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呂彥灝的后路
鎮(zhèn)國公府。 楊柯在府中來回踱步,搓手頓足,心中更是糾結(jié)不已。 將虎符交給呂彥灝,他實在是無奈之舉,只是,訣兒被呂彥灝抓了去,眼下婉兒已經(jīng)是瘋了,難道連唯一的嫡子,也要命喪黃泉么! 只是… 若陛下因此而駕崩,太子喪命,自己這大樾朝的鎮(zhèn)國公,護國老臣,便只能以死謝罪了! 正當楊柯嘆息連連之時,突然他身后出現(xiàn)一人。 楊柯立刻回頭問道:“眼下宮內(nèi)是何情況?” 可這一回頭,卻是一驚。 這并不是自己派出去打探情況的暗衛(wèi)??! “你…”楊柯驚訝的說道。 “老國公!” 卻聽見那黑衣男子說道:“老國公自己做下的孽,難道不準備親自將它解決么!” 皇宮。 這邊,呂彥灝已經(jīng)到帶兵進入了皇宮之內(nèi),一路沖向勤政殿。 勤政殿門外。 天已經(jīng)蒙蒙變亮,卻是沒有一個大臣敢來上朝。 目前為止,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八殿下帶五萬大軍闖入皇宮,說什么太子謀反,軟禁陛下。 明眼人誰會不知,分明是糊弄那些蝦兵蟹將和無知百姓的。 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好聽合理的借口罷了! 分明是八殿下造反了! 可眾人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那些個文臣,手無縛雞之力,此時出去,便也只是送死而已。 武將倒是躍躍欲試,只可惜,手中兵權(quán)可對抗尉州五萬大軍的人,便只剩下云朝然了。 而云朝然此時也在府中一夜未睡,等著皇宮的消息。 念兒早就同他說了,今夜,無論外面生了何事,都不可輕舉妄動! 他和陶芃、孫昱等人一樣,都懸著一顆心,在等消息。 勤政殿外輕輕冷冷,連一個侍衛(wèi)也無。 呂彥灝帶兵走到勤政殿門外,抬起右手示意這些人停下,然后便抬腳,孤身一人緩緩走進了勤政殿。 呂彥灝走的很慢,他看著又長又高的階梯,心中感慨萬分。 這不是自己第一次走上勤政殿的階梯,只是這一次,卻是意義非凡! 待他推門而入,走進勤政殿,拿到遺詔。 皇位,云梓念,天下,和這大好江山,便都是自己的了! 呂彥灝手持長劍,一身鎧甲,緩緩?fù)崎_勤政殿的大門,便走了進去。 殿前,呂千珩手拿圣旨,站在龍椅旁邊看著他,仍然是面色清冷,毫無表情。 呂彥灝頓時眸中流光閃爍,大步走過去說道:“快!快將那遺詔給我!” 言語之間,盡是激動和期待。 呂千珩瞇著眼睛,冷聲說道:“呂彥灝,你當真要為了皇位,絲毫不顧及父子之情么!” 呂彥灝聽后哈哈大笑:“父子之情,父皇何曾對我有過父子之情!他所有的父子之情,怕是都給了呂彥辰吧!” 隨后他止住笑聲,對呂千珩說道:“呂千珩!趕緊把遺詔給我,你如此拖延時間,就不怕云梓念性命不保么!” 呂千珩那點心思他怎么會不懂,無非是在等所有的騎營兵到齊罷了! 話音剛落,只聽‘嘎吱’一聲。 勤政殿的大門被關(guān)上了。 呂彥灝回頭一看,心中一顫! 竟是呂彥辰一直躲在門后,關(guān)上了勤政殿的大門! “你!…”呂彥灝驚訝的說道。 “我怎么沒死?”呂彥辰冷笑道。 “你派江林來殺本殿,本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呂彥灝聽后大驚。 怎么可能! 呂彥辰的武功絕對不會高于江林! 那為何,呂彥辰?jīng)]死呢! 他四下看看,江林哪去了! 這一日,他謀劃許久,也等了許久。 今日之事三管齊下。 給云梓念下蠱,讓呂千珩殺了父皇為其一。 而其二嘛,便是讓江林去殺了呂彥辰。 他讓呂千珩拿遺詔,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為了拖住了呂千珩! 呂千珩身在勤政殿,那么東宮那邊,江林便一定能夠得手,殺死呂彥辰! 只要呂彥辰一死,無論呂千珩能否下手殺死元貞帝,拿到詔書。 他都會是太子! 畢竟,呂彥辰一死,便再無可以登基的皇子! 他便是大樾朝皇家,唯一的血脈了! 這其三嘛… 正當這時,內(nèi)殿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呂彥灝迅速轉(zhuǎn)身,眼睛徒然瞪大。 竟然是禁衛(wèi)軍從內(nèi)殿跑了出來! 他們站成兩列,各個手持長弓羽箭,部對準了呂彥灝,赫然是將大殿圍了起來! 呂彥灝瞇著眼睛,在禁衛(wèi)軍中尋找著,卻只聽見呂千珩冷冷的說道:“不用找了,江林已死,禁衛(wèi)軍已被睿王府接手!” 呂彥灝渾身一震! 江林… 死了! 怎么可能! 