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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49節

    四祖爺按了左腳又去按右腳,右腳腫得更高,他蘸酒精搓了搓手,輕輕用力。

    唐鈍嘶了聲。

    四祖爺收回手,皺眉,“右腳崴得嚴重些,得養些日子,我給你搓搓,有點疼啊。”

    唐鈍望著隔著窗欞說話的云巧和秦大牛,隨口附和了聲,哪曉得腳踝又燙又痛,像放在火架子上烤似的,他差點一腳把四祖爺踹開。

    收腿及時,卻也劇烈掙脫開,腳重新縮回了被子里。

    四祖爺掀開被子,重新抽出他的腿。

    手繼續蘸酒精,點燃,往他腳踝去。

    云巧和秦大牛在他掙扎時就齊齊抬起頭看著,秦大牛沒吭聲,云巧喉嚨一哽,直接將湯圓咽了下去,驚恐地瞪大了眼。

    見狀,唐鈍覺得自己反應是不是大了些,朝云巧笑了笑。

    只看云巧抖著手,指著四祖爺手心燃燒的青藍色火焰說,“唐鈍,老大夫燒你的腳吃呢。”

    “......”

    四祖爺被這說法逗笑了,“你當他的腳是豬蹄呢。”

    秦大牛長幾歲,又是經常上山下地干活的,見識多些,和云巧解釋,“大夫給他擦酒呢,擦了酒傷好得快。”

    “云巧,這次的野果不酸,你嘗嘗啊...”

    大拇指指頭大的青色果子,味道甜滋滋的,春花吃了兩串還想吃,他沒同意,全給云巧留著的。

    云巧懵懵的扭過頭,似是不放心,又回頭瞅了眼,茫然地問秦大牛,“擦了酒就會好嗎?”

    秦大牛笑了笑,“這是藥酒,治療跌打損傷最管用了。”

    云巧又回眸望了眼,還是害怕,和秦大牛說,“我爺喝的酒就不是這樣的。”

    這酒黃黢黢的,不透亮,她爺喝的酒跟水差不多呢。

    秦大牛解釋,“這酒是治傷用的,肯定不一樣。”

    “哦。”

    唐鈍看著兩人,云巧姿勢倒還好,秦大牛越離越近,說話呼出的熱氣悉數噴在她腦袋上。

    他吸口氣,緩緩問,“秦大牛,人齊了嗎?”

    人齊就該干活了。

    第43章 043  男女授受不親

    云巧素來聽不懂話里隱藏的意思, 還當唐鈍好奇,直起身探頭朝院里看了眼,認真回他話, “差我大伯。”

    “......”

    秦大牛挑眉, 朝唐鈍瞥了眼, 眼神沉靜, 卻帶著絲挑釁,唐鈍盯著他, 目光微沉。

    秦大牛恍然不知, “巧姐兒,我干活去了啊, 我帶了饃饃, 晌午我們分著吃。”

    ‘我們’時他加重了音,難掩曖昧。

    云巧坐回凳子,舀著碗里的湯圓,邊往嘴里送邊叮囑他,“你勤快些,別學我大伯偷懶啊。”

    “好。”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轉身時, 突然揚起手, 寬厚的手擦著云巧臉頰而過,眼角褶子都笑了出來。

    無恥。

    唐鈍臉色鐵青。

    四祖爺瞧見了, 以為太痛的緣故, 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 不給你揉揉, 十天半月你都別想下地了。”

    唐鈍抿著唇, 含糊嗯了聲。

    見他臉色難看,四祖爺減了兩分力道,“你說你也是的,找石場是衙門的事兒,哪兒用得著你出面,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爺奶怎么辦?”

    清晨他出門采藥,發現唐泰山幾個鬼鬼祟祟進村就猜到有事發生,他年紀大了耳朵背,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還是松柏茫然無措跑來告訴他墩哥兒掉牙他才知道唐鈍昨個兒去山里沒回來,他劈頭蓋臉就把人罵了通,要他召集村里所有人進村找。

    擔心唐久身體撐不住,他回家配藥,準備先熬著,以防萬一。

    沒多久就來人說唐鈍回來了,受了些傷,要他快過來瞧瞧。

    幸好傷得不重,否則唐久和他媳婦哪兒撐得住啊。

    他說,“你自小就穩重無須人cao心,讀了書怎么還回去了?”

    他是唐久親叔,這種話恐怕就他能說。

    唐鈍垂著眼,虛心說,“這次是我掉以輕心了,往后不會了,我爺知道了嗎?”

    “誰敢和他說啊?”

    四祖爺揉著他的腳踝,“我那邊熬了藥,待會端過來給你爺服下。”

    唐鈍懂了,“還是四祖爺好。”

    “好什么好。”四祖爺說,“我都這把老骨頭了,要走也是我先走,你爺想搶我的道兒,沒門呢。”

    他九十多了,牙齒掉沒了,說話口齒不清晰,唐鈍倒是聽得分明,“您定能長命百歲的。”

    族里商量好了,四祖爺百歲壽辰宴請周圍幾個的村子的人熱鬧熱鬧,給老人家積福,還有兩年了。

    這事四祖爺也知道,笑道,“能不能活到那天不好說。”

    揉完腳,他問唐鈍還有哪兒痛,唐鈍瞟眼窗邊的云巧,聲音小了些,“后背...腰...”

