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十里紅妝睿王親迎(萬更
這一日,皇后等得太久了! 只要一想到與自己斗了這些年的杜柔月馬上就要死了,她就覺得神清氣爽。 從此這后宮之中,從此再也無人敢對自己不敬了! 最重要的是,呂彥灝沒有了依仗,軒兒問鼎大位,指日可待! 杜柔月卻是說什么都不信,陛下曾經那樣的寵愛自己,怎么可能會賜死自己呢! 這一切都是假的,是皇后騙自己的! 陛下怎么可能突然就不愛自己了呢! 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皇后見杜柔月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嘴角含笑說的道:“相信用不了多久,陛下的圣旨就會到達無希宮,本宮就不打擾meimei這唯一的一點時間了!” 說完,皇后便嘴角含笑的轉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滿眼驚恐,懷疑,和淚水的杜柔月,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果然! 皇后剛離開沒有多久,無希宮的大門就再次被打開。 杜柔月頓時渾身一顫。 只見門外走進兩名太監,其中一名手拿圣旨,另一名卻是拿著一個托盤。 杜柔月看見那托盤上的東西時,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她瞪大了雙眸恐懼的看著托盤上的東西,因為驚嚇,面部表情都已經有些扭曲了。 她渾身顫抖,不寒而栗,恐懼之意頓時侵蝕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驚恐的坐在地上,搖著頭使勁的往后退去,嘴里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那托盤里放著一個**子,還有一尺白綾。 自然是供杜柔月選擇的。 那手拿圣旨的太監尖細著嗓子說道:“杜柔月,陛下圣旨已下,賜你鶴頂紅一杯,或是白綾一尺,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這圣旨咱家就不讀了,你是自己選呢,還是咱家幫你選一個?” 面對冷宮的妃子,這宮里的太監一直都是逢高踩低的。 更何況,他來時還遇見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特意交代過他,要對杜柔月‘照顧’著些呢。 這要是辦好了,想必皇后也是會賞賜于他的。 杜柔月聽后越加驚恐,大聲喊道:“不!陛下不可能這樣對我!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說著她突然站起身來就向外面跑去。 幸好那太監攔住了她,然后用力將她一推,直接把杜柔月推倒在地。 那太監冷哼一聲道:“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讓咱家幫你選一個吧!” 然后他拿起那白綾就像杜柔月走去,邊走邊說道:“咱家聽說,那鶴頂紅服下之后痛苦萬分,七竅流血,死相難看,咱家念在你也曾經是主子的份上,便給你選一個好些的死法吧!” 杜柔月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綾,嚇的魂飛魄散。 她哭著大喊道:“不要!不!陛下,我要見陛下!陛下不可能如此…” 話說一半,嘎然而止。 只見那太監已出現在杜柔月的身后,將那白綾纏繞在杜柔月的脖頸之上,用力的拉緊一勒。 杜柔月頓時感覺呼吸困難,脖頸處疼痛無比,頭也開始漲,嘴里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杜柔月滿眼驚恐,呼吸越來越微弱稀薄,眼珠也有些向外凸出。 她的雙腳不停的來回蹬著地面,嘴巴大張,舌頭長脫,臉色越來越紫,面容極其嚇人。 片刻。 