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 第17節
看到是阮溪,阮潔笑一下連忙站起來,“姐,你來啦。” 阮溪帶著她一起往前走,“等我很久了嗎?” 阮潔道:“沒有,我是看著日頭來的。” 姐妹倆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阮溪帶阮潔去幾個常去的山坡上找凌爻。 在老地方找到凌爻,阮溪遠遠揮手叫他一聲,拉著阮潔到他面前。 凌爻看著阮溪時滿臉笑意,看向阮潔則是滿臉的客氣,和她打招呼:“你好。” 阮潔和凌爻從來都沒接觸過,更沒說過話。因為凌爻是大城市的城里人,她心里下意識覺得有一些別扭,所以拘束著回了一句:“你也好。” 聽到這話,阮溪忍不住笑了一下。 阮潔更覺不好意思了,輕輕拍阮溪一下,“你笑什么啊?” 阮溪不笑了,從書包里掏出語文和數學課本,放到石頭上說:“廢話不多說,那我們這就開始吧。就從一年級的語文和數學開始,麻煩凌老師了。” 凌爻溫著聲音道:“不用叫我老師。” 說完他也去翻了翻書包,在書包里翻出兩三個白色的石灰塊。 他給阮溪和阮潔一人發一塊,伸手放到石頭上,“我在山上撿來的,沒有紙和筆可以用,就寫在這塊石頭上吧,寫滿了可以擦掉,再寫新的。” 阮溪捏了石灰塊在手里,看向凌爻笑笑,“你想得真周到。” 學習不動筆確實不行,沒有筆和紙,那就只能找別的東西代替了。 凌爻既然答應了阮溪這件事,便就是認真的。他做事向來也都是這樣,要么就不做,要做的話就要做好,不會去敷衍了事。 他和阮溪阮潔一起趴在石頭邊,先拿語文書翻開,征詢阮溪和阮潔的意見,“那就從語文先學起,你們看行不行?” 阮溪點點頭,“行。” 阮潔沒有想法,阮溪說行她就行。 凌爻拿語文書看了一會,又看向阮溪和阮潔問:“二十六個字母,你們會嗎?” 阮溪沒多想,直接沖他點頭,“會的。” 阮潔卻猶豫了一會小聲說:“我只記得abcdefg,其他的就想不起來了。” 凌爻沖她點點頭,于是便從二十六個字母開始教起。 他先教發音,打算把發音全部教好,等阮溪阮潔會背會默寫,再教聲母和韻母上的知識。總之從零起步,一點一點慢慢來,一口吃不成胖子。 下午剩下的時間,阮溪便和阮潔在石頭邊趴著學習。先聽凌爻講,然后她們看著課本,拿著石灰塊在石頭上去寫,一個字母寫個十遍八遍。 阮溪其實是不需要學的,但她得裝個樣子,所以仍然很認真。 認真到傍晚回家,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阮潔卻并沒有放松下來。她不管是走路還是到家開始干活,都還在嘀嘀咕咕地背字母。 劉杏花被她嘀咕得好奇,沒聽出她在嘀咕什么,便問她:“念什么呢?” 阮潔聞聲回過神,連忙道:“哦,奶奶,我這是在學習呢。” 劉杏花更聽不懂了,“學什么習?” 阮潔看向阮溪,阮溪便出聲解釋:“就是學認字,多識一點字。” 這個劉杏花聽得懂,她認可地點點頭,“多識字是好事。” 孫小慧剛好從外頭走過去,聽到三個人的對話,忍不住在心里自顧嘀咕——死丫頭真是沒事想一出是一出地瞎折騰,費勁識那么多字有什么用? 管它識字多少,哪怕識一斗的字呢,那一斗的字能變成一斗的糧食嗎? 看看吊腳樓那一家識字多的,在這里還不是窮得穿草鞋。 她暗自嘀咕著進正屋里去,把手中籃子里的幾個雞蛋小心拿出來放起來收好。 她暫時心思都在大兒子阮躍進身上,沒空管阮潔,等她攢好雞蛋讓阮躍進去找老裁縫拜了師,她得了閑再抽空去收拾那個死丫頭不遲。 為了讓阮躍進去拜師,接下來的幾天,孫小慧每天都會出去借雞蛋。