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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漂亮女配 第137節(jié)

    阮溪抬手擋住口鼻打個長長的哈欠,活動一下肩頸放松渾身的筋骨, 再度軟了骨頭靠在椅背上, 轉(zhuǎn)頭看向凌爻問:“你緊張嗎?”

    凌爻忍不住笑,“不應(yīng)該是你緊張嗎?”

    不可否認,阮溪確實緊張, 畢竟她兩輩子也沒經(jīng)歷過見公婆這種事情。還好就是凌致遠和周雪云她早就認識, 所以也沒有特別緊張, 完全都在可控范圍內(nèi)。

    火車到站下車,阮溪跟著凌爻從火車站去他家。

    阮溪知道凌爻家以前比較有錢,心里也有自己的想象,但在看到他家房子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驚訝得眨了眨眼。因為他家住的不是普通的民房,而是獨棟的老洋房!

    這種保存完好的老洋房,放到后來的市場上,那也是幾億十幾億一套的價格, 而且基本有錢也買不到!因為這房子和四合院一樣,是歷史遺留下來的, 貴就貴在少!

    凌爻看她驚訝,問她:“怎么了?”

    阮溪清一清嗓子小聲道:“你家好有錢哦。”

    凌爻牽著她的手, “現(xiàn)在也就是非常普通的人家。”

    阮溪笑笑沒再說話, 哪個非常普通的人家會住這樣的房子, 那都住在弄堂里一家人擠幾間房,條件再差的人家跟住在盒子里似的,擠得不得了。

    走到大門前,凌爻帶著她敲門進屋,“爸媽,我回來了,我把溪溪也帶回來了。”

    聲音不過剛落下,凌致遠和周雪云就從屋里出來了。他倆看到阮溪都是眼睛一亮,笑得滿面紅光上來打招呼:“哎呀,這么多年不見,溪溪長成大姑娘啦。”

    他們因為回來后精神上沒了壓力,日子過得也相對舒服,所以比在鄉(xiāng)下的時候看著氣色好了很多。但畢竟受過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臉上被歲月侵蝕過的痕跡仍然很明顯。

    周雪云相對來說還好一些,因為她把白發(fā)全部染成了黑色的,還燙了卷發(fā)。

    凌致遠白發(fā)花花,看起來便更加滄桑老氣一些。

    寒暄兩句周雪云就把阮溪往屋里拉去了,不讓她站門上。

    凌爻手里拿著行李箱和在街上買的一些禮品,和凌致遠跟在后面一起進去,父子倆也都笑得開心,喜意滿面的樣子。

    這樣子的熱鬧喜慶,是這么多年來在他們一家三口之間都沒有過的。

    雖然平反回到城里以后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變得好過了,雖然回來后凌爻什么都不說,聽話懂事認真學習,一點麻煩都不給他們添,但凌致遠和周雪云知道,他心里一直結(jié)著事情。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這個結(jié)就是阮溪。

    原本他們以為凌爻就是在鄉(xiāng)下孤獨沉悶,和阮溪玩得好離不開她,等回到城里恢復正常生活,有了新的同學伙伴,有了新的生活,他就會慢慢把阮溪給忘了。

    小孩子之間的感情嘛,深的時候確實特別深,但一旦分開不在一起了,那慢慢就拋之腦后了。畢竟鄉(xiāng)下的生活只能算是一小段插曲,他和阮溪也只處了兩年。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凌爻卻一直把這件事結(jié)在心里,仍是不愿意敞開心扉接納其他的同學伙伴,更就別提長大以后在感情上去和別的女生相處。

    畢業(yè)以后倒多的是姑娘喜歡他,但他連話都不愿與人多說一句。

    他們當父母的心里自然是著急的,但是他們又深知凌爻是什么性格,所以急也沒有用,只能憋在心里。然后憋到年上凌爻回來過年,這事突然柳暗花明了。

    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下來,能凌爻敞開心扉的那個人,還是當年那個女孩子。

    凌致遠和周雪云覺得很意外,又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是這兩個孩子在分別那么多年以后,居然又碰頭聚到了一起。不意外是,除了阮溪,又還有誰能讓凌爻那么高興,回來說自己找到對象了呢。

    年上的時候家里氣氛好,這大半年來家里的氣氛一直都好,直到這一天,凌爻把阮溪帶回來,這種歡喜舒心的氣氛,達到了最高點。

    周雪云把阮溪帶到客廳坐下來,又是給她拿吃的又是拿喝的,面容里一直帶著興奮,嘴上說:“早就讓爻爻把你帶回來了,結(jié)果拖到現(xiàn)在才帶回來。”

    阮溪還有些生疏的,笑著說:“一直沒有抽出空來。”

