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作妖女的日常
夜色如水,賀飛盡管睡得很沉,可他的手卻一直握著曲夭夭的手。 而曲夭夭,也一直睡在他的臂彎上。 曲夭夭睡不著了,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賀飛。 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忽閃忽閃,她看著夜色中。 賀飛好看的輪廓,還有那像孩子一般,毫無心機,舒展的眉眼。 昨晚的一切,仿若一場夢。 到現在,曲夭夭也沒有弄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同意和他在一起。 在賀飛身上,她打破了自己所有的原則。 她其實并不了解他,也沒有關注過他,她甚至不知道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 更別說曲夭夭過往談朋友,最關注的現實條件。 他的家境怎樣?父母做什么的?…… 遇見賀飛,她仿佛一下回到十七八歲的生澀年齡。 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想,就這樣和他在一起。 做了以前自己從來都不屑,沒有做過的事。 僅僅是因為一個喜歡,對了!這一點,曲夭夭倒是沒有逃避。 這是她的基本原則,那就是絕不和不喜歡的人這樣。 曲夭夭咬咬嘴唇,唇角勾出一絲笑容。 她看看睡相相當安靜的賀飛,輕輕朝他伸出手指。 漂亮白皙的手指,開始輕輕掠過他好看的唇。 挺直的鼻子,還有那如刻刀般削出來的眉眼。 睡夢中的賀飛覺得有些癢,他胡亂地一抓。 抓住了曲夭夭的手,眼睛并沒有睜開。 下意識的動作是把曲夭夭的手握在唇邊一吻,胳膊把她朝自己懷中緊了緊。 重新睡了過去,曲夭夭楞了一下。 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暖意傳來,前面的不確信一掃而空。 困意襲來,她朝賀飛懷中蹭了蹭,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 夜晚,無眠的不止有曲夭夭。 賀峰站在辦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靜靜地喝著一杯紅酒。 他的桌上,擺著一份辭職信。 他似乎在思索,在考量,抑或在算計。 終于,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拿出手機,了一條短信,寥寥幾筆。 話不多:“辭職信,我收到了,你決定好了嗎?” 語氣一如既往的深沉,卻少了溫度。 短信出后,他依舊盯著手機。 觀察,評估著短信出后,收信人的回答。 時間不長,他收到了回信,只有一個字:“是!” 一樣沒有溫度,態度卻很堅決。 賀峰嘆了口氣,當兩個人之間少了寒暄,沒有溫度。 剩下的就只能是分開了。 是時候重新上路了,盡管有遺憾,卻沒有不舍。 他仰頭喝下杯中的殘酒,放下酒杯,為這段對話劃下一個句號:“好!” 這個字出后,他的眉宇間居然有了些微輕松。 他走回書桌邊,擰開筆蓋,在辭職信上龍飛鳳舞簽下“賀峰”的名字。 然后拿起電話,撥了人事部老金的電話。 說道:“老金,楊陽的辭職我批了。 外聯部的事,先讓賀飛兼任一下。 等我空下來,再挑選外聯部經理的人選。” 老金那頭,波瀾不驚,跟賀峰久了。 他善于從蛛絲馬跡中,判斷這位領導的決定,楊陽的離開是遲早的事。 他的嘴角蕩起一絲冷笑,終于圖窮匕見了。 在賀峰心中,不管賀飛多少叛逆。 他最信任的,一直都是和他有著血緣關系,上陣父子兵的賀飛。 可惜了,楊陽付出這么多,到了最后,落得只是黯然收場。 這個女人太任性,也太天真。 她的感情處理方式,還停留在十八九歲的少女時代,對未來充滿憧憬。 對人性卻毫不清楚,對賀峰也并不了解,對未來就更無把控。 她以為,她可以憑少時的感情。 牢牢拴住一個已經不再年輕,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半輩子的男人。 她看不出賀峰溫和的外表下的決絕,也不明白賀峰衣冠楚楚下的狠辣。 