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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必須貌美如花嗎?? 第25節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給李家做上門女婿去。”

    沈老頭作勢又要追過去打,沈云巧抱著花探頭探腦的走來,望著沈云山背影直甩頭,“爺,大堂哥是窩囊廢。”

    做上門女婿的都是窩囊廢,云妮說的。

    翔哥兒以前想,現在都不想了。

    沈老頭平復著自己呼吸,“連你都不如,可不就是個窩囊廢。”

    云巧聽著他在夸自己,嘿嘿笑了,“我就不窩囊。”

    她要扯豬草,要陪唐鈍說話,還要做監工,比家里任何人都厲害,她娘都夸她能干呢。

    晚霞映天,像給沈云山披了件粉色外衫,漸漸隱入青黃相間的玉米地不見了,沈老頭靜靜望了許久,問沈云巧,“翔哥兒呢?”

    大孫子扶不起來,其他孫子得好好約束。

    “山里呢。”

    山里菌子多,沈云翔尤為愛吃,沈老頭覺得他撿菌子去了,心里稍感欣慰,雖說不是農活,小孫子至少做了事不是嗎?

    大孫子就是給老婆子慣壞的,回到地里忍不住數落曹氏,越想越火大,晚飯也懶得吃,坐在門檻上不停的抽煙。

    沈來財挨他坐著,臉色好不了多少,白天村長找他說話了,意思是云山偷jian耍滑繼續做短工簡直白占秀才家糧食,讓云山明天不用去了。

    他臊得慌,地里就想打人,好不容易憋到收工,云巧說云山已經回家了。路上特意折了根手臂粗的木棍,他爹又說云山給李家做上門女婿去了。

    一肚子氣沒地撒,脹得難受。

    父子兩坐在門檻上,望著慢慢暗下的天兒嘆氣。

    你一聲我一聲的。

    曹氏洗了碗筷出來,“老頭子,不去李家把云山喊回來?”

    畢竟是大孫子,給人做上門女婿傳出去多難聽哪。

    沈老頭掐滅煙火,一字一字道,“喊什么喊,養只白眼狼不如不養。”

    他拍著煙桿,交代沈來財,“你明個兒就去李家問問,真有心招他做上門女婿就把咱家的豬還回來。”

    西屋,云巧坐在沈來安身邊跟著學編花,聽到沈老頭的話,低低問,“爹,大堂哥不回來了嗎?”

    “你爺正在氣頭上,過兩天就好了。”

    云山是幾個孩子里最受寵的,沈老頭也就嘴上說說,哪兒真舍得他做上門女婿。

    沈云巧一臉惋惜。

    沈來安沒看到,撥了撥她手里的花籃,“花兒要露在外邊,要不然又不好看了...”

    “哦。”

    沈來安說做上門女婿是隨口說的,入贅的男子沒有地位,要冠女姓,生的孩子也隨女姓,他丟不起那個臉,想著他奶最是疼他,定會來哄他回去。

    哪曉得五六日過去曹氏那邊都沒動靜。

    他有點急了。

    傍晚幫著把院里的玉米收到檐廊,見時候還早,和悅兒娘說想回家看看,悅兒娘如釋重負,“回去吧回去吧,祖孫間哪兒有隔夜仇啊,好好和你爺說,他不會往心里去的。”

    云山想入贅的事她聽說了。她有兒子,哪兒用得著女婿養老?打心眼里不贊成云山來做上門女婿。

    如今玉米棒子全收回來了,他繼續留在家里不得她養他嗎,她恨不得沈云山立刻走,面上不能太明顯,溫溫道,“你是長孫,你爺奶指望你養老,不會和你較真,你稍微服個軟事情就過去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年底悅兒就和你成親了,你是做丈夫的,要有擔當。”

    沈云山聽著很受用,邊走邊琢磨回家怎么和他奶說,半晌,擤擤鼻子,擤出哭腔道,“奶...”

    沒來得及撒嬌呢,他爺冷冰冰的聲音隔著半個院傳來,“還回來干什么,給我滾!”