她終于無力反抗,雙腿也平靜了下來,放在脖子上用力掙扎的手,也無力的垂掉在了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自此。 曾經寵冠后宮的月貴妃,徹底在皇宮消失了。 最高興的人除了皇后之外,自然就是呂彥軒了。 呂千軒從未像今日這樣舒心過! 杜柔月身死,杜家倒臺,呂彥灝無論是在后宮還是前朝,所有的倚仗皆化為泡影。 奪嫡路上,他在無阻礙! 第二日。 欽天監便算出了良辰吉日,下月十八,適宜婚嫁,乃大吉之日。 云梓念和呂千珩的親事,正定在那日。 睿王府現在就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大婚適宜了。 云梓念卻是百無聊賴,云府除了她的嫁妝以外,本就沒什么好準備的。 再加上靈麒寺之事已過,杜修正入獄,這大樾的朝堂之上,便就可以安靜一些時日了。 總歸是要安靜到自己大婚的。 靈麒寺之事,自然是早就計劃好的,她那夢魘,完全就是瞎扯了,不過是善至大師陪她做的一場戲罷了。 她與善至大師在佛堂之時,正是落雪去炸毀了善至大師院子。 而龍寧塔雖然是空吧v心磚所建,卻著實是很難被震塌的,所以,也是落雪炸毀的罷了! 不過那懷澈大師確實是記恨善至大師已久,也確實是對善至大師下手過許多次,皆是沒有成功。 也僅僅是這一次,將落雪的罪名扣在了他身上而已,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而那胡禾,更是早就被呂千珩的人找到了,一直藏在青州,只等今日,讓他道出當年真相,置杜修正于死地。 整個計劃,祈福,小產,坍塌,彈劾。 一環扣一環,緊緊相扣,萬無一失! 云府。 云梓念用過午膳之后,云朝然突然來了憶念閣。 “念兒啊,過些日子,你就要嫁去睿王府了,皇家,雖然看似顯赫,可其中艱辛也是比尋常人家多上許多的”。 云朝然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為父瞧著王爺倒是待你不錯,可這皇家的規矩禮儀,你還是要好好學學,免得給王爺出了岔子,你可明白?” 云梓念聽著云朝然在這里跟她嘮叨半晌了,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句,聽的她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她便只能一直點著頭說道:“爹爹,念兒明白的,你就放心吧”。 “哎”,云朝然又嘆了口氣,叫他怎能放心啊! 皇室的人本來就喜怒難測,念兒的娘走的又早,規矩都沒學好,讓他怎么能不惦記。 “還有,到了王府以后,切不可恃寵而驕,但…” 云朝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也不能被欺負了去,睿王雖是說終身不娶,可哪敢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你也莫要為了這種事與他鬧,可若是那女子對你不敬,你便會來告訴爹爹,爹爹非去王府給你砍了她的腦袋!” 云梓念自是知道云朝然的是為了她好,心里是有些感動的。 可若是真有那一天,呂千珩膽敢再碰別的女子,想必她定是會殺了那女人,然后永遠離開都城,去一個呂千珩找不到的地方的。 若是呂千珩不讓她離開,她也自有辦法,與呂千珩,同歸于盡! 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與云朝然說的,她只好乖巧的說道:“爹爹,念兒知道了”。 隨后云梓念話鋒一轉,對云朝然說道:“爹爹也別光說我了,念兒走了之后,爹爹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 云梓念笑笑說道:“念兒出嫁以后,你便將肖姨娘扶正了吧!” 云朝然一怔。 他沒想到,云梓念會讓他扶正肖姨娘,他本來還擔心云梓念會不愿意呢。 “念兒,你…” 云朝然問道:“你不介意么?” 畢竟若是云府有了新的夫人,云梓念這嫡女的身份,便就有些尷尬了。 “爹爹,念兒自然不介意,就算肖姨娘被扶成了夫人,這都城之中,還有誰不知道念兒是將軍府的嫡女么!爹爹何須擔憂那些”,云梓念笑道。 