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忘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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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時候,季嵐回了家,結(jié)果一開門,發(fā)現(xiàn)地上橫七豎八擺著大堆大堆的盒子,無處落腳。 “媽?”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搬家呢,季嵐站在門口,好半天才看見敬愛的可愛的親愛的季琬琰女士冒出來,在成堆的盒子中間艱難步行。 “嵐嵐,你等我一下,我在收拾。” “……” 突然間乒鈴乓啷,聽得人心驚膽跳,季嵐趕緊探頭往里面看了一下,“媽?” 沒回應(yīng),她連忙把門口幾個盒子撿起來堆在一起,提著包側(cè)過身,艱難地擠進去。 “媽,媽?” 可愛的敬愛的親愛的季琬琰女士別是被埋了,季嵐一番努力終于擠過玄關(guān),客廳沒堆那么多盒子,但是放了三個行李箱。 季琬琰正往其中一個里面塞衣服,使勁壓,季嵐看著,憋了會兒才問:“媽,您又要出門啊?” “嗯,我要出去一趟。” 剛剛回來馬上要走,季嵐忽然有點好奇她媽到底要干嘛去,可沒等問,已經(jīng)被季琬琰“使喚”著:“嵐嵐,去幫我拿一下睡衣嘛,衣柜第一層抽屜。” “……” “還有我的那幾瓶新的補水保濕液。” “……” 無情的拿東西小機器,季嵐來回幾趟抱了一堆東西放在沙發(fā)上,季琬琰收拾快半小時,終于把一個大行李箱裝滿拉上。 “好啦,”剩著兩個大箱子,季琬琰已經(jīng)想好把那些什么人參海參龜苓膏的全裝上,“我等會兒再收拾收拾就好,現(xiàn)在我們可以去吃飯了。” 機票就訂在下午,季嵐不得不佩服季琬琰女士這種活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兩人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吃飯。 “媽,您到底要去哪里?” 去哪里應(yīng)該都不用急成這樣,但季琬琰就是不告訴她,插科打諢,“我要去自由的飛翔。” “……” “到時候給你帶紀念品嘛~” “……” 越隱瞞越有事,季嵐不由有點擔心,季琬琰機靈地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嵐嵐,你下午約好幾點去心理咨詢來著?” “……兩點。” “那最近感覺怎么樣?” “……” 親愛的敬愛的可愛的季琬琰女士變成了一只毛光水滑的狐貍,眼睛滴流滴流地看著她,季嵐無奈,想了一會兒終于放棄自己的好奇。 “感覺不錯,不過……” 之前那些社交的活動,目的是讓她多接觸,多交流,多分享,漸漸脫離潛意識的那種不信任和敏感的防備,消磨偏執(zhí),但是…… “我還是不太喜歡跟人交往太親密,我不擅長這種社交活動,而且應(yīng)該沒有必要真的把社交范圍擴展得非常大,我不適應(yīng)。” 頓了頓,季嵐戳戳碗里的土豆,“媽,您記不得婧瑤回來之前,我陪萬俟去了一次聚會。” 萬俟雅被人硬拉去聚會,她順著手機通訊錄找伴兒,沒想到最后是季嵐答應(yīng)了。 “就那個內(nèi)涵學歷高剩女的奇葩么,你還說萬俟差點和她打起來了。” “嗯。” 本來也都是陌生人,互相不認識,那女人開始也沒什么特指,只不過后來越說越離譜。 “所以,等到咨詢結(jié)束,我想,我還是跟原來一樣,上上課,寫寫論文,如果有必要的應(yīng)酬,我會和婧瑤商量,請她陪我去。” 說得認真,比起之前萬事悶在心里的女兒,現(xiàn)在能更順暢表達自己的想法了,季琬琰很高興,也聽出她話里的幾分依賴,不禁笑了笑。 “嵐嵐,你真是想得遠。” “媽……” 反應(yīng)過來,季嵐臉有點熱,趕緊把快戳爛的土豆夾起來吃了,“待會兒我送您去機場。” “好呀。” 明明是害羞了,季琬琰笑得像只狐貍,看著季嵐,覺得現(xiàn)在的女兒比以前還要可愛。 也是真的在好轉(zhuǎn)。 “還有件事,嵐嵐,宸琳跟我說,建議你接受一定的催眠治療,你考慮得怎么樣?” …… 一點半。 季嵐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宸琳的心理診所,在接待室里等她。 沒有別人,又是中午,診所安靜如止水,小巧玲瓏的茶幾上擺著一株綠色的滴水觀音,藍色的墻上掛著卡通小狗的時鐘。 秒針沒有聲音,沿著表盤勻速地滑動。季嵐靠在沙發(fā)里看了一會兒,這里不管氛圍還是擺設(shè),都給人放松的暗示——某種意義上的催眠。 “……” 其實她再熟悉不過,她第一次協(xié)助警方的案子就是利用催眠,也對自己用過催眠。 可是效果并不怎么顯著,催眠本身是治療和引導放松的手段,并不適用于所有。 記憶是能夠被潛意識篡改的,季嵐對自己使用的催眠里,不止一次暗示自己修改,當時被推開的不是她,而是馮帆。 收效甚微。 抬眸掃了一眼鐘,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宸琳是個恪守時間的人,季嵐略作思考,忽然閉上眼睛,右手食指輕輕在扶手上點了幾下。 心里跟著默念倒數(shù),有節(jié)奏的停頓,暗示,像有一枚無形的秒針在嘀嗒轉(zhuǎn)動,很快把她從安靜的接待室剝離,再一次帶入了那晚的情景。 雷聲閃電,大雨滂沱,馮帆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蒼白,天真,無措,驚惶……流著眼淚,接著開始扭曲,只看得見她的嘴唇,空洞,殘忍的紅艷。 “對不起……” 巨大的推力將她甩出去,季嵐一震,驟然蹙緊眉頭,呼吸急促起來,打著節(jié)拍的右手忍不住用力抓著沙發(fā),竭力地忍耐。 不行,不…… 潛意識里那段最深的黑影像陰冷的毒蛇,輕而易舉就能把她纏死,季嵐額頭滲出汗珠,指甲掐得發(fā)白,身體抑制不住地打顫。 “喂,喂,你還好么……” “誒,季嵐?” 潛意識里突然鉆進來的聲音和現(xiàn)實重迭,季嵐猛地睜開眼睛,才發(fā)覺自己后背有些濕。 “……” 時間剛剛兩點,宸琳瞧著季嵐的臉色,不禁擔心,“你還好吧?做噩夢了?” “嗯……” 神思還有些凝不回來,季嵐有點難受,不住摁著太陽xue,宸琳讓人端一杯熱牛奶來,又給季嵐遞過去兩張紙。 “夢見那天的事了?” 神經(jīng)緊繃,冒冷汗,呼吸頻率紊亂,很明顯就能看出來,季嵐捏著額角,疲憊地點了點頭,只是沒說自己是有意的。 “先喝一點。” 宸琳把牛奶推過去,里面加了蜂蜜,適當?shù)奶鹈劭梢源碳ざ喟桶罚徑馇榫w,“休息下我們再聊。” “嗯。” 身上有點冷,季嵐端起杯子,用勺子稍稍攪拌,然后才抿了一小口。 宸琳靜靜坐在旁邊,既沒有刻意的打量也沒有觀察,只是等,很有耐心,保持讓她舒適的距離。 “季嵐,”比起咨詢師,她倒更像是季嵐的同業(yè)者,一個界限恰當?shù)呐笥眩拔覀兌际切睦韺W專業(yè)出身,一些治療手段你也很清楚。” “目前為止,我覺得你的進展很順利,而且我認為你并不是我接觸過的那些,已經(jīng)出現(xiàn)認識偏差,人格歪曲,需要干涉治療的病患。” 季嵐冷靜,理智,生活正常規(guī)律,優(yōu)秀的專業(yè)能力讓她把自己“掐”得很精準,沒有扭曲認知,甚至能夠準確分辨,壓抑自己的負面。 “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我向你建議催眠的意思,其實傾向于利用催眠來進行脫敏。” 季嵐捧著杯子,點了點頭,她明白宸琳的意思,潛意識對那次遭遇的印象非常堅固,哪怕她想“篡改”,也總是會沖突。 但是,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宸琳,“催眠可以,不過我現(xiàn)在覺得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對,只是一瞬間,就在我剛剛的夢里,它出現(xiàn)了一秒吧,之前從沒有過,它好像一直被我遺忘了,但就是剛剛那一瞬間,我覺得很重要。” “那個叫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