    云巧說了,他在李家天亮就起床干活,跟著悅兒哥哥掰玉米棒子,砍玉米桿兒,沒說半個累字,養條狗還會朝你晃尾巴,養他有什么用?

    第25章 025  進賊這件事

    院里曬著玉米棒子, 沈老頭邊撿進籮筐邊問沈來財,“我讓你去李家問你問了沒?”

    沈來財早起晚歸在長流村干活,沒碰到過李家人, 而且那種話他也問不出口, 見他爹怒氣未消, 抓起籮筐邊的扁擔就走了出去。

    看他獰著臉, 沈云山掉頭想跑,又怕他爺真不要他, 眼里嚇出淚花來, 遲疑半晌,雙手抱頭, 結結實實挨了兩扁擔。

    沈老頭冷哼, “你不是挺能跑的嗎?怎么不跑了?”

    “爺...”

    “繼續給我打!”

    親爹發了話,沈來財不敢停手,又揍了沈云山好幾下,直到聽他爹喊收玉米他才松了口氣。

    養個兒子不容易,打死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云巧趴在窗戶邊看著院里情形,大伯前兩下很用力,慢慢就不使勁了, 像給大堂哥捶衣服上的灰似的, 她縮回凳子上,捏了捏黃氏胳膊, 細細的, 有點硬, 她好奇, “娘, 掰玉米棒子很累嗎?大伯打大堂哥都沒勁呢。”

    黃氏怔了怔, 摸摸她困惑的小腦袋,低聲道,“你大伯故意收著力道的,畢竟是他兒子,不能往死里打,打死了沒人給他養老。”

    “什么是養老?”奶和爺說過好幾次養老的話,她似懂非懂。

    黃氏解釋,“人老了,做不動體力活,吃的飯穿的衣都要靠子孫孝敬,生病要子孫照顧,這就是養老。”

    “我懂了。”云巧豎起手指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我要孝敬娘和爹,翔哥兒要孝敬我和云妮。”

    “......”黃氏哭笑不得,卻也沒糾正她,回到正題,“你大伯舍不得打你大堂哥,所以不能讓他知道你在背后給你大堂哥穿小鞋,他會不高興的。”

    云巧抿起嘴角,學沈來財不高興皺眉皺臉的樣子,聲音天真無邪,“大伯不高興就會打我,他打我很用力的。”

    說著,撥開鬢角的頭發,露出半指長的疤,和黃氏告狀,“大伯給打的。”

    黃氏急忙拂她頭發將其遮住,見她臉上并無怨恨,心情復雜道,“不好看,往后不露了啊。”

    “哦。”她乖乖拍了拍鬢角,繼續告狀,“大伯還打翔哥兒了。”

    黃氏有一會兒的怔忡,“什么時候?”

    “以前啊。”她以為黃氏忘了,仰起黑黝黝的小臉,興致勃勃說起沈云翔挨打的前因后果,“我在樹上掏著幾個鳥蛋,給翔哥兒補身子,大堂哥硬說我搶了他的,翔哥兒罵他說謊,大伯打翔哥兒...”

    十來年的事兒了,難為她還記著,黃氏輕輕揉了下她鼻子,笑得溫柔,“巧姐兒記性真好。”

    得了稱贊,云巧眉開眼笑,愉悅道,“我記性好著呢,云妮還有兩天回家,唐鈍要給我比手指多兩個的銅板,爺要給我兩個饃饃...”

    說到饃饃,她咚咚跑到院里,挨沈老頭蹲下,“爺,晚上吃什么啊。”

    說好她告訴他大堂哥的事他就給自己大饃饃的,不能反悔。

    猛地被孫女目不轉睛盯著瞧的沈老頭胸口發緊,差點沒嚇暈過去,往右邊挪開半步,“得問你奶。”

    云巧抬起頭,臉帶詢問地望著曹氏。

    曹氏正扶著沈云山給他擦眼淚,聞言,疾言厲色道,“你是餓死鬼投胎啊,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

    云巧說,“爺答應了的。”

    “你找他要去!”