況且,她這睿王妃的身份擺在這呢,又有誰會在意她將軍府的身份呢。 以后誰見了她,不都是要喚一句王妃,下拜行禮的么! 云朝然聽后眼眶微紅,念兒竟是如此惦記自己,果然還是親生的女兒好啊! 他點點頭,有些哽咽道:“好,好,爹爹知道了”。 云朝然一想到云梓念就要出嫁,心里便是萬分不舍,一直在憶念閣用了晚膳才離開的。 刑部大牢! 這幾日杜岷在天牢中并不消停,成天在牢中大聲叫喊著要見陶芃。 事情傳到陶芃口中時,他卻是出人意料的笑道:“那我便去見見他吧!” 陶芃來到天牢的時候,杜岷許是叫喊的累了,正坐在牢房地上,臉色明顯有些憤怒。 而那杜修正,再無往日的趾高氣昂,神采奕奕。 他坐在牢房的床塌之上啊,眼眶深凹,眼下一片烏青,頭蓬亂的厲害,可見這幾日也是沒少受罪。 陶芃走到他們的牢房門前,自然是所有人都聽到了聲音。 杜岷抬起頭來,看見是陶芃之時臉色即刻一變,怒不可遏。 他‘蹭’的站起身來跑到牢房門前,用手伸出牢門的鐵柵欄外,想要抓住陶芃。 可惜不過是徒勞而已。 “陶芃,你竟然敢出賣我!你這個混賬!枉我還拿你當兄弟!” 他抓不到陶芃,只好張嘴破口大罵。 陶芃聽后則是笑了出來,說道:“拿我當兄弟?” 他抬頭看向杜岷:“杜兄是忘了杜兄曾經對我的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了?杜兄是忘了,杜兄曾經讓我鉆狗洞的事了?哦對了!” 陶芃看著杜岷,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怒意:“杜兄可記得,那個被你欺凌致死的女子啟萱?” 曾經杜岷在街上強搶民女,那女子的老父母跪在杜府一夜,只求他放過自己的女兒。 可誰知第二日一早,等到的便是一頓毒打,和女兒冰冰冷冷的尸體。 啟萱渾身上下青紫無數,下身更是一面狼藉。 那對老夫妻傷心欲絕,竟是一狀告到了京兆尹府,可宋廣哪敢管杜府的事情,只得將此事一拖再拖。 杜岷也是絲毫不以為意,他就料定了這京兆尹也不敢對他怎樣。 可誰知那老夫妻竟是還不死心,日日跑到京兆尹府的門口擊鼓鳴冤,鬧的每日都有不少百姓圍觀,對杜府指指點點。 杜岷頓時大怒,便準備直接叫府中的暗衛,將那對老夫婦殺死算了。 他與陶芃說了此事,陶芃聽后便是直接大包大攬了過來,對杜岷說,此事包在自己身上,定將這麻煩給杜岷解決了。 杜岷自然是十分高興,既然有人代勞,又何苦自己親自動手呢! 于是便將事情交給了陶芃。 后來這陶芃倒也厲害,總之自那以后,那對老夫婦再也沒去京兆尹府鬧過事了。 杜岷聽陶芃說完,想了許久才想起了那叫啟萱的女子。 不就是之前自己玩過的一個女人么! 那女人實在不識抬舉,自己寵幸她,那是她的榮幸! 可她竟然還敢反抗! 自己便一直折磨了她一夜,誰知她那樣不經折騰,才一夜便死了。 “怎么!不就是一個女子么,況且當時可是你自己主動要幫我解決的!”杜岷喊道。 陶芃則是低笑了出來,說道:“你可知,我是怎樣讓那對老夫婦不再鬧事的么?” 杜岷冷哼道:“還能怎樣,無非就是殺了!” 陶芃看著杜岷說道:“我告訴那對老人,一定會替他們的女兒報仇,定會讓你血債血償!定會讓杜家,永無寧” 杜岷一字一句的說完,神色竟是有些讓陶芃害怕! 當時杜岷與他出去喝酒,杜岷便氣沖沖的向他說了此事,跟他說今夜便叫人去殺了那對夫妻,免得他們不識抬舉,還敢去京兆尹府鬧騰。 陶芃聽后差點就動手去打杜岷。 他怎能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那女子何其無辜,那對老夫妻何其可憐! 最后他卻還是忍住了。 為了那賬本,為了將杜修正做的惡事公布于眾,他必須忍耐! 于是他只好對杜岷說,自己幫他處理此事。 自告奮勇,為的是救下那對老夫老妻的命。 他記得清楚,當他進入那兩位老人的家宅之時,那老婆婆正在默默流著淚,要哭瞎了,看東西已經有些模糊,卻還是淚流不止,傷心欲絕。 而那老父親也是紅著眼眶,唉聲嘆氣,沙啞著嗓子正勸慰那位老婆婆,嘴里卻還在說著勸慰的話,告訴那老婆婆不要難過,明日我們再去京兆尹府擊鼓,一直到有人理會我們為止。 陶芃的腳步就那樣頓住,他甚至不敢再上前一步,因為他愧疚。 若是他早知道此事,定會想辦法救那女子一命。 