    不過這種好久不見的生疏,和周雪云凌致遠稍微說點話便就沒有了,畢竟凌爻在旁邊,畢竟過去這大半年時間里,她在電話里和周雪云凌致遠說過話。

    很快找回熟悉感以后,阮溪自然也就不多客氣了,不把自己當成是客人,和周雪云凌爻凌致遠一起忙碌,雖然他們并不讓她多插手,只讓她吃吃喝喝玩一玩。

    吃完晚飯阮溪和凌爻站在樓上陽臺上扶著欄桿看月亮。

    八月十五的月亮大如圓盤,遙遙掛在正空,照亮兩個人染笑的臉。

    阮溪和凌爻在凌家過完中秋就回來了,到家的時候是傍晚日落時分。家里院門鎖著沒有人,阮大寶和胡同里的孩子正在石獅子旁邊打陀螺玩。

    看到阮溪和凌爻回來,他遠遠就喊了一句:“大姐,凌爻大哥。”

    阮溪應(yīng)他一聲,和凌爻還沒走到大門前,阮長生忽騎車沖到了他們旁邊。阮長生氣喘吁吁的,停下車子先打聲招呼:“你們回來了。”

    這一看就是有事,阮溪出聲問:“這么急怎么了?”

    阮長生緩了一會氣道:“也沒什么事,就是小潔要生了,已經(jīng)去醫(yī)院了,你們五嬸先過去了,我回來帶大寶,你們?nèi)ゲ蝗ィ蝗ゴ髮毦头旁诩依铩!?/br>
    阮潔要生了她怎么能不去,阮溪忙掏鑰匙去開院門,“那肯定要去的。”

    開了院門到屋里把行李箱放下來,她和凌爻推了自行車再出來,跟著阮長生一起往醫(yī)院里去。阮大寶連書包都沒放下,就被阮長生給帶走了。

    他們到醫(yī)院的時候阮潔剛進產(chǎn)房不久,因為產(chǎn)房里還有其他產(chǎn)婦在生產(chǎn),不讓男性進去,所以陳衛(wèi)東焦急地等在產(chǎn)房外面,而錢釧在里面照顧著。

    錢釧有生產(chǎn)的經(jīng)驗,有她在里面照顧著自然放心,阮溪也就沒有進去添亂,免得打擾到阮潔生產(chǎn)。她進去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在外面等著。

    站在產(chǎn)房外面等一氣,聽到產(chǎn)房里傳來一聲聲的聲嘶力竭的喊聲,阮溪只覺得后背都起了一層冷汗。聽得實在是心慌,手指不自覺捏到一起捏緊。

    凌爻看得到她身上所有細微的反應(yīng),伸出手默默地把她的手握進掌心里。

    這樣等了半個小時,阮潔還是沒有出來。

    阮溪不時抬起手腕看一下手表,臉色上的著急不比陳衛(wèi)東少多少。

    阮長生因為經(jīng)歷過錢釧生產(chǎn),所以看起來淡定一些。

    這樣又等了二三十分鐘,產(chǎn)房的門突然開了。

    門一開,在外等著的所有家屬都擁簇上去問護士是不是自家的人生了。

    護士搖搖頭都說沒生,然后看向陳衛(wèi)東和阮溪阮長生道:“你們是阮潔的家屬是吧?阮潔她現(xiàn)在難產(chǎn)生不下來,你們商量一下要不要轉(zhuǎn)剖腹產(chǎn)。”

    聽到這話,陳衛(wèi)東下意識就要往里沖,被護士一把拉住給攔下來了。

    護士臉色急惱道:“你急也沒有用,產(chǎn)房你不能進,你們快點做決定,要不要轉(zhuǎn)剖腹產(chǎn)。我們也先跟你們說明,剖腹產(chǎn)有風險,決定轉(zhuǎn)的話家屬得簽字。”

    即便是大城市,現(xiàn)在醫(yī)院的醫(yī)療條件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婦產(chǎn)科里,會接生的大夫倒多得很,但會拿手術(shù)刀剖孩子的那真的是不多。

    阮溪自己也沒生過孩子,忙看向阮長生:“五叔。”

    阮長生哪里懂啊,當初錢釧和阮翠芝都是在家里生的,直接找的村里的接生婆,剖腹產(chǎn)是什么東西他都不知道,他更不敢做決定了。

    陳衛(wèi)東急聲問護士:“不剖能不能生下來?”

    護士看慣了這些事情,臉上沒有急色,只道:“很有可能生不下來。”

    陳衛(wèi)東又問:“生不下來會怎么樣?”

    護士道:“你說呢?會出事!”

    陳衛(wèi)東眼眶刷一下充滿血色,這時候錢釧也出來了,滿臉焦急緊張道:“小潔她生不下來啊,你們快拿拿主意,怎么辦啊?醫(yī)生說要剖腹產(chǎn),剖腹產(chǎn)能行嗎?”