    四祖爺看著他翻動的唇,拍他小腿,“忘記我耳背了?大點聲!”

    “他說他后背和腰疼。”云巧喝完最后口湯,扯著嗓子替唐鈍回。

    聲音尖細,震得四祖爺抖了下,“你這丫頭...我是耳背又不是耳聾。”

    唐鈍歪唇笑了,問云巧,“你吃飽了沒?”

    云巧斜碗給他瞧滴水不剩的碗底,“飽了。”

    唐鈍碗里還剩下幾顆湯圓,他吃不下了,把碗給云巧,“擱桌上,我晌午吃。”

    云巧擱下他的碗,拿著自己空碗去灶間,唐鈍奶生火燒熱水,見她進門,笑盈盈地拍拍身邊位置,云巧聽話地坐過去,興致勃勃望著灶膛里的火瞧。

    唐鈍奶輕輕順著她亂糟糟的頭發,語氣輕柔,“累不累?”

    “累。”她吃飯手使不上力,走路雙腿顫悠悠的,云巧說,“唐鈍看著瘦,其實很有rou呢。”

    這話是沈老頭形容豬的,每年殺豬,把豬趕出豬圈,沈老頭就愁云慘淡的,等豬rou割出來,他又眉開眼笑的,和沈來財說,“這豬看著瘦,沒想到這么多rou呢。”

    云巧往灶膛塞柴,看它們噼里啪啦燃得歡,自個也笑得歡,補充道,“我下次拎個背簍,把唐鈍裝背簍里,我手就不酸了。”

    唐鈍奶笑得合不攏嘴,“巧姐兒人真好啊。”

    “嗯。”云巧說,“我娘也這樣說呢。”

    “你娘?”唐鈍奶早想好好問問云巧家的情況了,奈何老爺子身邊離不得人,她抽不開身出去串門,此刻聽她主動說起,便道,“你娘很疼你吧?”

    “對啊。”云巧手里捏著柴,準備隨時往灶膛里送,“我娘很疼我們的,大伯母生氣會罵堂哥堂姐,我娘從來不生氣罵我們的。”

    云巧記憶里,黃氏沒有說過半句重話,比大伯母溫柔很多。

    這種人倒是沒見過,小孩子總有頑劣的時候,大人哪有不罵人的呢,唐鈍奶年輕時也沒少斥罵幾個孩子。

    難怪云巧溫柔,定是隨了她娘。

    唐鈍奶又問她,“你娘哪兒的人哪?”

    云巧搖頭,“我娘沒說。”

    大伯母說她娘是買來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她娘說大伯母說得不對,卻也沒提過娘家。

    唐鈍奶猜到些,沒有繼續問,而是問她多大了。

    “十五了。”

    唐鈍奶蹙了下眉,“十五?”

    是否太小了些,墩兒都二十四了,兩人差了九歲。

    “你爹娘給你張羅親事了嗎?”

    云巧歪頭看了她眼,眼里閃過疑惑,唐鈍奶以為她年齡小不懂什么是親事,便慢慢給她解釋,“姑娘大了要嫁人的,做爹娘的盼著閨女好,自然要擦亮眼找個靠得住的人...”

    “我爹娘沒說呢。”云巧道,“我家我奶說了算,我大堂哥的親事就是她定下的。”

    晚輩親事的確是長輩說了算,唐鈍奶問她,“你奶給你張羅親事了嗎?”

    “張羅好多年了。”云巧扭過頭,繼續盯著灶膛燃燒的火,“我剛生下來她就開始忙活了。”

    唐鈍奶倒是沒見過這般熱絡心切的,納悶,“定娃娃親嗎?”

    “娃娃親是什么?”

    唐鈍奶解釋番,云巧沉默了會兒,“是童養媳嗎?”

    “不是。”

    “哦。”云巧說,“我奶想賣我去做童養媳。”

    這話直接得唐鈍奶愣住,“你奶很兇?”

    “非常兇。”云巧說,“她兇起來我爺都瑟瑟發抖呢。”

    “......”這樣的人家勢必不會給云巧找個合心意的,唐鈍奶不敢相信云巧生在這種家了,每次看她都笑瞇瞇的,說話做事落落大方,像是家里人寵大的,唐鈍奶算明白她什么總穿著舊得發白的衣衫的,不僅僅是家里窮的緣故,更有可能不受待見。

    “你奶...”有些話唐鈍奶問不出口,舌頭打結,頓道,“你奶想給你找個什么樣的夫婿?”

    云巧不假思索,“有錢的吧。”

    唐鈍奶輕嗤,“有錢哪兒好了?要我說啊,品性最重要,品性是個好的,跟著受苦也覺得甜,品性不好,腰纏萬貫也覺得日子沒勁。”

    這話于云巧而言過于復雜了,“有錢還會沒勁嗎?”

    她想過過那種日子呢。

    唐鈍奶心知她這個歲數聽不懂那些,便略過這個話,問她家里還有哪些人,云巧提到沈來財少不得埋怨他干活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