杜岷聽后嚇了一跳,這樣的陶芃是他沒有見過的,陶芃一直都是溫順的,在他面前低微的,何時這樣與他說過話。 他后退一步,隨后有些心虛的喊道:“是他們的錯!是他們的女兒該死!被我寵幸她應該婉轉逢迎,都怪她非要反抗才會死的,與我何干!” 陶芃聽后冷笑出聲:“是啊,她卑賤,所以她該死,那么,杜岷!你現在就是卑賤的螻蟻,所以,你也該死!” 隨后他嘴角上揚,冷聲說道:“只是,沒有人會為你報仇!” 至少,他為那個女子報了仇。 至少,他對那對老人有所交代了! 那么杜岷,你呢? 你只能含恨死去,別人提起你時,提起你杜府之時,除了謾罵,便是唾棄! “你…!” 杜岷被他氣的渾身抖,恨不得沖出去咬死他。 “岷兒,你莫要在與他呈口舌之爭了”。 這時,一直閉目不言的杜修正突然開口。 他緩緩睜開眼睛,說道:“好,陶芃,不愧是陶瑞侗的兒子”。 隨后他冷笑道:“可是陶芃,你為三殿下做事,難道,就不怕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嗎!” 杜修正認為,陶芃這樣對付自己,無非是為了對付八殿下。 那必然是受了三殿下呂彥軒的指示。 他嘲諷的看著陶芃,繼續說道:“你以為,三殿下就是良君么?你以為,他是好相與的么!” 陶芃聽后則是哈哈大笑。 他看著杜修正滿眼嘲諷的說道:“杜修正,怪不得你會輸,怪不得你輸的這樣慘!” 說完他也不理會杜修正面上的不解,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杜修正啊杜修正,你甚至連輸在誰手上都不知道,也不怪杜岷會那樣蠢笨! 這樣的對手。 可恥!可憐! 青州。 一名年輕男子正與一個中年男子對弈。 棋盤上黑白兩色不分伯仲,可若是細看,怎能看出,那年輕男子倒是有意在讓著那中年男子。 那年輕男子一身華服,風度翩翩,俊朗采逸,嘴角看上去像是該這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容如驕似陽,讓人溫暖柔旭。 只聽他落下一子后緩緩說道:“呂千珩下月大婚,你可會回去?” 那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立即抬頭不悅道:“廢話!我是他爹,你說我回不回去!” 那年輕男子聽后也是一頓,隨后疑惑的說道:“他十四歲第一次上站殺敵,統領千軍萬馬,一身傷痕回來,差點丟了半條命的時候,怎地不見你說,你是他爹呢?他十五歲與大炎開戰,孤身一人進入對方軍營,萬人之中砍下其對方首級時,危險萬分,身中數箭,怎地不見你說,你是他爹呢?這時候知道你是他爹了?” 給你厲害的! 那中年男子聽后頓時一噎,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只好怒聲道:“兔崽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呢!注意態度!態度知道么!” 那俊朗男子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只聽那中年男子再次開口說道:“珩兒成親,你可回去么?” 那俊朗男子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便不去了,眼下局勢緊張,我實在不宜露面!” 說完他目光幽深,落下一字。 當年之事已然查的差不多了。 回城… 不遠了! 一轉眼便到了杜府斬首的日子。 杜修正和杜府所有人等,都被囚車拉到大樾的西門門口之處,等待斬首。 這一路上,圍觀的百姓無數。 而他們,卻不是來單純的圍觀的! 一個個能扔泥巴的扔泥巴,嫌泥巴臟的則是直接扔石頭,竟是將那杜修正打的頭都出了血。 而一旁的官兵竟是吱都不吱一聲,不止如此,他們更是有意的放慢了行走的速度,生怕這些百姓時間不夠,不解氣一般。 那杜岷也好不到哪去,滿臉泥巴,爛菜葉,甚至還有狗糞馬糞,惡心得他差點吐了出來。 這些人當中,正是有那老兩口。 他們年歲有些大,自然是擠不過這些年輕力壯的人,所以根本沒扔過去東西。 可是他們一路跟著囚車,看著杜岷和杜家人的慘狀,也紅了眼眶,嘴里一直喃喃道:“萱兒,你看見了嗎,這個惡人終于要死了!” 