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 第110節
搬來搬去雖然是有些吃力,但也沒有很艱難。 阮溪騎著三輪車出學校,仍是先到謝東洋的修車鋪。到修車鋪拿上自己的貨物,再和謝東洋一起迎著朝陽的暖光去大柵欄,到街上擺下攤開始做生意。 因為阮溪時間緊張,進貨的事她便暫時都拜托給謝東洋了。不然她一周只有一天的時間,跑廠區進貨就跑完了,也沒時間再來擺攤了。 攤位擺好,阮溪在縫紉機后面坐下來。 有人拿活過來找她她就接活,有人到攤位前買東西她就收錢賣東西。空下來的時間不多,但她也不閑著,不是在畫畫就是在看書——辛苦考上的大學不能廢。 上午半天時間下來,上周那個扎藍頭花的那個姑娘并沒有出現。 謝東洋也還記得那個姑娘,中午閑下來吃飯的時候,他坐在阮溪旁邊,一起借用她的縫紉機當桌子,和她說:“叫你做衣服那女的,不是不來了吧?” 阮溪無所謂道:“不來我就給掛起來,多的是人想買。” 謝東洋吃著飯看向她:“是嗎?” 阮溪看他一眼,“你們這種不修邊幅的男人不懂。” 謝東洋微微睜大眼睛,有些不樂意,“我哪不修邊幅了啊?” 阮溪笑一下,不和他爭論,“反正你不懂。” 謝東洋拌一拌碗里的面,“行行行,那就算是我不懂吧。” 吃完飯趁人少,謝東洋趴在攤位上瞇覺去了。 阮溪沒時間用來打盹,便就趴在縫紉機邊畫畫,畫一會再看看書。 等到街上的人慢慢多起來,有人來到攤位前看東西,她便打起精神開始接活賣東西。因為她剛擺攤不久,接的都是修衣服改衣服的這種小活。 太陽慢慢往西斜,在下午快三點鐘的時候,上周那個藍頭花姑娘出現了。 她這次不是扎的藍頭花,而是扎了橙色的頭繩。而且她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姑娘過來,兩人手挽手一直走到阮溪的縫紉機前。 阮溪一抬頭就認出了她,于是忙笑著起身道:“您來啦。” 藍頭花姑娘問:“裙子你做了嗎?” 阮溪點點頭,忙去把布包里的裙子拿出來。 她把裙子送到藍頭花姑娘手里道:“你看看喜不喜歡。” 藍頭花姑娘接過裙子抖落開,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然后她連忙把裙子提起來比在身上,歡喜地轉身給她朋友看,問她朋友:“怎么樣怎么樣?” 她朋友看了也喜歡,只連連點頭道:“挺好看的。” 主要是款式沒在大街上見過,做得洋氣又漂亮,剛抖開就叫人眼前一亮了。而只要是特別又叫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也真的是很難讓人覺得不好看。 阮溪看著藍頭花姑娘問:“你要不要試試?” 藍頭花姑娘轉頭問她:“能試嗎?去哪里試啊?” 阮溪指指旁邊的店鋪,“我認識這家絲綢店的售貨員,她家有地方試。” 不止有地方可以換衣服,店里面還有能照全身的穿衣鏡。 藍頭花姑娘很高興,伸手挽上她朋友的胳膊,“走,陪我一起去試試。” 阮溪把攤位交給謝東洋看著,自己帶著藍頭花姑娘和她朋友去了絲綢店。 到里面借地方讓藍頭花姑娘換了衣服,又讓她在鏡子前照了照。 藍頭花姑娘一邊照鏡子一邊笑,微微甩著裙擺問她朋友,“你感覺怎么樣啊?” 她朋友在旁邊一直盯著她,抿笑點點頭道:“穿起來也很好看。” 藍頭花姑娘自己也非常滿意,感覺撿到了寶一樣。尤其絲綢店的售貨員,還有店里進出的客人,看到她穿這身裙子全都往她身上看,眼睛都快粘她身上了。 絲綢店售貨員問阮溪:“這是你做的啊?” 阮溪點點頭,“是啊,我做的。” 售貨員笑著說:“沒看出來你手藝居然這么好,我還以為你就會修修拉鏈扣眼改改衣服什么的,沒想到還真會做衣服,還做得這么好看。” 阮溪并不多謙虛:“不會也不敢寫出來了。” 售貨員又問:“你什么都會做嗎?襯衫制服褲子那些,都會?” 阮溪點頭,“只要您能說出來,我都能做出來。” 售貨員哎喲喂一聲:“你是真不錯,會做其實不稀奇,裁縫都會做衣裳,但你做的這衣服的款式新奇又好看,真是從來沒見過,這姑娘穿得真漂亮。” 藍頭花姑娘被她夸得完全收不住嘴角。 她從鏡子里看夠了自己,又轉身看向阮溪問:“這裙子多少錢啊?” 阮溪沒猶豫,看向她回答道:“八塊錢。” 藍頭花姑娘微微愣一下,覺得這價錢對于她的工資來說,是有點貴了。但要說貴得有多離譜,倒是也沒有,這就裙子確實值得起這個價錢。 她朋友在旁邊小聲說:“差不多的,那些款式不稀奇的連衣裙也得五塊錢。” 藍頭花姑娘沒說話正猶豫的時候,又有一個中年女人找阮溪說話,問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常年在這擺攤賣東西做衣服?” 阮溪看向她說:“上學的時候就星期天過來,等過陣子放暑假,就天天過來。” 中年女人又繼續問:“那你也像其他裁縫一樣,接做衣服的活?” 阮溪點頭,“對的,想好做什么買了布料過來就行。” 中年女人道:“那行,我得空來找你做衣裳。” 阮溪和中年女人聊到這里,那藍頭花的姑娘也下定決心了。她去把裙子換下來抱在手里,然后從包里掏了八塊錢出來,笑著送到阮溪的手里。 阮溪看到錢也笑,接下來跟她說:“你要是滿意的話,以后就都來找我做,春夏秋冬所有衣服都可以。還有你的朋友,喜歡的話也可以叫她們過來。” 藍頭花姑娘笑著點頭,“好,我穿這裙子到單位給你宣傳去。” 