有時候多一點有時候少一點,每一顆都放起來攢著,在籃子里一層層堆起來。 阮溪沒關注孫小慧有什么動作,主要是沒那心思和精力往她這二媽身上浪費。她每天還是早上去老裁縫家,下午再掐著時間和阮潔會和,去找凌爻學習。 阮潔學東西很慢,但好在學得認真,一點都不懈怠。 凌爻教她們記完二十六個字母,開始教聲母和韻母的時候,又叫她們背數學上的乘法口訣表。有空就放在嘴里念著,從一一得一念到九九八十一。 這幾天沒人找老裁縫做衣裳,阮溪下午都是看著太陽的高度定點走人。 前幾天都沒什么,然今天在她背起書包打了招呼準備走人的時候,老裁縫突然對她說了一句:“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阮溪聽到這話一愣——這是什么意思?收她當徒弟半個月都沒到就要讓她走人了?可最重要最核心的,對于不同服裝的版型和畫圖剪裁,他都還沒有教過呢! 是因為她早走所以有意見嗎?可以說出來的呀! 老裁縫看著阮溪的臉色也不著急,慢吞吞從身上掏出一張小票和一些錢來,送到阮溪面前才又繼續說:“去公社給我打半斤酒回來,饞了。” 阮溪身形一軟松口氣——師父啊!說話干嘛大喘氣啊! 她伸手接下酒票和錢,應道:“知道啦。” 老裁縫躺到搖椅上,悠閑著又說:“柜子里有個酒葫蘆,拿那個去打就行。里面還有幾塊桃酥,放了有些日子了,再不吃要壞,你拿去吃吧。” 阮溪想了想,去公社來回要走四天山路,于是看著老裁縫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老裁縫“嗯”一聲,“去吧。” 阮溪拿鑰匙去柜子里取了酒葫蘆,并把老裁縫說的那幾塊桃酥裝進書包里。桃酥用牛皮紙包著,里面也就還剩下三塊,但在這年頭已是奢侈了。 阮溪拿著酒葫蘆背書包走人,走兩步忽又折步回來。 她站在老裁縫面前,猶豫一會問:“師父,您這還有酒票嗎?” 老裁縫睜開眼看著她:“你想干什么?” 阮溪眉眼一彎,說話像摻了糖:“借一張唄。” 老裁縫看她片刻,輕吸一口氣,從口袋里又摸出一張票,往她面前一送。 阮溪連忙伸手接下來,笑容染亮,聲音更顯清甜:“謝謝師父!” 第019章 阮溪把酒票收好, 拎著包漿酒葫蘆,心情甚好地離開老裁縫家。背在身上的書包鼓囊囊的,里面裝著三塊桃酥, 還有每天必帶的兩本書。 她仍在回鳳眼村的必經路上和阮潔會和, 然后兩個人手拉手去找凌爻。 凌爻也在老地方等她們,手里捧著自己平常會看的書。 在差不多的時間看到阮溪和阮潔過來,他收起自己的書站起來, 整理一下狀態和心情, 準備給阮溪和阮潔繼續上課講知識。 他自己其實也沒上過幾年學,跟著父母到鳳鳴山以后就沒學可上了。但他早在城里的時候,就已經學完了初中內容, 到鳳鳴山后都是自學。 他自學比較容易, 因為他父母可以教他。 他只要有一個知識點不懂, 找到他的爸爸mama,他的爸爸mama總能延伸出更多的相關知識點,所以他所具備的知識儲量,并不只是初高中的程度。 但他知識儲備量再大,也沒當過老師,所以他教阮溪和阮潔,都是憑著自己的感覺來教的。至于教的方式對不對,教得好不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 阮溪和阮潔對教學更沒研究,更不知道他教的好還是不好。當然了, 有人教就不錯了,她們不挑剔。反正就這么磕磕絆絆往下學, 能學多少是多少。 對于阮潔來說, 初級掃盲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三個人在石頭邊坐下來, 阮溪和阮潔先鞏固默寫了昨天學的一首詩歌。