見，海大嬸嘴上不說，其實心里很是過意不去的。所以，我就想著能幫小蓮姐走出來，不要把自己整日里憋在家里了。”

    陳香娥一想也是這么個理兒，只是那小蓮一看就是不樂意的，肯定是還沒過了心里那關。就這樣難為人家，她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沈瑤聳聳肩膀：“人嘛，走出第一步是很難的。但是，若是走出了這一步，以后的路就會越來越順了。就像咱倆當初，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嗎？”

    陳香娥一愣，看著已經快步進了廚房端碗的沈瑤，突然有些感慨。當初兒子走了她想不開還想著上吊呢，沒想到不知不覺地也走到了如今這一天。

    旁人或許不了解，但其中的艱辛，她卻是深切體會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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