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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真千金她不干了 第143節

    那個瘦骨嶙峋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攥著兒子的手,一遍遍的說著,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兒子越問楓,另一個,就是謝薇。

    “后來我想,我媽之所以一直沒有站出來給謝阿姨說話,應該是,和我有關系……”

    越問楓說著,背都有些佝僂——

    很多時候他也想不通,為什么越家人那么討厭他,還要把他這個私生子給帶回來,倒不如索性送到福利院不好嗎?

    后來根據種種線索,倒是推測出一個大致的輪廓,那就是越家應該是先悄悄把他帶回去,然后拿他做交換條件,讓越秀閉嘴聽話……

    “你身上的傷,是受了家法?”謝景予皺眉——

    四大世家沿用古訓,每家都有嚴苛的家法,只是現在這個時代,等閑不會用了。

    越家卻是屢次施加在越問楓身上,明顯待他并沒有什么親情。

    越問楓神情越發蕭索——

    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越問楓自然比同齡孩子要敏感的多,怎么會意識不到這一點?

    “以后,不用回越家了,放假的話,就回我們家。”謝林晚忽然道。

    “不了……”越問楓卻是想也沒想就選擇了拒絕——

    不說謝林晚也是寄人籬下,就是她愿意,謝家那邊也不見得愿意。畢竟謝家和越家之間隔著人命,就是越澈那樣的身份,這么多年了,也依舊被謝家拒之門外。

    更別說越家,可也不是好相與的。真是他和謝家走得近了,他自己受家法不說,怕是還會給謝林晚帶來大麻煩。

    “晚晚的話,就代表我們謝家的意見。”謝景予看出他的顧慮,當即道,“至于越家,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愛住那里,是你的自由,量他們也不敢難為你。”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么堅決的語氣維護他,越問楓眼睛頓時有些熱辣辣的。

    “舅舅,二哥之前泡藥浴的藥物,還有嗎?”謝林晚視線在越問楓身上停留片刻,轉而看向謝景予。

    “有。”敏感的察覺到謝林晚的意思,謝景予就有些驚異,“晚晚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叫我mama‘薇薇mama’,”謝林晚沖著越問楓眨眨眼睛,“那我就叫你一聲問楓哥好不好?”

    問楓,哥?越問楓只覺所有的熱氣都朝頭上涌來,眼睛中那種酸澀的感覺更濃——

    他在越家這么久,無論是比他年紀大的,還是比他年紀小的,其他人提起他要么直呼名字,要么用“那個花瓶”代替,還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哥”,更別說,對方還是他總覺得親近的謝林晚……

    “……好。”

    “我看得不錯的話,問楓哥身上也有精神力的波動……”

    越問楓說他一直體弱,應該也是和這個有關。

    “你這段時間先和舅舅一塊回去泡藥浴,再輔以剛研發出來的特效藥,我這兩天就出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幫你激發出精神力……”

    藥浴?特效藥?還有幫自己激發精神力?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為什么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尤其是最后那句,他要是沒聽錯的話,分明是暗示,謝家精神力最強的,既不是謝景行,也不是族長謝景予,竟是她這個謝家養女?

    可那怎么可能呢?

    第120章

    謝林晚是在一個半個月后出的院。實際上她肩上的那點兒小傷, 取出玻璃渣后,很快就沒事了。

    只是一家人應該是被當年謝薇出車禍的事給嚇著了,唯恐她有絲毫閃失, 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許她出院, 一直到傷口徹底愈合, 里里外外檢查了個遍, 確定沒有絲毫情況了,才最終同意她回家。

    饒是如此, 這會兒的謝林晚在一家人看來, 依舊和個琉璃人似的。比方說周遲,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腳, 恨不得把她路上一個沙礫都掃干凈似的。

    “我真的沒事了。”謝林晚抬頭, 看向周遲紅的和兔子似的眼睛和下巴上的青色胡茬——

    得到謝林晚出車禍的消息,周遲根本是神速從外地趕了回來,本來看謝林晚傷得不重,周遲提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結果在去勘察現場,看見掉下懸崖的越問藺的車,和越澈破損的車輛情形時,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被任何意外嚇到的周遲, 傻愣愣的在現場呆站了足足半個小時。

    再回到醫院, 守在謝林晚身邊,愣是眼睜睜的盯了她一天一夜, 到最后, 謝林晚不得不動用精神力, 引導他進入睡眠狀態, 可饒是如此, 周遲竟然還能被一個又一個噩夢給驚醒。

    更詭異的是, 周遲噩夢醒來時的狀態特別與眾不同,要是謝林晚醒著時還好些,如果謝林晚是睡著的狀態,周遲簡直就和困獸一般,非得盯著謝林晚,碰碰她溫熱的手,屏氣試一下她的呼吸,確定人沒事,才能緩過來。

    緩過來之后,就是繼續盯著謝林晚整宿整宿的發呆。

    這么循環往復之下,謝家人瞧著真是心驚rou跳——

    到現在,他們已經完全相信,周遲確實愛謝林晚入骨,就是這份感情,無疑有些太可怕了。

    看周遲的樣子,真是謝林晚有個什么,他極有可能活不下去。

    這樣的認知,讓謝錦程也嘆息不已,隱隱的還有些說不出來的擔心,卻在瞧見病房中憔悴無比的周遲時,到底什么話也沒說。

    就是謝林晚,也有些想不通。實在是周遲這樣的應激狀態,怎么看都應該是之前遭受過被拋棄或者背叛這樣致命的傷害。就只是怎么可能呢?