他們一直啊跟著囚車走到了砍頭的地方,生生的看著杜家全府的人被砍頭,才老淚縱橫的回去了。 杜府的事,終于搞了一段落,大樾眼下最重要的是,便是睿王府的大婚了。 納征那日,睿王府的管家落雷親自送來了聘禮,這一路上,簡直驚呆了眾人。 足足一百二十個箱子,抬運箱子的府兵加上護送的人,聲勢浩大,人頭攢動,一路上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圍觀的百姓更是不計其數,一路在兩側跟著到了云府。 聘禮往云府院子里搬了一個多時辰都還未結束,最后云府的院子已然是放不下了! 云府的管家只好讓人再搬進庫房。 這聘禮從清晨便開始搬運,竟是一直搬到了午時才全部搬完,真真的是十里紅妝。 那厚厚的禮單不禁讓所有人乍舌,暗道這睿王殿下莫不是把整個王府都搬給云家小姐了吧! 眾人無奈感嘆云梓念好福氣,哪怕是那年楊婉嫁到三皇子府去,三皇子也沒有送來這些彩禮啊,好似只是按照娶皇子妃的規矩,送去了八十箱,卻也是給足了鎮國公府的面子。 可這睿王,也實在是太夸張了,足足一百二十箱,竟還高出太子妃的禮儀許多,這是得多喜愛云家小姐啊! 云朝然更是當場傻眼,他自是知道睿王府今日納征,早早便送來了彩禮,只是他實在沒想到,這一送就是一百二十箱啊! 他站在門口迎接,竟是眼看著一個一個的箱子抬進來,干看數不到頭,最后竟是連院子都堆不下了! 最淡然的人莫屬云梓念了,不過她心里也是哭笑不得,呂千珩這是作何,豈非有些太高調了。 納征過后,許是眾人看出了呂千珩對云梓念的態度,便就有許多府上開始送來了賀禮。 正常本應是大婚之日,眾人帶著賀禮前去睿王府道賀的,可許多人為了討好云梓念,就將賀禮送來了云府,待大婚之日,在送去一份到睿王府,左右兩份賀禮若是能在睿王和王妃的面前討個好,也是合適的。 而且瞧著納征的陣仗,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呂千珩是真真疼愛云梓念啊,眾人更是想著法的將賀禮送去了云府。 與云梓念關系好的自然不用說,張菁早早送來了賀禮,還有一些與云朝然關系匪淺的官員也將賀禮送來了云府。 眼看沒幾日就要大婚,這日云梓念便整理了一下這些賀禮,卻是頗為疑惑。 多數人都是以貴重為主,目的嘛,自然是巴結討好睿王妃。 可這… 云梓念拿起一本手札,無奈的看著。 這手札值幾兩銀子云梓念不知道,不過里面的內容嘛,實在是太過奇怪。 這本手札是百余年前一位皇后所寫,也就是在大樾前面的那個朝代。 那名皇后稱號琪嫻皇后,云梓念倒是略有耳聞。 傳說她是歷屆朝代活得最久的皇后,享年一百零三歲,也是一路踏著尸骨爬上來的。 在后宮之中歷經了無數腥風血雨,最終坐穩皇后之位,在位期間,后宮里風平浪靜,人人聞之喪膽,根本沒有哪個嬪妃敢耍手段,用計謀。 只因那琪嫻皇后手段太過狠戾,為人也太過聰慧。 而這本手札正是記載了她這一生的為后之道,記載了無數陰謀詭計,破解之法,勾心斗角,數不勝數。 而這本手札,竟是被人當作賀禮,送來了云府! “這是何人送來的?”云梓念疑惑的問道。 紅鸞站在一旁,也是十分無語的看著那本書,她不知道這手札是何內容,心中奇怪,這一本破書能值幾個錢,竟然有人送來這么個破玩應! 紅鸞聽到云梓念問她,趕緊正了正色說道:“小姐,我看看啊!” 隨后她趕緊翻看記載的禮單,找了半天終于找到,對云梓念說道:“小姐,這是陶府送來的,名字記載的是陶芃”。 云梓念給氣笑了,自然不會是陶太史令那個老古板。 陶芃… 云梓念笑笑,這陶芃,倒真是有些意思呢! 陶芃是呂千珩的人,自是設身處地的替著呂千珩著想。 他十分了解當前形勢,也知當下呂千珩立妃并不是絕佳時期,如今大樾風云已起,睿王府早晚有一天會被推上風口浪尖,變成各方爭相拉攏或者是對付的對象。 而自己,睿王妃,可以成為呂千珩的賢內助,也可以成為呂千珩的軟肋! 陶芃送來這個東西,其目的有三。 第一,陶芃在提醒自己,睿王妃之位并不好坐。 她既然得到了睿王妃的頭銜,享受這至高無上的榮耀,就應該付出代價。 第二,云梓念嘴角含笑,陶芃在保護自己,這本手札上記載了后宅之術,權謀之道,害人之計層出不窮,相反的,防身之策也是數不勝數,便是要自己多學這些罷了。 這第三嘛,便是警示了,告誡自己多加小心,多加留意,一無是處的女人,只會拖呂千珩的后退。 