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是朕的黑月光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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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槽槽……這踏馬到底什么東西?毒? 一想到可能是毒藥,要不是身邊有人,陸雪禾都會嚇得跳起來,然后把這紙包有多遠就扔多遠了…… 但眼下不行。 一來身邊有人,二來,這踏馬毒包很有可能是讓她執行“任務”是用到的東西。 我去……陸雪禾心頓時狂跳起來,連對謝明謹的話都忘了說全。 怎么辦,怎么辦? 她裝傻沒問題,但干這種特工的行當……她真不在行啊,心理素質差的一批,只怕真被人發現抓了她,不等人審,她就要嚇交代了。 問題是她眼下想交代都交代不出來個一二三,肯定直接被咔嚓了。 越想越害怕。 “陸姑娘?” 謝明謹就眼瞅著這位陸姑娘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眼底都是驚嚇,不由有些無語: 這女細作這時候才想起裝被嚇到了,不覺得有點晚了么?剛才還咿咿呀呀唱什么呢。 “抱歉謝大哥,我身上疼,先過去了……” 陸雪禾慌亂說了幾句,也不讓福果扶了,匆匆忙忙就往自己的騾車那邊走了回去。 看著她離開,沈澈這才皺眉看向謝明謹:“我送你的披風,怎么給了她用?” 那披風是他沈家特意從西域訂購的一批大皮做的,厚實耐用,又是他常用的,換了別人,他絕對不會輕易贈送,誰知謝明謹轉頭就給了這女細作。 “你不是說讓我交好這個陸姑娘?” 謝明謹攤手道,“你再送我一件不就行了。” “沒了,” 沈澈掃了謝明謹一眼,一邊轉身走向自己的戰馬,一邊道,“你路上盯著她,我先回云川了——” 謝明謹悶悶應了一聲。 沈澈腳步一頓,又道:“等你趕到云川城,我和沈漓為你接風。” “哦……等,等等等等,” 謝明謹先是隨口悶應了一聲,反應過來急急道,“你說什么?你和誰為我接風?” 一定是他聽岔了。 第16章 男二啊 “沈漓,” 沈澈頭也沒回,“我和沈漓會在云川城為你接風。” 說完,也沒等謝明謹回應,他一躍上馬,戰馬輕嘶一聲后,呼嘯卷起一片雪塵很快策奔而去。 謝明謹原地站著,視線一直緊緊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眼底透出幾分酸熱:他這次到云川,就能見到沈漓了? 可沈漓已經是齊王妃了……謝明謹眼中一黯。 覬覦人婦,非君子所為。他對自己這一點心思一向覺得齷齪,死死壓在心底不敢透露一分一毫。 他并不是怕世俗詆毀,是怕這心思被剝出后,會讓她厭憎不齒。 只是瞞得過別人,瞞不了自己,每次聽到她的名字,他只覺得手心里都是汗,心也跳得發狂。 幸而她不知。 “三爺,” 這時,沈澈的一個親衛過來,請示道,“可要上車?” 沈澈離開時,給謝明謹留下了他兩個親衛。這兩個親衛也看出沈澈對這位謝三爺的重用之意,對他都是十分恭敬,依著沈澈的意思,直接稱呼三爺了。 謝明謹回過神,壓著心底的激動,一展眉笑道:“上車。” 不管如何,人生短促聚日無多,能多見她一面也是好的。 穩住了驚騾,又修整了車子后,車隊再次起動。 跟隊的閆郎中替被撞暈了的文豐把過脈,又給他灌了藥,便示意福蕊在這車廂里小心看顧著。 福蕊連連點頭。她知道這文豐眼下還怕男人靠近,因此她家姑娘才讓她還過來照顧一下。 閆郎中叮囑完后,拎著藥箱又來到了陸雪禾的騾車上。 把了脈后,閆郎中皺眉看著陸雪禾道:“姑娘怕是驚嚇有些過度了,我給姑娘開一點安神的藥喝一喝?” 說著又沉吟道,“姑娘身子也有虧,怕是前些年勞乏過度,等到了府上,我再給姑娘開些藥調理一下身子。” 陸雪禾心神不寧的隨口謝過,她這時候覺得被撞那么幾下已經不算事了,身上的鈍疼也緩了不少,唯一令她不安的,就是襖子里那個小紙包了。 閆郎中這時又給福果看過,見臉上也有擦傷,就給了福果抹了一些軍中常見的外傷藥,其他也并無大礙。 等閆郎中離開她的車廂,陸雪禾立刻讓福果看好燈泡,她裝作轉身整理一個首飾匣子的樣子,背對著福果,悄悄摸出了那個小紙包。 極小極小的一個小紙包,跟一枚銅板大小差不多,用的是油紙包著的。陸雪禾幾乎是屏住呼吸,小心打開后,就看到里面一點紅的有點發黑的一種粉末。 心里一陣狂跳后,陸雪禾飛快又重新包好,塞進了襖子里后,又拿過來小小的針線筐,脫了襖子飛快縫補起來……趕緊縫好了是正經。 “姑娘,” 福果一看忙道,“俺來縫吧,仔細扎了姑娘的手。” 陸雪禾趕緊擺手:“不用,我自己來,你別管。” 開玩笑,這活她可誰都不敢讓做,萬一被發現了那小紙包,透露出去她這命交代了。 至于是不是把這小紙包藏在別處……陸雪禾想都不去想。 她能藏哪里?藏在匣子里、柜子里,包袱里……可能隨時會被人發現,更不放心。 還不敢丟,不知道那該死的雁歸堂啥時候突然給她一個命令,萬一要用這藥粉她卻沒有……那也是找死。 陸雪禾一邊胡亂縫著襖子,一邊郁悶無比:不管是將軍府,還是雁歸堂,都是隨時能要她命的……她這條咸魚也忒命苦了。 看別的小說都是特工穿成普通女孩子,扮豬吃虎爽的一批。她倒好,奶奶個腿的反過來了! 越想越氣,她手中的針像是跟襖子有仇似的,一針,一針使勁扎下去,戳的那叫一個龍飛鳳舞。 福果抱著燈泡看著陸雪禾縫出的針腳,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這還不如她做的活計呢,好歹她還能縫成直的。 陸雪禾縫完,看著縫的皺皺巴巴的一片針腳,眼底也有一點慚愧。一閃眼看著福果吃驚的眼神,她笑哼一聲道:“你不懂,這是藝術。” 縫完了,心里那點郁悶也被她暫時壓下去了。危機雖然存在,但咸魚的日子該過還得過。 一路上車子吱吱呀呀,越往西北走,路上的雪反倒少了,路面不濕滑,車隊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但也顛簸地更厲害了。 好在這到了入夜的時候,進了一個驛站。這驛站雖看著又破又小,但好歹有房子可以住了。 “姑娘,” 等陸雪禾下了車后,謝明謹迎過來笑道,“伙房正在準備飯食,還要等一會才能吃飯。文豐醒了,說是要見姑娘呢。” 陸雪禾連忙跟著謝明謹過去,這時候,周文書等人行動利落,已經將各人的房間都安排下了。 由于驛站房間緊張,謝明謹讓周文書把他和文豐安排在一間。 眼下文豐見了他,已經不太怕了,也能跟他正常溝通。不得不說,之前這陸姑娘跟這文豐說什么曲子……看來對文豐的安撫還是極有效果。 這不文豐一醒過來,開口第一件事,就是問陸姑娘在哪里。 陸雪禾正隨謝明謹一起過去的時候,從驛站馬棚那邊過來一個牽著驢子的男子。那男子五大三粗,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袍,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裹,看樣子像是琵琶之類的樂器。 “咦,慎之兄?” 那人一眼瞧見謝明謹時,先是一愣,繼而驚喜無比,大踏步過來就是一禮,“可還記得我?” 謝明謹一怔,看清了那人時神色透出些驚喜:“崔六?” “慎之兄,” 這被稱為崔六的人眼眶有點紅,“你怎么在這里?” 謝明謹握住那人的手腕,也明顯有些激動,跟著兩人就說了幾句。 陸雪禾從兩人簡短的這幾句寒暄中,大致聽出來是,這叫崔六的應該是一個曲師,曾和這位謝三爺在朝中一個什么大官家里見過,兩人曾十分投機,還一起喝過很多次酒。 之后這崔六在的樂堂班子失火,又被其他同行班子擠兌,無處為生,只好到處漂泊賣藝。 聽著這兩人說話時,崔六不時稱呼這謝三爺為“慎之”……陸雪禾想到了什么,心里猛地忽悠了一下: 慎之? 這不是她穿的這本書里,那男二謝明謹的字么?謝明謹,字慎之。這謝三爺竟然就是謝明謹。 “……我去,” 陸雪禾沒忍住嘰咕出聲,“男二啊……” 問題是男二謝明謹,怎么會出現在這將軍府的車隊里?還要去往云川城將軍府里做事…… 這書上都沒啊,是她記岔了? 她忍不住又悄悄瞅了這謝三爺一眼,書上說的可是這謝明謹玉樹臨風,容姿超絕……眼下依舊鼻青臉腫的,還沒完全消去,也怪不得她一開始聽到姓謝時,完全沒想到會是這謝明謹。 想到書里寫的謝明謹對女主沈漓的苦戀悲情,陸雪禾默默在心里為他點了一根蠟。 “這位是陸姑娘,” 大約是聽到了她的動靜,謝明謹從他鄉逢知己的欣喜中回過神,笑對那崔六介紹道,“是要和我一起去往云川城的……既是崔兄也要去云川探親,不如和我們車隊一起同行?” 世道亂,去往云川一路多兇險,崔六一人孤身上路,即便窮困潦倒沒什么錢,也一樣會有風險。 “多謝謝兄好意,不過不必了,我一人一驢漂泊慣了,不太習慣與人相處。” 崔六眼光掃過周文書等正在忙活的軍士,婉拒了謝明謹的好意。 他對這世道萬分失望,想到以往見過的向來跋扈的朝廷官兵,他心里其實十分排斥。 “這位大哥是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