江林本就是父皇和呂千珩的人,本應(yīng)該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 怎么可能會被殺了呢! 更何況,憑借江林的武功,除了呂千珩,落風(fēng)和陳公公,誰又能殺的了他呢! 落風(fēng)此時,定是留在睿王府保護云梓念! 而呂千珩在勤政殿拿詔書,對付陳公公。 那么… 除了呂千珩,落風(fēng)和陳公公,還有誰! 還有誰能殺死江林! 一個時辰之前! 江林走到了東宮大門口便準備推門而入。 “且慢!” 誰知門口一名侍衛(wèi)卻是攔住了江林。 “陛下有令,無陛下圣旨,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打擾太子!” 江林頓時不悅,冷聲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誰!竟然敢攔著我!” 那侍衛(wèi)卻是笑道:“卑職自然認得,你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江林,江統(tǒng)領(lǐng)嘛,只是卑職職責所在,無陛下圣旨,任何人不得進入東宮,還望江統(tǒng)領(lǐng)見諒!” 江林哪有耐心與他耗下去! 他曾經(jīng)是陛下的人,可幾個月前倒戈,扶持八皇子呂彥灝。 成,八殿下許諾他的,眼看就要實現(xiàn),他自然是心下著急。 “你找死!”江林說著,便一掌向那侍衛(wèi)拍去。 可誰知那侍衛(wèi)竟是突然從眼前消失! 頓時,江林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侍衛(wèi)竟是出現(xiàn)在了江林的身后,依舊是掛著笑容說道:“江林,陛下和睿王是何其的信任于你,可你竟然背信棄義,你還是不是人!” 江林滿眼殺意的看著那侍衛(wèi),冷聲說道:“你是誰!” 是誰! 他到底是誰! 睿王的貼身暗衛(wèi)他都認識。 除了落風(fēng),落霜,落雨和落雪誰都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八殿下已經(jīng)用云梓念牽制住了落風(fēng)和呂千珩,不可能,不可能再有人能與自己對抗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好奇,你為何要背叛陛下!”那侍衛(wèi)說道。 他十分奇怪,若說元貞帝這人吧,他不了解。 可那呂千珩他是看得清楚,雖然為人清冷,嗜血好殺,可對待自己人,卻是很好的。 睿王府的暗衛(wèi),上上下下皆是跳脫的很,平日里逗嘴玩樂,調(diào)侃主子,拍錯馬屁,可是大膽的很呢! 可見呂千珩并不是如傳聞中那般冷漠無情。 只是分人罷了! 這樣好的主子,為何這江林,就要背叛他呢! 嗯,當然,與江林費了這么多話,沒有直接殺死他,這然是因為自己好奇心而已! 他這人,好奇就得問明白,要不心里不舒坦。 照呂千珩的意思,江林來了以后,二話不說,他直接殺了便是。 想來若是呂千珩知道他這么多廢話,以后也不會再派他幫忙了。 江林聽后則是冷哼一聲說道:“呵,背叛?良禽擇木而棲!我選擇扶持八殿下,便是背叛了么???莫非我一生為他六殿下賣命,便算是忠臣了么!” 是,他背叛了睿王,背叛了陛下。 是他親筆寫下太子謀反的信件。 而城門守正肖擎,也正是看到了穿著禁衛(wèi)軍絨服的官兵,和他的親筆書信,才打開城門將八殿下放進來的。 畢竟,人人皆知,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江林,是陛下親信,絕不會背叛陛下! 有了他的親筆書信和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印章,八殿下便會省去不少麻煩! 隨后江林不悅的說道:“我為大樾盡心盡力,一直以來追隨陛下和睿王,可是我得到什么了?不過就是區(qū)區(qū)一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陛下若真的器重我,為何不給我睿王府那樣的權(quán)勢?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將我當做一個下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罷了!” “睿王府那般權(quán)勢?”那侍衛(wèi)聽后震驚了。 隨后他大笑出聲:“你可真敢要啊!呂千珩帶領(lǐng)千軍萬馬,為大樾攻下過大炎的三座城池,自此大樾在四國稱首,你江林有么?