更沒覺察到賀峰表面遷就下的疲倦。 直到,在面對選擇的時候,她才驚覺一切早也注定,賀峰和她早就漸行漸遠。 所以,當她按捺住心中的顫栗,進行最后一次試探。 看到賀峰那個毫無溫度的“好!”時。 她終于死心,她抱緊雙肩,緊咬嘴唇。 在這樣孤寂的夜,淚如雨下,哀悼自己逝去的青春和愛情。 ************ 一家歡喜一家愁,楊陽這邊凄風苦雨。 而賀飛這邊卻柔情蜜意,對著曲夭夭這種妖精。 賀飛男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開始爆表,難得他憋了26年的浪漫沒人揮。 現在被曲夭夭收了的他,對曲夭夭毫不保留地展示出來。 曲夭夭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對他的溫存,浪漫來者不拒。 享受得很是心安理得。 當然,曲夭夭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她向來知情識趣。 曉得投桃報李的重要,之前因為一直和賀飛戰斗。 沒有多少心思對他溫柔以待,現在既然把他收了。 她也不介意對賀飛上點溫柔,膩歪的手段。 天干物躁,容易上火,賀飛做個早餐,本來打算讓曲夭夭搭把手。 讓她感受一把夫唱婦隨的郎情妾意。 結果曲夭夭進了廚房,倒也不明說對廚房的反感。 那一雙桃花眼瞟得賀飛心潮涌動,不時放個嗲。 芊芊十指被她派了別的用場,早餐是做不下去了, 弄得賀飛做個早餐,卻被曲夭夭吃了rou。 不一會,妖精曲夭夭被賀飛滋潤得面如桃花。 得意地哼著歌,翹著二郎腿,翻著雜志。 不時催促賀飛端這拿那,賀飛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忙得不亦樂乎,居然心甘情愿。 等兩人一頓早餐吃到中午。 沒心沒肺的賀飛這才想起把電話開機,現一堆未接電話。 打給他最多的那個人,除了曲夭夭,還有他老娘。 對于他夜不歸宿這件事,他老娘表示沒有吸取經驗。 生為杠精的娘,不搞清兒子的動向,絕不放棄。 賀飛看到老娘的電話,吸取上次的經驗,頂死不能當曲夭夭的面回老娘電話。 等曲夭夭去洗澡的功夫,他總算回了電話,給他那已經等得在爆邊緣的老娘。 電話剛一接通,他老娘獅子吼般的咆哮就傳了過來。 賀飛一汗,電話隔了耳朵老遠。 等她老娘吼完,中場休息,喝茶潤嗓子,準備再來一波的時候。 他抓緊時間,言簡意賅地說道:“媽!我和曲夭夭在一起了。 她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不得不說,賀飛在坑他老娘這件事上,一直做得很到位。 她老娘含了一口茶水在嘴里,被他一說,如愿以償。 茶水噴了自己滿身。 還嗆了一口下去,咳得肺都差點出來了。 等他老娘好不容易喘過氣,含著嗆出來的一包眼淚。 問賀飛:“賀飛,你是要嚇死你老娘嗎? 就不能給你老娘一點心理準備,算了!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 正好周末,我記得夭夭家是外地的吧! 抽時間帶她回來吃個飯,就這樣定了哈!” 不得不說,賀飛老娘以前是做領導的,交代起事情來頭頭是道。 等她安排完,“啪噠”一下掛了電話。 賀飛傻眼了,不曉得他老娘居然有這個安排。 曲夭夭昨天才答應做他女朋友,他柔情蜜意才享受了一天。 就要帶她去見家長?被他那挑剔的老娘檢閱? 這事光想想,賀飛就打了個寒顫。 賀飛想起之前他老娘和曲夭夭在公司的那場交鋒,因為他英明神武的老娘一席話。 曲夭夭那次直接把他打入另冊,他想想,這事兒絕不能做。 為了他的長遠幸福著想,怎么說也要擋住他老娘的槍林彈雨。 他決定對他老娘的提議置之不理,可他老娘的話也提醒了他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他回家,不得不面臨他老娘的狂轟濫炸。 現在,賀飛掉在了曲廠夭夭的溫柔鄉里,樂不思蜀的心思絕對是有的。 他看著曲夭夭雖然不大,但絕對讓他呆得相當舒服的小窩。 眼珠一轉,開始計劃后面的事。 等曲夭夭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一臉慵懶地走出浴室。 