而這些,無非是試探! 試探自己是個怎樣的女子,試探自己是否能當一個合格的睿王妃! 云梓念拿著手札,低頭看著那上面蒼勁有力的筆體,倒是符合琪嫻皇后的性格。 陶芃,果真是有顆七竅玲了之心! 她用手指敲打著那本手札。 菁jiejie,你可知,你錯過了什么? 云梓念本以為陶芃的賀禮已是十分奇葩,正在這時,紅鸞卻是“咦”的一聲。 云梓念回頭,只見紅鸞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錦盒,那錦盒倒是精巧漂亮。 紅鸞好奇的拿起,咦了一聲便打了開來。 可誰知打開后卻是一臉怒氣的看著里面的東西說道:“小姐!這…這也…” 云梓念拿來一看。 竟是一把匕首! 那匕首通體呈銀色,刀身泛著寒光,毫無瑕疵,一看便知極其鋒利。 而匕首的手柄處,鑲嵌著一顆寶石,正是罕見的紅寶石,顏色鮮艷,晶瑩剔透,光澤燦爛。 價值連城,毋庸置疑,讓人看了便心生喜歡。 云梓念拿起那匕首,觸之有些冰涼,刀身之鋒利讓人不敢觸碰。 云梓念用手指摩擦著那顆紅寶石,突然,她眼睛一瞇。 這寶石,是活動的么? 隨后云梓念稍一用力,竟然將那寶石按了下去。 瞬間,那刀身便回到了手柄里面。 云梓念眸光微閃,這顆寶石竟是個機關! 頓時,云梓念對這匕首,愛不釋手。 那些個貴重的古董字畫,云梓念是絲毫不感興趣,哪樣都不如這匕首來的實用。 她一直以來便有攜帶匕首的習慣,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這東西畢竟有些危險,一個不小心便會傷到自己。 而如今這把匕首,刀身可以收縮回去,正好可以帶在身上。 既不會誤傷了自己,又可以麻痹敵人,出其不備。 只是,到底是誰如此有心,送來這樣心意十足的東西! 這分明是怕自己嫁到王府之后會有危險,便送來這匕首讓自己防身所用。 如若不是真心惦記自己安危的人,又怎么會送這東西來呢! 更何況,云梓念看得出來,這刀柄上的紅寶石,已經貴重過她收到的所有賀禮。 這樣的紅寶石,只怕整個大樾,也沒有幾顆。 “紅鸞,看看這是誰送的”,云梓念盯著那匕首問道。 紅鸞點點頭,她是一點也不喜歡這東西,哪有人辦喜事送匕首的! 片刻,紅鸞驚訝的開口:“小姐,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夏婉瀅送來的!” 云梓念一怔, 丞相府,夏術的嫡孫女,夏婉瀅! 紅鸞則是歪著腦袋:“奇怪!” 她看向云梓念說道:“據說那夏婉瀅天生貌美,才智雙絕,可自小卻身子虛弱,久病纏身,多年來從未出過夏府,連皇宮設宴她也從未出現過,怎么會給小姐送來賀禮呢?” 夏婉瑩此人,美則美矣,卻是個病美人,都城之中誰不知道,她能活到現在還沒香消玉損,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云梓念聽后微怔。 夏婉瀅,為何要送自己如此貴重之物呢! 良久,云梓念將那匕首放入懷中,然后將錦盒交給紅鸞說道:“將這錦盒收好吧”。 紅鸞不明所以,便點了點頭。 八皇子府。 呂彥灝一臉陰霾,他最近只要一閉上眼睛,云梓念那曼妙的身姿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尤其是三國宴那日,云梓念面頰緋紅,身輕如燕,腰如約素,眸似秋水。 她那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被自己盡收眼底,在腦海中怎么都揮之不去。 這樣的女子本應母儀天下,怎么可以與一個王爺在一起! 良久,呂彥灝才松開了緊握的手,面色也恢復了以往那般模樣。 云梓念,就算你嫁給了呂千珩又能怎樣! 待我登上大位,我便要呂千珩親眼看著你在我身下,婉轉歡合,狂醉喘息。 入夜。 浩浩長空,漫無邊際,繁星爍爍,如棋密布。 一個女子躺在床塌之上,緊閉雙眼,眉清目秀的面容之上,是深深的驚恐和擔憂。 那夢魘無時無刻不纏繞著她,出現每一個她入睡的夜里,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你中毒了!” 對面那女子朱唇微啟,美的不可方物,卻是說出了令她驚恐萬分的話。 