陛下登基,老王爺盡心盡力,以性命相護,你江林有么?” 那侍衛(wèi)嘲諷的看著江林:“你不過是守衛(wèi)皇宮,保陛下安危而已,竟是敢大言不慚的,要睿王府那般的權(quán)勢!”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哈哈哈!” 誰知那侍衛(wèi)說完,江林卻是大笑出聲:“為何不可!陛下不給我,睿王不給我,可八殿下給我!千里馬總會遇見伯樂!八殿下已經(jīng)許諾我,待大事一成,便封我為異姓王,享睿王府的輝煌!” 那夜,呂彥灝來宮里找他,一身黑衣突然出現(xiàn)在他房間之中,著實嚇了他一跳。 而后八殿下許諾他,只要他改為扶持自己,自己定會給他一片江山,封異姓王,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跟著陛下這些年了,可始終是一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以后,也再難上前一步了。 可跟著八殿下便不同了,八殿下知人善用,了解自己的才能,知道金鱗豈非池中物。 以他之才,怎能只做一個區(qū)區(qū)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 他便當下決定倒戈,扶持呂彥灝。 那夜,他便將呂彥辰的存在,陛下的謀劃,部告訴了呂彥灝。 “哈哈哈!”這回倒是那侍衛(wèi)大笑出聲了。 他搖著頭嘆息的看著江林。 可悲! 可悲?。?/br>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呂彥灝造反,對外稱是太子造反,他入宮解救陛下。 那也就是… 清君側(cè)! 事成之后,他又怎么會留下,知道他造反真相的人呢! 定然是,誅而殺之! 如此淺顯的道理,江林卻是不懂! “未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目光短淺,蠢笨如豬,既然如此,背叛陛下的下場,想來你也清楚,便是死!” 說完,那侍衛(wèi)一躍而出,向江林而來。 江林大驚,眸子頓時一縮。 這是什么速度! 江林立刻抬手與他兩掌想對,卻在那一霎那,被強大的內(nèi)力擊退。 他蹬蹬蹬的后退數(shù)步,滿眼震驚惶恐的看著那侍衛(wèi)。 只是還來不及細想,卻見那侍衛(wèi)已經(jīng)動了。 江林慌忙閃躲,與他打在了一起,卻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費力,不過短短二十招,他已經(jīng)渾身是傷了。 片刻之后,江林單膝跪地,右手拿劍拄著地面,撐住自己的身體不會倒下。 他頭已經(jīng)散亂,臉上還有一道傷口正在流血,身上更是內(nèi)傷外傷不計其數(shù)。 他抬頭看向那侍衛(wèi),艱難的說道:“你是誰!” 這人一身侍衛(wèi)打扮,卻分明不是宮里的侍衛(wèi)! 睿王府的暗衛(wèi)中,竟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高手! 那侍衛(wèi)走到他的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緩緩說道:“只怪你選錯了主子”。 然后他微微含笑:“我叫蘇瑾,死在我手里,你可以瞑目了!” 死在他蘇瑾的手里,他應(yīng)該瞑目,他并不冤枉! 江林一聽,頓時瞪大了眸子看著蘇瑾。 原來如此! 蘇瑾啊!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瑾??! 哈哈哈。 自己終究是選錯了啊! 蘇瑾并未讓他太過痛苦,說完以后,便一掌劈向了他的后頸之處。 頓時,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江林脊背處的骨骼,從脖頸開始向下斷裂,一直到整個脊柱部裂開。 最終他閉上眼睛,緩緩的,無力的倒了下去。 蘇瑾將江林的尸首扛走,便隨意找了個地方丟了。 想來用不了多久,那人便會來了。 他還要去與落雪匯合,保護王妃呢! 果然。 沒過多久,那紫衣男子便趕來了東宮,卻是沒看見一個人影。 他找了江林許久也不見他,便以為八殿下讓他活捉呂彥辰,剛準備離開,便被打暈了。 此時,他已經(jīng)在睿王府的地牢之中了! 云梓念留著他,還有用! 這名男子也是此次謀反之中,唯一被王妃指名留下來的人! 而這些事情,呂彥灝是不知道的。 他此時滿腦子都是不可置信和惶恐不安。 為何! 為何他已經(jīng)拖住了所有人,為的便是讓江林殺掉呂彥辰,可呂彥辰還是沒死。 反而是江林死了! 