    阮溪對這年代的醫(yī)療條件也沒有什么信心,但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難道就這樣拖下去?明擺著阮潔生不下來,拖下去就只有一個結(jié)果。

    所以她張張嘴唇說:“剖……剖吧……”

    那邊陳衛(wèi)東也似乎反應(yīng)過來了,“我……我簽字。”

    陳衛(wèi)東這邊簽字,那邊護士已經(jīng)把阮潔推去了手術(shù)室。

    在阮潔打麻藥的時候,那護士又出來問陳衛(wèi)東:“手術(shù)過程中可能會發(fā)生危險,我們還得提前確認一下,如果發(fā)生危急情況,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陳衛(wèi)東本來就急,開口就喊:“這他媽的你還要問!不管遇到什么情況,大人必須平安!”

    護士直接白他一眼,要不是看他著急老婆生孩子難產(chǎn),怎么著也得斥他幾句。

    護士翻完白眼就進去了,留下阮溪他們等在手術(shù)室外面。

    陳衛(wèi)東貼著墻壁滑下身子蹲在墻根,用手緊緊抱住頭,直接就急哭了。

    阮溪眼眶也是紅的,心里慌亂得要命。如果這是放到醫(yī)學發(fā)達的時代,剖腹產(chǎn)是個特別尋常且安全的手術(shù),也不至于會這么叫人害怕心慌。

    可就算是在醫(yī)療發(fā)達的時代,也多的是生孩子丟了命的。

    阮溪坐在椅子上,彎著腰,用手捂著額頭閉著眼,濕意滲出來也不擦。

    這一次她連手表都沒有再看,就這么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覺像是漫長的一輩子,在滿是黑暗的時空盡頭里,忽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阮長生和錢釧驀地轉(zhuǎn)頭看向手術(shù)室,陳衛(wèi)東和阮溪也抬起了頭。

    片刻護士抱著個孩子開門出來,只道:“是個男孩。”

    陳衛(wèi)東急忙跑過去,這次沒再往手術(shù)室里面闖,哭得滿臉是眼淚地問那護士:“我老婆怎么樣?我老婆怎么樣了?”

    那護士把孩子送到錢釧手里,然后看向陳衛(wèi)東說:“恭喜你,母子平安。”

    聽到這話,陳衛(wèi)東忽又笑起來,于是便一邊哭一邊笑分外滑稽。

    阮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繃不住了,轉(zhuǎn)頭埋進凌爻懷里,眼淚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沾濕了。剛才是忍著不敢亂哭,現(xiàn)在則是不管不顧完全發(fā)泄出來了。

    病房里,陳衛(wèi)東拉著阮潔的手,趴在病床邊繼續(xù)淌眼淚。

    阮潔看著他笑一下,有氣無力地開口說:“我沒事了。”

    她的力氣在生孩子的時候已經(jīng)用光了,沒生出來又拉去做手術(shù),更是傷了一層元氣,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異常虛弱,嘴唇都是白的。

    錢釧把孩子放到阮潔旁邊,紅著眼睛軟聲跟她說:“小潔,你做mama啦。”

    阮潔轉(zhuǎn)頭看一眼孩子,小小的臉蛋皺巴巴的,縮在紅色襁褓里,眼睛還沒有睜開。她心里瞬間變得異常柔軟,笑著說:“小家伙,歡迎你啊。”

    兩年后。

    阮潔抱著兒子陳旭站在棗樹邊,阮溪摘了幾顆棗子拿去水槽邊洗一洗,拿過來送在陳旭手邊,逗他說:“小旭,叫姨媽,說姨媽最漂亮。”

    陳旭口齒不清道:“姨媽最泡浪。”

    阮溪笑起來,把棗子塞到陳旭的手心里。

    陳旭把棗子送到嘴邊啃起來,阮潔放下他讓他去找阮大寶和阮玥玩。

    她也抬手摘了幾顆棗子,洗了洗一邊吃一邊跟阮溪說話,問她:“你和凌爻都結(jié)婚這么久了,還不要娃娃呀?是不是被我當初生小旭的時候嚇到了?”

    提起這話,那還真的確實是。

    當時阮潔生孩子,整個把阮溪嚇了一身的冷汗。如果當時不是在城里的醫(yī)院,還有剖腹產(chǎn)可以選擇,而是在深山里面,那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阮溪從她手里接顆棗子道:“暫時還不想生,再說吧。”

    兩人站在棗樹邊說了一會話,阮翠芝他們把晚飯做好了。阮溪和阮潔一起過去幫忙端菜,把菜端到正房的圓桌上放下來,擺開碗筷也就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阮翠芝問阮溪:“小溪,設(shè)計師招得怎么樣了啊?”

    阮溪接話道:“今天面試了幾個,還是感覺都不怎么樣,再看看吧。”

    這一年有第一批服裝設(shè)計專業(yè)的大學生畢業(yè),阮溪招設(shè)計師已經(jīng)招了有一段時間了。之前成功招了幾個設(shè)計師進廠,主要為薔薇閣的平價服裝做設(sh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