    “爺,奶讓我跟你要。”她攤開手,眼里滿是真誠,“你什么時候給我饃饃啊。”

    沈老頭被問得一臉尷尬,止住哭聲的沈云山輕輕扯曹氏袖子,“怎么又給她饃饃。”

    “還不是你不爭氣。”

    云山去李家后老大媳婦不放心,聲淚俱下要她把人尋回來,她和老頭子商量來商量去,決定找個人看看他在李家怎么樣了,云巧反應遲鈍不通世故,做這種事最合適不過,老頭子跟云巧一說,云巧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條件是老頭子要給她兩個饃饃。

    想想她就火大,自從在老大媳婦那嘗到甜頭,云巧可會討價還價了,不給饃饃不辦事,一個饃饃還不行,得兩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惱火得很。

    這幾天她故意不蒸饃饃,就是不想如她的意,話是老頭子應下的,她和沒關系,別找她。

    老婆子把事推給他,沈老頭只能攬下,無辜看著云巧,“爺不會做啊。”

    今年光景不好,糧食自然能省則省。

    可惜云巧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道,“奶不是會嗎?奶經常蒸饃饃啊,大伯母也會,爺讓她們做啊。”

    “她們不聽爺的話。”

    “不聽話就打啊,爺你說的,誰不聽話就打誰。”

    “......”

    “爺你打她們,她們就聽你的話了。”云巧四處看了看,指著沈來財腳邊的扁擔,“用那個。”

    “......”

    沈老頭被噎得無言以對,平時不怎么和孫女相處,不料云巧是個難纏的,隱隱明白老婆子每次被云巧氣得火冒三丈的心情了,無奈喚曹氏,“晚上蒸饃饃吃。”

    曹氏不樂意,張嘴就要罵人,沈老頭捂嘴咳嗽,率先把她的話堵回去,“你不驕縱云山哪兒來的這事!”

    “......”

    沒看到云巧雙目炯炯盯著地上的扁擔呢,不蒸饃饃,她估計上手撿扁擔了。

    到時更進退兩難。

    他給老婆子擠眼睛,央求她給點面子,話說出去就得認賬,否則會被云巧瞧不起的。

    其他人講道理還講得通,云巧就算了吧。

    曹氏深吸口氣,罵罵咧咧進了灶房。

    得到兩個大饃饃一個小饃饃的云巧樂得合不攏嘴,注意黃氏碗里野菜湯比以往少,她大方地拿出個大饃饃塞她手里,“野菜湯不管飽,娘你吃饃饃。”

    這話怎么聽著陰陽怪氣呢,分了半個饃饃給兒子的小曹氏斜眼輕笑,“三弟妹你是個有福的,瞧瞧云巧多孝順啊。”

    黃氏默不作聲,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小曹氏覺得無趣,黃氏就是個悶葫蘆,和她說話簡直浪費口舌。

    她看向云巧,笑容有幾分嘲諷,“云巧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呢。”

    云巧沾沾自喜地點頭,“云巧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像大堂哥,他不孝順,他老是吃大伯母你的饃饃,他吃了大伯母你吃不飽,吃不飽干活就會沒力氣,所以咱家收玉米才比別人家晚了的。”

    “......”小曹氏抵了抵后槽牙,后悔起了這個話頭。

    沈家還有兩個地的玉米沒收是沈老頭的心病,好幾家收完玉米砍完玉米桿了,沈老頭急得不行,最曬那陣都泡地里舍不得回家,這話無異往他心窩插刀子,他也算個莊稼老把式,自認每年農活不落后于人,唯獨今年是個例外,為此村里不少老頭子打趣他是不是年紀大不中用了,要不玉米怎么還留地里的。

    還是換地挖土栽紅薯給耽誤了,他認,然而余光瞄到狼吞虎咽的大孫子心里就不那么想了,自家的活不做,去李家倒是殷勤得很,罵他白眼狼完全沒罵錯,當即吩咐,“云山明天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