只聽她繼續說道:“此毒名喚蝶血花,無論是胎兒還是嬰兒,只沾上一點,便必死無疑!” 正當她驚恐絕望之時,那女子卻是再次開口:“我接下來與你二人說的話,切記不可再讓別人知曉!” 那女子突然驚醒,滿臉淚痕。 想起那個絕美女子對她說的話,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她伸手拿起枕下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緩緩起身,披上件外衫,便走向了窗前,看著外面星光璀璨,皓月當空。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如今,已經十一年了。 十一年,實在是太久了。 十一年前,那男子攬她入懷。 十一年前,他們都以為,彼此可以白頭偕老。 他們都以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十一年了… 那女子站在窗前,將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之上,淚光閃動,喃喃說道:“孩兒,娘終究是沒能護得住你!” 她望著滿天星空,又想起了那為她診脈的女子了。 那豆蔻傾城,嫻靜如水的女子。 你,可還好? 轉眼便到了云梓念大婚那日,宮里前幾日便請來了教習嬤嬤,教云梓念一些皇室的規矩,和大婚時的禮儀,云梓念倒是一點就透,沒費什么力氣。 云府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百姓,人數之多,數不勝數,原因很簡單,云梓念最近,風頭太盛! 都城近日來最為出名的,便是云梓念了,可謂是百姓口口相傳,人人稱贊,自從那龍寧塔坍塌,原工部尚書杜修正被處死之后,百姓中就流傳出來,他們大樾的睿王妃,是天命之女,有天神庇佑,正是因為睿王妃受到上天警示,天降異夢,明示大樾有jian佞小人,大樾才能這么快將那惡賊杜修正抓到,從而賜死的。 若不是有睿王妃在,那杜修正還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命,搜刮他們老百姓多少血汗錢呢。 不止如此,睿王妃更是救了善至大師,若不是睿王妃天降異夢,請善至大師解夢,善至大師現在豈不是也隨著坍塌的院落歸去了么,一時間,人人稱頌云梓念,乃天命所在,大樾之幸,百姓之福! 憶念閣。 云梓念此時正端坐在銅鏡前面,一身大紅喜服越顯嬌嫩白皙。 她娥眉淡掃,臉頰染脂,屆笑春桃,云堆翠髻,唇綻櫻顆,粉妝玉琢,本就明艷動人的絕色容貌,這一點脂顏,竟是叫眾人看呆了去。 千秋萬代絕色, 悅目賞心佳人, 傾國傾城美貌, 驚之嘆之天人。 紅鸞在一旁看著,嘴張得老大,眼睛直直的盯著云梓念,瞧這架勢,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小姐!你真是太美了!”紅鸞感嘆道。 云梓念笑而不語,心中卻是不免有些緊張的。 落雪也是感嘆不已,她自是知道云梓念貌美無雙,只是沒想到,涂了妝容的云梓念竟是如此驚艷無瑕,一顧傾城。 落雪心中暗道,主子的眼光果然是極好的。 那宮里的嬤嬤則更是驚訝! 她在宮里伺候過許多主子,公主出嫁,秀女臨幸,可這樣絕代容華,國色天香的女子,她卻是第一次看見。 這女子的容顏… 是否太盛了些。 呂千珩此時正坐與馬上向云府而來,同樣也是一身紅色喜服,相比以往的墨色常服,褪去了一絲神秘,卻是平添了一絲柔和。 加上他面上并無往日的冰寒,而是微微有些嘴角含笑,顯然是心情頗好,越顯高貴俊逸,俊美無雙。 下面圍觀的百姓之多,許多女子看見呂千珩都是面露癡迷之色,恨不得自己變成那云梓念。 呂千珩身長如玉,身后是八人鑲金花轎,府兵護衛無數,也皆是身姿挺拔,一臉喜慶之色。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云府而去。 ------題外話------ 今天小愿有時間就萬更了,沒有提前通知大家,抱歉抱歉!愛你們! 本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