    他們兩個明明剛進入甜蜜的戀愛狀態啊……

    “嗯。”周遲點頭。

    無論謝林晚說什么,周遲從來不會有不同意見。只讓謝林晚哭笑不得的是,旁的事就罷了,要是和她有關,周遲答應得爽快,卻總是口不應心。

    就比方說眼下,明明已經答應了,周遲一雙眼睛,卻依舊牢牢鎖定謝林晚。

    三人一起坐上車。謝林晚想了想,偏頭看向周遲,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我們先送你回去。”

    “啊?”周遲明顯有些無措。

    “先送你回家。”謝林晚加重了語氣,悄悄牽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握,“你必須好好睡一覺,必須。”

    周遲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一點點回握過去,意識到謝林晚的語氣是通知,而不是商量,雖然很是不情愿,卻到底乖乖點了頭。

    親自駕車的謝文卓也松了口氣——

    這家伙,終于被打發走了,自己也不用瞧見他對著晚晚時的模樣,覺得鬧心了。

    這么想著,不自覺揉了下肩頭——

    昨天晚上他和周遲一起誰在外面小客廳里,結果迷迷糊糊間睜開雙眼,卻不見了周遲。

    即便不得已,暫時接受了周遲“meimei男朋友”的身份,可謝文卓卻是時刻提防著周遲的狼子野心。

    瞧見周遲不在,謝文卓立馬睡意全無。

    第一時間就躡手躡腳的進了里面病房,結果就瞧見,周遲果然正跪坐在謝林晚病床前。

    看周遲還算規矩,謝文卓才算放下心來。又見周遲一直保持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怎么看都是睡著了。

    他不過是好心過去,想提醒他一聲趕緊睡吧,結果剛靠近,剛伸出手,就被周遲反剪雙臂,摁著跪倒在地。

    得虧晚晚及時醒過來,要不然他不定得怎么遭罪呢——

    到現在,渾身上下還跟散了架似的。

    謝文卓總算明白了,為什么京市紈绔這么多,周遲卻能闖出偌大名頭,合著全是打出來的啊。

    車子很快停在周遲報的地址——

    除了周家老宅外,周遲在京市還有好幾套自己的房子。眼下這套,無疑是距離謝家最近的。

    謝文卓把車子停好,周遲卻是遲遲不愿下車,看向謝林晚的眼神,也委屈的什么似的。

    看他憔悴的模樣,謝林晚也委實有些心疼,想了想:

    “我送你上去。”

    這下換謝文卓不開心了。只是按照謝家的理論,meimei從來不會有錯,即便有錯了,那也是引起這件事的別人的錯。

    當下就把矛頭對準了周遲:

    “周少你多大個人了?還要人送,也不怕被人笑話……”

    這要是換了崔景生在這里,不定要多膽戰心驚呢,畢竟這世上可沒人敢這么埋汰魈。

    周遲卻是根本沒聽見似的,眼疾手快的幫謝林晚解開安全帶,旋即拉開車門。

    謝林晚下車后,一抬頭就瞧見了定定站在那里,眼巴巴等著她的周遲……

    要不是她確定,周遲剛下車,這個動作,簡直要以為,他已經等了千秋萬載了呢。

    謝文卓看情形不妙,也想跟著下車,沒想到他剛一動,周遲就忽然回頭,那兇狠的眼神,令得謝文卓一悸——

    之前確實被摔怕了,謝文卓只得放棄了跟著上去的打算。

    卻是悻悻然囑咐謝林晚:

    “十分鐘啊……”

    敢多一秒,他就是拼著和周遲打一架,也要沖上去。

    “好的,三哥。”謝林晚點頭。

    周遲明顯有些失落,卻也明白,形勢不由人,只能被動接受。卻是甫一進電梯,就用力抱住謝林晚。

    謝林晚早就察覺,周遲是真被這次車禍給嚇到了。只是之前在醫院,身邊一直不斷人,她也沒有機會好好安慰周遲。

    這會兒雖然嚇了一跳,可好在這里房子都是一梯一戶,空間夠私密,雖然臉有些燒得慌,還是慢慢抬手,也摟住了周遲勁瘦的腰身。

    兩人就這么靜靜擁抱著,一直到房門口,周遲才依依不舍的把謝林晚松開。

    等看了看表,發現才過了三分鐘,周遲看向謝林晚:

    “要不要,進去看看?”

    “嗯。”謝林晚點頭,“我會看著你上床睡覺。”

    周遲眼睛,又亮了一個度。

    進了房間,周遲又想看表,卻被謝林晚拽著手來到盥洗室,放了盆溫水,示意他洗臉,又拿了個人熱毛巾,讓他捂在下巴上。

    又從洗漱臺上扒拉出一瓶剃須膏,轉身又來至周遲身邊,拿下熱毛巾,就要幫他擠剃須膏。

    周遲之前一直呆愣愣的,明顯不懂謝林晚要做什么。直到瞧見她手里的剃須膏,才明白過來,翻身就想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我自己來……”

    他的晚晚,怎么能做伺候人這樣的事。

    “躺下。”謝林晚瞪了周遲一眼,按住周遲的肩。

    周遲果然不敢再動。謝林晚垂首,在胡茬上均勻涂抹上剃須膏,隨即專心的幫他剃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