若是呂彥辰?jīng)]死… 即便是父皇死了,即便是他有詔書,也會十分的麻煩! 呂彥灝猛然抬頭看向呂千珩手里的詔書,大喊道:“呂千珩!將遺詔給我!” 說著便沖向了呂千珩。 呂千珩卻是動都未動,待呂彥灝到了近前,他微微側(cè)身,將手中的圣旨背了過去。 呂彥灝撲了個空,見遺詔沒有搶到,越瘋狂。 他怒喊道:“呂千珩,難道你不想救云梓念了么!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云梓念心痛至死么!” 呂千珩聽后,眼中突然迸射出殺意來。 他將手中的圣旨直接扔了過去,上面還帶著強勁的內(nèi)力。 呂彥灝閃躲不及,直接被打中了胸口,他蹬蹬蹬的后退數(shù)步,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 他捂住胸口,面色痛苦不堪,卻還是忍著疼痛,強壓下了再次涌上來的腥甜。 呂彥灝沒有再向呂千珩而去,而是貪婪的看著地上,那卷明黃色的圣旨,眼中的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呂千珩那這一下其實很重,帶了他五成內(nèi)力。 呂彥灝受了重傷,渾身疼痛難忍,誰知他卻是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竟是拼命的走過去,撿起了那卷圣旨。 呂千珩仍然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可呂彥辰的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這龍椅,這帝位,竟是讓呂彥灝如此癡迷么! 呂彥灝急切的打開了圣旨,卻是在打開的那一霎那,臉色徒然一變! 這圣旨,是空的! “不!” 呂彥灝搖著頭,他再次看向那圣旨,似乎是怕自己看露了什么! 待確定了這的確是一卷什么都未寫的圣旨之后,呂彥灝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遺詔呢!明明他告訴自己,遺詔已經(jīng)寫完了!” 呂彥灝此時已經(jīng)瘋狂,他雙眼猩紅,密布血絲,猛然抬頭看向呂千珩,大喊道:“遺詔呢!遺詔呢!” 呂千珩則是不緊不慢的冷聲說道:“根本沒有遺詔!你的人看到的,是假的,為的便是讓你相信,陛下已死,遺詔已寫!” 這一招,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與此同時。 皇宮城門口。 秦正海看著忙碌的官兵們問道:“可清點完了?” 一旁的守衛(wèi)長點點頭道:“秦參將,咱們有將近兩萬的人數(shù)受傷,可皆是輕傷,并無性命危險,秦參將放心!” 秦正海點點頭道:“那就好,你將受傷的人安頓妥當,眼下便只等著宮里的消息便可”。 “是!卑職明白!” 那守衛(wèi)長有些擔憂的說道:“只是…這樣讓他們?nèi)雽m,真的沒事么?” 秦正??粗鴮m內(nèi)的方向,眉頭深鎖。 隨后他又將手里的箋紙條拿出來看了看。 這是那位自稱睿王府暗衛(wèi)射箭過來的時候,羽箭上面插著的,卻是不太明顯,可他還是看見了,趁亂攥進了手里。 那上面寫的簡單。 ‘佯敗,陛下自有謀劃’。 上面還蓋有睿王府的印章。 也正是因為那印章,秦正海才選擇了相信落雨的。 佯敗,便是讓他假敗,放八殿下進宮,陛下另有安排。 于是在虎騎營到達之時,他便已經(jīng)偷偷傳令下去,眾將士不需要拼命死守宮門,一旦受傷,便立刻倒地裝死,絕不可戀戰(zhàn),以保護自己為主。 所以雖然看似虎騎營漸漸不敵,呂彥灝的人是勝券在握。 其實,只是假象罷了! 虎騎營這邊倒地之人,其實大多數(shù)都只是輕傷裝死而已。 為的便是迷惑呂彥灝,讓他放心進入皇宮。 “無妨…”秦正海對那守衛(wèi)長說道。 他目光幽深,看著勤政殿的方向。 雖然什么也看不見,心里卻默默祈禱。 睿王,應(yīng)當是效忠陛下的吧! 但愿自己沒有站錯隊… 此時的勤政殿。 “不!”呂彥灝大喊,他搖著頭喊道:“不可能!有遺詔!把遺詔給我!” 他看向呂千珩,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怒聲道:“呂千珩,你不救云梓念了是不是!我做不上皇位,你就等著給云梓念收尸吧!” “該收尸的人,是你!” 呂彥灝話音剛落,只聽一道聲音傳來。 那聲音柔和卻清澈,赫然是云梓念的。 只見云梓念和元貞帝緩緩走從內(nèi)間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落雪和蘇瑾。 “云梓念!”呂彥灝大喊道。 這本應(yīng)該是他的女人! 可為何! 為何她就非要幫著呂千珩對付自己呢! 