鞏固完昨天學的內容,凌爻翻開課本,給她們繼續講新的內容。 阮溪裝樣子也裝得很認真,仔細聽凌爻說的每一句話,并不開小差。 等今天的內容學完,她才松了臉上的表情,讓精神松快起來。 合起書本,阮溪站起來拉抻一下渾身的筋骨,然后去到書包邊掏出里面的牛皮紙包,轉身對凌爻和阮潔說:“我今天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阮潔看看她手里的牛皮紙,好奇問:“什么好吃的呀?” 阮溪賣個關子沒有說,走到凌爻和阮潔近前,一點一點展開手里的牛皮紙。桃酥的香味從紙包里飄出來,金燦燦掛著黑芝麻的酥餅也一點點出現在眼前。 看到牛皮紙里包著的桃酥,阮潔眨了眨眼睛,忍著沒咽口水,看著阮溪又問:“姐,你哪來的桃酥呀?這東西很不好買吧?” 阮溪笑著不說話,把最上面的那塊桃酥拿起來送到凌爻面前。 凌爻自然不好意思總吃她的東西,而且次次都不是普通且便宜的吃食。但每次迎上阮溪看他的眼神,他又總會忍不住乖乖聽話,伸手給接下來。 凌爻接了第一塊,阮溪把第二塊給阮潔,自己吃第三塊。 接下來三個人便并肩坐在石頭上,一起吃著酥脆香甜的桃酥,看著太陽在西半空越墜越低,把瓦藍的天空慢慢染成絢爛的顏色。 吃下半塊桃酥,解了很久沒吃零食的饞,阮溪轉頭看向阮潔說:“明天我要下山去一趟公社,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一玩?” 去公社?阮潔微微愣一下,“突然去公社干嘛呀?” 阮溪咬一口桃酥,“師父饞酒了,讓我去給他打半斤酒回來。我正好也想去鎮上逛一逛,每天都困在這山上,悶都悶死了,你不想去啊?” 阮潔吃著桃酥猶豫片刻,看向阮溪慢點一下頭,選擇了實誠,“不是很想去。” 以前她和阮溪跟著劉杏花去過一回她三姑家,走了兩天的山路到公社,那是掛著眼淚走到的,差點就累死在路上了。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她這輩子都記得。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她確實是不想去。 但凡事有例外,她看著阮溪說:“但我可以陪你去。” 阮溪搖搖頭,“那不用,你要是自己不想去玩,單純為了陪我,那多沒意思啊。到時候你走到半路再哭著說不想去了,我還得照顧你呢。” 阮潔還沒再出聲,另一邊凌爻忽說了句:“我可以去嗎?” 阮溪聞聲轉頭,看向凌爻,“你想去嗎?” 凌爻點點頭,“嗯。” 阮溪看著他彎眉一笑,“好,那我們一起去。” 夕陽落到了山尖上,差不多是回家的時候了。阮溪阮潔和凌爻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趕上吃飽了的豬,一起往村莊里回。 走至半道分開,凌爻趕著豬回吊腳樓,阮溪和阮潔回自己家。 凌爻到家把豬趕回圈里,仍是進屋放下書包,洗個手開始做飯。今天的晚飯他淘米煮了粥,粥上面餾了三個玉米饃饃,再配點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凌致遠和周雪云下工回來,洗個手直接吃現成的。 離開了人群回到家,周雪云的話會相對多一點,但凌致遠基本還是那副不大愛說話的樣子,好像這輩子所有的話,都在城里的時候給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