試完衣服收了錢,阮溪也就沒在絲綢鋪呆著了。 她急忙忙跑回自己的攤位邊,賣了幾樣東西給攤位前聚集起來的幾個人。剛收下錢抬起頭來,看到藍頭花姑娘和她朋友還沒走,兩人也跟過來了。 阮溪看著她倆問:“還有什么需求嗎?” 藍頭花姑娘指指她的朋友,“她現在就想做一件。” 生意上門自然是好事,阮溪連忙去到縫紉機后面,問她朋友:“你是想做一件和她一樣的,還是想做一個新的款式。” 這姑娘比較保守,不太敢自己嘗鮮,但是又確實喜歡阮溪做的裙子,于是看著阮溪說:“我想和她做一樣的,是不是我去買布拿過來,做好直接付手工費?” 阮溪點點頭,“對,我星期一到星期六不過來,你下個星期天直接來拿就行。” 姑娘和阮溪說好,挎著藍頭花姑娘的胳膊轉身就走,“回家拿布票去。” 藍頭花姑娘后知后覺,“欸?我沒用布票,我不是賺了?” 藍頭花姑娘和她朋友一起回家拿布票,到布店買了布又立馬來找阮溪。然后把布料留給阮溪,讓阮溪量了身形尺寸,便心里揣滿歡喜和期待回家去了。 看著兩人在街面上走遠,謝東洋回頭看向阮溪說:“這裙子的威力還真大嘿。” 阮溪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也不看是誰做的。” 謝東洋給她豎起個大拇指,“我誰都不服,就服您溪爺。” 布料和縫紉機都拿回宿舍,接下來在校的一周,阮溪仍是用課余時間在宿舍里做衣服。當然她做衣服熟練且手速很快,做一件裙子并不需要太多時間。 星期天的時候再去擺攤,把做好的裙子帶過去。那姑娘過來付了手工費,歡歡喜喜拿走裙子,阮溪這便做成了自己的第二單裁縫生意。 有了第一件第二件,兩個姑娘把裙子穿出去叫同事和鄰里看到,還有那些在絲綢鋪看到過阮溪賣衣服的人拿布來找她,接下來自然就有了第三件第四件。 李曉芳她們也要做換季的新衣服,有了布票以后,她們去布店買了布回來,也讓阮溪給她們做衣服。等她們把新衣服穿出去,又有別的寢室的人拿布來找阮溪。 這樣短短兩個月下來,找阮溪做衣服的人就排成了隊。 阮溪把活接在手里,按先來后到的順序做。 于是她平時在宿舍也能賺錢,學校里的同學自會拿布到宿舍找她,而星期天擺攤接的活也是拿回宿舍里做。到了星期天的時候,再去擺一天攤賣東西。 這樣下來,一個星期也能賺個好幾百。 累是真的累,但數錢的時候也是真的高興。 時間飛轉,一學期很快過了大半。 課間商店人最少的時候,陸遠征進去拿起電話,按了一串號碼等著。 片刻后電話接通,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他輕輕吸口氣說:“媽,我是遠征,你怎么兩個月沒有給我寄生活費了?” 聽筒傳出來的聲音很不高興,“你還有臉打電話來問我?給你的生活費你都拿去干什么了?葉秋雯在你那里是不是?你嫌她坑你坑得還不夠?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現在是大學生了,你是想把這輩子都毀在她身上嗎?” 陸遠征又輕輕吸口氣,片刻出聲:“我總不能不管她吧?” 聽筒里的聲音更不高興了,“你是她什么人?!她爸媽不管她,你去管她?她在拖你后腿在拖累你,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和她分開,以后都沒有錢!”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盲音。 陸遠征拿著話筒頓片刻,想撥號再打過去,想想又算了。他把話筒放下來,付了錢出商店。回到教學樓上課也是心不在焉的,放學后沒吃飯便出了學校。 葉秋雯這些日子過得都不好,因為臉腫得太厲害,起先她連門都不出。陸遠征這兩個多月也沒怎么過來看她關心她,但也沒有攆她離開北京。 身為男人,他還是知道要對自己的女人有擔當,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任的。畢竟葉秋雯跟了他這么多年,什么都給他了,他不能說分就分,毀了她一輩子。 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斷就能干脆斷的,他對葉秋雯有責任。 這些天葉秋雯臉上的傷已經好全了,但她也不常出門。她有時候會很想陸遠征,想到恨不得立馬去學校找他,但是全都忍住了。 她怕再惹煩了陸遠征,他會直接讓她回家去。 她不要回家,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去了。 她在出租房里沒什么事,便在書店里租了些小說書回來,看小說書打發時間。 今天正看到劇情高潮部分的時候,家里的門忽被人推開了。 她忙從床上坐起身,放下小說書便看到陸遠征進了屋。 她看到陸遠征立馬就驚喜得不行,連忙起身道:“遠征,你回來啦。” 陸遠征看到她卻沒什么歡喜的神色,他給自己倒碗水在桌子邊坐下來,沉默片刻開口說:“我手里快沒錢了,可能沒辦法再供應你的生活,你要不……去找點事做?” 葉秋雯聽了這話一愣,“我戶口不在這,怎么找工作?” 其實就算她戶口在這里,也很難找到工作,很多本城知青回城都找不到工作,連掃大街的活都搶不到。城里的工作崗位有限,一個蘿卜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