呂千珩有什么好? 若他真的愛她,又怎么會讓自己有機可乘,給云梓念下了蠱呢! “云梓念,你看見了么,這就是你的夫君,口口聲聲說著愛你,卻在你和大義之間,選擇了后者!呂千珩他根本不配愛你!” 呂彥灝瘋似的大喊道。 云梓念卻是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輕笑出聲。 良久,她才緩緩說道:“呂彥灝,你以為,區(qū)區(qū)蠱蟲,便奈何的了我?” 呂彥灝渾身一震! 她知道! 云梓念知道那是蠱! 只聽云梓念繼續(xù)說道:“我根本就沒有中蠱,這些日子以來,不過都是做戲罷了,若不是三天兩頭的叫林太醫(yī)來,若不是睿王府滿世界的尋找名醫(yī),你又怎么能相信呢?” 呂彥灝聽后震驚的看著云梓念,渾身都在抖。 他喃喃道:“不可能!假的!不是這樣的!” 明明他的計劃萬無一失,明明云梓念已經(jīng)中蠱了!怎么可能! 云梓念根本不可能對那人防范! 為何! 為何她沒有中蠱! 這時,只聽元貞帝的聲音響起:“朕同意你去尉州,便是要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安分守己,朕便是打算給你一塊封地,一輩子做個自由自在的王爺,便也是安樂逍遙,可惜…你終究是讓朕失望了!” 元貞帝說完苦笑一下,也不知是在笑呂彥灝,還是在笑他自己。 當年,他在皇后的宮里聽到了呂彥軒兒時的那番話,他便知道,呂彥軒不能留! 縱使他是自己的親生骨rou,可他也依舊不能留下。 否則,日后定當是辰兒的大患! 可對待呂彥灝,元貞帝卻是不然。 他利用月貴妃,假裝寵愛呂彥灝,讓他做呂彥辰的擋箭牌,便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對呂彥灝太過不公,對他有所虧欠。 所以他是打算,若日后,呂彥灝愿意放下對皇位的執(zhí)念,愿意做一個閑散王爺,絕不圖謀皇位,他便會讓呂彥灝活下去。 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元貞帝認為,這份自由自在,這份無憂無慮,在皇家,已經(jīng)是一種奢望。 是他作為一個父親,能給呂彥灝的,最好的東西了! 可呂彥灝卻是棄如敝履,始終看不上這自由自在,也放不下對皇位的執(zhí)念。 呂彥灝請奏去尉州,實則是他要謀劃造反,蟄伏設(shè)計,可殊不知,也是元貞帝對他的一個考驗罷了。 只是終究,這個兒子,他沒能保住。 “封地?” 呂彥灝聽后卻是大笑出聲,笑的流下來了。 “誰稀罕封地!”他大喊道:“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把我當做過兒子!” 他盯著元貞帝,一雙眸子如浸了血般猩紅,然后竟是冷笑出聲。 許久,他才說道:“父皇說得好聽,可為何你不將那封地給呂彥辰,為何不封他為王!你一直以來,只是把我當做棄子而已!” 元貞帝聽后,緩緩的閉上了眼眸。 是。 他有錯! 只是… 皇家,誰不自私呢! 若最終只能留住一個孩子,他便只能選擇呂彥辰罷了。 “父皇認為,憑你們,能對抗我這五萬大軍么?”呂彥灝笑過之后冷聲說道。 呂彥辰卻是開口了:“八皇弟是否太過天真了?你以為,陛下尚在,尉州那五萬大軍,還會聽令于你么!” 呂彥灝聽后目光徒然變得陰冷。 然后只見勤政殿的大門被打開,而門外站著一人。 赫然是鎮(zhèn)國公楊柯! 而他身后的那五萬大軍,已然是已經(jīng)扔下了武器,垂頭恭敬的站好。 顯然,已經(jīng)不再聽令于他了! 那些本就是楊柯的兵,比起虎符,他們自然是更聽令于楊柯! 幾個時辰之前,去鎮(zhèn)國公府的黑衣人正是落八。 他救出了楊訣,將楊柯帶到了這里。 那五萬大軍一見楊柯來了,便知陛下無事,是八殿下造反,而他們,卻不知情的變成了造反的官兵。 呂彥灝見此卻是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反而是冷笑出聲,好似已經(jīng)麻木了一般。 此次計劃,他已經(jīng)徹底失敗。 眼下,便是保命了!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呂彥灝沒有籌碼之時,他卻是冷笑著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云梓念。 呂彥灝突然看向云梓念,冷笑道:“云梓念!你難道就沒現(xiàn),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鬟不見了么?” 云梓念一驚。 紅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