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虹不落 第95節
周司惟掃了一眼,攬腰把人抱起來,順手勾起落地的袋子。 陡然失重,紀箏嚇了一跳,長發從他臂彎里垂下,她不適地扭了兩下,努嘴:“你能不能別老突然抱我?” 聞言,周司惟低頭親了她一下。 “……” 她狠狠拿手指戳他一下:“也別突然親我。” 周司惟慢慢悠悠,又親了她一下。 紀箏炸毛,掙扎起來,奈何礙于力氣差別,她那點掙扎的力氣更像是挑-逗。 他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嗅她脖頸間的香氣,一本正經道:“我是在簽收快遞。” 紀箏瞪他:“快遞是鋼筆。” 周司惟得寸進尺,長指從松散的毛衣下擺觸碰進去,輕按:“但我更喜歡快遞員怎么辦?” 紀箏呼吸一亂,擺出兇巴巴的表情,聲音卻不自知地軟下來:“你不喜歡我買的禮物?” 說到這,紀箏忽然想起來:“你剛才跟路子霖在干什么,他為什么要洗澡啊。” 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周司惟輕飄飄看她一眼,覆上的力道加重。 紀箏氣息紊亂,從脖子紅到耳朵,往沙發后面縮著求饒。 周司惟把人拉回來,慢條斯理把她背后的搭扣重新扣上,捏捏她鼻尖:“還挺聰明,被門衛攔住了想出這招。” 她翹唇:“那沒辦法,誰讓我進不來呢。” 周司惟勾過鋼筆袋子,口吻隨意:“直接說你是這里的主人。” 紀箏眉眼幾乎彎成個月牙,催促他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好在包裝夠嚴密,并沒有摔壞,黑色絨布上凹槽靜靜躺著鋼筆。 周司惟取出來,修長冷白的指將鋼筆襯托地格外優雅。 紀箏很滿意:“我就知道一定適合你,不枉我花了一半的年終獎。” 他眉眼一動,撈起一邊的手機。 紀箏好奇湊過去看,下一秒自己的手機就震動起來,收到一筆巨額轉賬。 紀箏:“……” 她輕輕咬牙,盡量心平氣和:“我不要你的錢。” “不是我的,”周司惟糾正:“你只是在使用夫妻共同財產而已。” 紀箏剛想反駁,周司惟傾身,手拊在她后頸,抵住她額頭,窗外溫柔的晚霞渲染在他眸中。 她最容易被他溫柔的模樣誘惑。 他如鵝毛浮水般輕吻了她一下,而后認真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 在沙發上膩歪了一會兒之后,外面天色漸漸低垂,紀箏阻止了周司惟想要去外面吃或者叫人送餐的想法,興致勃勃要他嘗嘗自己在倫敦修煉的手藝。 可惜的是,她打開周司惟家的冰箱,里面除了一排又一排整齊的冰水和幾瓶她愛喝的椰奶之外,干凈得堪比他家灰色墻面。 轉身去看,當事人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紀箏撈起衣服,睨他一眼:“走吧,去超市。” 周司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把她按到沙發上:“外面冷,我去買。” 紀箏趁機抱住他腰身撒嬌:“那我還想要一杯奶茶。” 周司惟低眸,摩挲她細膩的下頜肌膚:“別這么對我笑。” 他俯身靠近,輕聲:“我會想把奶茶店都買下來。” 出門到地下車庫,手機上已經有紀箏發來的長長一條清單,以一種恨不得把他家冰箱和櫥柜填滿的架勢。 周司惟對待上億的合同都沒這么耐心過,按著清單一件件買過去,購物車最后都裝不下。 超市下面有家奶茶店,買完之后正準備啟動車子,副駕駛的手機突然亮起來。 他原本以為是紀箏發來的信息,來電顯示卻是一串陌生號碼。 “你好。” “周司惟,”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語氣與口吻都叫他回想起從前的某個雨夜,說的話也如出一轍:“我是林清川,我們見一面吧。” 林清川給的地址不遠,周司惟開了十幾分鐘后,遠遠看到開闊偏僻地帶上停了一輛打著燈的車。 車窗半開,男人的手搭著煙,煙霧與星火一同消散在夜色中。 林清川下了車,過來敲他的車窗:“下來聊聊。” 周司惟半撩眸:“煙掐了。” 林清川嗤笑:“你管得還挺寬。” “煙味會熏到她。”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林清川幾乎瞬間變了臉色。 什么叫煙味會熏到她? 林清川忍了又忍,掐滅煙頭,沒忍住,側身,出其不虞用力往他臉上揍了一圈。 周司惟硬生生受下這極狠的力道,被晃得后退一兩步,偏頭唇角逸出幾絲血。 街道空蕩蕩,夜間冷風肆虐,路燈慘白,男人黑色的大衣衣角滴落鮮紅。 他也沒抬手拭血,眼疾手快接住林清川揮來的第二圈,動作干脆利落,反手鉗制住林清川胳膊。 周司惟直視林清川冒火的眼睛,慢慢笑起來。 血絲凝在唇邊,仿佛涅白的雕塑,冷靜又瘋狂。 林清川后背忽然爬上毛骨悚然的寒意。 周司惟微笑:“林先生,挨下第一拳,因為我敬落落叫您一聲哥哥。” 在他這里,事不過二。 說完,他松開了手。 林清川踉蹌后退了幾步站穩,從骨子里冒出寒意,一時沒開口。 周司惟低頭看到衣服上的污點,輕輕皺眉,而后抬頭看過去:“想聊什么。” 語氣十足淡漠。 林清川回神,望著路燈下的男人冷笑一聲:“救回紀叔的那些公司是你找的?” 周司惟不置可否。 林清川眼睛閉了閉:“拿這個道德綁架她和你在一起,有意思嗎?” 紀箏是什么樣的人他在清楚不過,從小看著長大,斷不會欠人這么大的恩情。 然而他說完,卻見周司惟揚眉微微詫異看了他一眼。 而后,周司惟輕笑了一聲。 “就想聊這個?”周司惟慢條斯理系大衣扣子:“那恕我無可奉陪。” 燈光拉長人影,周司惟毫不猶豫轉身,拉開車門。 林清川徹底被不咸不淡的態度激怒:“卑鄙!” 周司惟回眸,耐心耗盡:“你非要這么想的話,那你也可以試試。” “前提是,你也能救紀家的公司。” 車駛入冷風,街道被遠遠拋在后面,周司惟摸了摸那杯奶茶,可惜,已經不大熱了。 他驅車去那家奶茶店,重新又買了一杯。 紀箏都快在沙發上躺睡著了,才等到門開的聲音。 她一骨碌醒來,跑去門口幫他拿東西。 目光卻在一瞬間被周司惟嘴角的血絲吸引。 “這是怎么了?”紀箏一愣,湊近,又看到臉部的青腫,在他冷白的膚色上越發明顯。 “沒事。”他笑了笑,抬手用指腹抹去血絲,脫掉外套,抬下巴:“你的奶茶。” “放那,”紀箏直直盯著他:“你別告訴我這是你摔的,我不瞎。” 周司惟無奈:“那你就當看不見成不?奶茶快涼了。” “周司惟!”紀箏徹底怒了,堵著玄關不讓他進去:“你別轉移我注意力,誰打的,不對,誰敢打你?” 他周司惟是誰,多少人上趕著巴結都來不及,何況只是出去買個東西。 紀箏懷疑:“你被超市阿姨打了?” 周司惟忍不住笑了下,牽扯臉部肌rou,疼得嘶了一聲。 他越笑紀箏火氣越大,看一眼他臉上的上,忍著火氣,讓他滾去沙發上坐著。 周司惟摟她:“你干嘛?” “我還能干嘛?”紀箏掙脫,又不敢用大力:“下去買藥。” “不用,”周司惟補充:“袋子里有,我買過了。” “……” 紀箏難得冷笑:“行,看來你還是心甘情愿被打的,也不報警,直接買藥。” 周司惟嘆了口氣。 坐到沙發上,紀箏拆開棉簽酒精和腰,彎腰,直接往他臉上戳。 她故意的,周司惟卻一聲也不出,只是抬眸笑著看她:“累嗎?坐下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