他殷勤地迎了上去,拿過毛巾,一邊幫她擦著頭。 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夭夭!你后面有安排嗎? 沒有安排就和我逛街去!” 曲夭夭有些詫異,問賀飛:“我后面倒是沒安排。 逛逛街也不錯,奇怪了,賀飛,你不是不喜歡逛街嗎?” 賀飛笑嘻嘻地看著曲夭夭,拍拍胸脯說道:“那是沒女朋友的時候。 一個人逛街沒意思,現在有女朋友了。 陪你逛逛街,盡盡男朋友的責任。” 他一下子覺悟變得這么高,把曲夭夭有些驚到了。 她看看賀飛,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原因來。 無奈賀飛一臉老實憨厚的模樣,精明如曲夭夭也沒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難得賀飛這么殷勤,進入角色這么快。 她也放下了戒心,笑道:“好啊!那就去逛街。” 賀飛不曉得,生為女人,尤其是一個愛美還時尚的女人,對逛街是多么的熱愛。 曲夭夭曾經的記錄,一天走了三萬多步。 她可以從早上出門,到深夜回家,整整一天,從淮海路奔到南京路。 逛遍她看得上的門店,從頭上的帽子買到腳下的鞋子。 她的逛街,和賀飛以為的逛街是兩碼事。 賀飛以為的逛街,是花上個把小時,鎖定一家店,從頭買到腳。 兩人對逛街的理解差異巨大,直接導致了后面二貨賀飛的悲催。 他拍了胸脯保證的事,變成了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等曲夭夭興致勃勃,拉了他從王府井逛到三里屯。 他走得腿都要斷了,前面幾個小時,他還努力維持著基本的克制。 等到了后面,現曲夭夭連一塊粉餅都要跑三家門店,來回折騰一個小時。 他就要抓狂了,他從來不曉得街是這樣逛的。 等他一臉疲憊,坐在各種商店的凳子上。 看著和他一樣無聊的男人們,唉聲嘆氣,百無聊賴等著各自的女人時。 他就開始郁悶,為什么女人這么麻煩? 他搞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人會去搞這么多,他看起來根本沒有區別的無聊明。 他想不通,為什么女人需要如此多的東西,就那一張臉,光化妝的物事就有十多樣。 更別說保養的,那些恐怖的瓶瓶罐罐,讓他看了頭都要炸了。 最奇葩的是,他和曲夭夭走了一圈。 他才曉得曲夭夭有多挑剔?她就不能在一家店,買齊所有需要的化妝品嗎? 這些,在賀飛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東東。 等曲夭夭鄙視地看著他,和他如數家珍地評鑒。 哪家的乳液好,哪家的精華素不錯,哪家的眼霜她用得順,哪家的卸妝液是爆款…… 賀飛一邊做聆聽狀,一邊抓狂。 在他聽下來,學霸第一次現,這世界上還有比記化學方程式更難的事。 他想不通,曲夭夭的腦子怎么就這么靈光。 她能把幾十種化妝品中的爆款,色系,優劣全部記得清清楚楚,說得明明白白。 最悲催的是,她不止自己記得清楚,還希望他也能記得清楚。 結果,折騰大半天,賀飛逛街的目的,一個沒達到。 曲夭夭已經讓他手上掛滿了她的戰利品。 賀飛郁悶萬分,有些悶悶不樂。 曲夭夭的東西采購差不多了,心情很好。 平心而論,今天賀飛表現不錯。 以曲夭夭對賀飛的了解,他能做到這樣,算是不錯了。 曲夭夭也不是毫無眼力勁的人,看賀飛有些悶悶不樂。 她笑嘻嘻地貼近賀飛,朝他貼了過去,摟著他的胳膊,問道:“賀飛,今天表現不錯哦! 現在本姑娘心情好!有什么要求你提吧!” 賀飛一喜,想不到曲夭夭這么體貼,還能想到他。 他心中一樂,暗戳戳想了一天的打算,差點就沖口而出了。 話到嘴邊,他又住了口。 看看曲夭夭,故意說道:“要求嘛倒是有一個,可我要是提了。 你要是拒絕了,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賀飛和曲夭夭斗智斗勇以來,對曲夭夭也算有所了解。 曉得那種沖口而出的要求,最容易被拒絕。 為了他的幸福,他居然也動了心思,和曲夭夭玩起了欲擒故縱的那一套把戲。 他喜滋滋地看著曲夭夭,等著曲夭夭接他的話頭,允許他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