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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有妻徒刑(論挨cao心理學)在線閱讀 - (一百四十五)她不該是這樣

(一百四十五)她不該是這樣

    那天之后,季嵐曾經無數次想過嚴芮的話。

    “……如果你只是感激,那么現在你可以放下了,也不用千方百計地去找她,因為沒有意義。”

    起初不明白什么叫沒有意義,后來她想,也確實沒什么意義,因為她只是單純的想見嚴婧瑤——她是為她受的傷,她不可能無動于衷。

    然而真見了她,季嵐忽然就變了。

    嚴婧瑤的頭發顏色沒變,但短了一大截,只有耳朵過一點點那么長,露著脖子,卻又戴了絲巾。

    天氣并不冷,甚至有點熱,季嵐知道她一定不是為了打扮,而是……遮掩。

    她的傷。

    心一揪,季嵐忍不住伸手,想去解她的絲巾,眼神憐惜,聲音細細地顫抖,“婧瑤,讓我看看。”

    “不用!”

    短暫地怔住之后,嚴婧瑤突然醒悟,猛地后退一步,抓著絲巾避開了季嵐的手,像是受了驚嚇。

    “……婧瑤?”

    季嵐愣住,手停在半空,嚴婧瑤瞳孔微微收縮,攥著絲巾,“我沒什么事。”

    她不適應她叫她婧瑤,太親密了,讓她恐慌。

    “……”

    “……”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兩個人面對著面,卻形同陌路,無話可說,好像兩塊石頭。

    叁個月,恍若隔世。

    季嵐依然漂亮,潔白的長裙穿在她身上過分適合,宛如青蓮,搖曳生姿,清冷不食人間煙火。

    心突然又疼了,碎成渣的自尊心隱隱刺痛,嚴婧瑤忽然側身,想從季嵐身邊過去。

    “婧瑤,”季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望著她,“別走……好么,我請你喝酒。”

    “……”

    喝酒?真是適合她這樣輕浮的人。

    想拒絕,可季嵐抓得很緊,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嚴婧瑤抿抿嘴唇,回頭看了眼包廂的方向,“你等一下,我去和朋友說一聲。”

    “好。”

    終于松了手,嚴婧瑤禮貌地點點頭,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樓下見。”

    “……”

    又是無話可說。

    嚴婧瑤過了幾分鐘才出來,季嵐在外面等她,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去了附近的一家清吧。

    人不多,環境清幽,季嵐去吧臺,自己要了果汁,給嚴婧瑤點了一杯低度數的甜口百利酒。

    兩人面對著面,坐在臨窗的座位上。

    甜酒里面加了奶油,混成好看的乳白色,燈光下像是發光的雪,嚴婧瑤拿過酒杯晃了晃,浮在面上的冰塊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

    季嵐以為她會喝,卻看見她把酒杯放下。

    微微地笑了笑,有些心酸和無奈,嚴婧瑤知道自己在季嵐眼里大概就是酒徒。

    一個紈绔,不學無術,輕浮的女人,難為她還要忍受著請她喝酒,跟自己相處,應該很難受吧?

    “抱歉,我現在不能喝酒。”

    眼睛里再沒有往日的火熱和愛戀,嚴婧瑤只想把她應付過去,季嵐一怔,“你……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

    反正她也從不在乎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正常。

    “我給你換果汁吧?”

    “不用了。”

    “……”

    沒有飛揚地輕佻,嚴婧瑤像是換了一個人,勉強而麻木,她不說話,她就也不說話。

    哪里還有活潑,季嵐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臉,目光輕輕掃過她朱紅的薄唇,唇形很漂亮,兩片輕輕合著,竟讓嚴婧瑤有種冷冽的性感。

    她似乎消瘦了,頭發比以前短了一截。

    心尖狠狠地一疼,季嵐不自覺握緊了杯子,不知該說些什么,咬了咬嘴唇,“婧瑤,你的傷……”

    “沒事了。”

    確實沒事了,否則她不可能坐在這里,然而灼燒留下的暗紅色疤痕相當丑陋,她還沒有完全植皮。

    不自覺地往后靠,不想被看到傷痕,“好了,我急著回去,你還有什么事么?”

    “我……沒有。”

    “嗯。”

    點點頭,嚴婧瑤站起來,不再說什么,摸出一百塊放在桌上,“算我請你吧。”

    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季嵐坐在那里,披著冷色調的光,默然無語。

    “……”

    會面就這么結束了,快得像是沒有開始過。

    季嵐結了賬,把嚴婧瑤的一百認認真真裝進了自己的錢包,然后渾渾噩噩回到包間,繼續一個人坐在角落發呆,默默地喝果汁。

    中途又去了幾次洗手間,她悄悄順著一間間包廂找,卻再沒看見嚴婧瑤。

    十點半,她打車回了家。

    季琬琰照例睡得晚,在客廳拿逗貓棒逗貓,也是等著女兒回來,怕她去聚會喝酒不舒服。

    十一點,季嵐終于進了家門。

    “嵐嵐?”

    季琬琰叫她,季嵐茫然地抬起頭,沒什么神采,像是被人抽了魂,嘴唇也干干的,“媽……”

    “你怎么了?”

    以為她受了什么刺激,季琬琰忙把逗貓棒放下,走到玄關伸手摸季嵐的額頭,“嵐嵐,你是不是發燒了?今天晚上吹風了嗎?是不是不舒服?”

    “……沒”

    搖了搖頭,季嵐勉強笑了一下,拉下母親的手,眼睛有點濕濕的,“媽,我看見婧瑤了。”

    “嵐嵐……”

    “她很好,我應該放心了。”

    就像是要提醒自己,她說得很輕,慢慢向后靠著門,季嵐從未覺得這么累,這么難受,胸口翻江倒海,有種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嵐嵐,”季琬琰心疼,用力握住女兒的手,上前抱住她,讓她撲在自己的肩上,“沒事了。”

    “媽……”

    盤起的頭發亂了,季嵐忽然摟住母親,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脆弱地顫抖,眼底散亂一地的迷惘。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辦了,抓著母親的衣服,“婧瑤的頭發短了,也不能喝酒,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覺得好難過。”

    “她之前說話不是這樣的,她很活潑,很會人際交往,她不會這么悶,她……”

    “我不喜歡她,我只想知道她好了,可是我真的好難過,她怎么……她不該是這樣的。”

    “媽,我好想見她。”

    “我想她了……”

    人的情感總是復雜的,不能像天平那么精準的權衡喜歡和討厭,季嵐苦惱地掙扎,久久的矛盾,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化作了思念。

    曾經討厭的女人,現在懵懂的喜歡,她恐慌這樣的轉變,仿佛背叛了自己。

    無助地伏在母親的肩膀上,情緒灼燒得她生疼,季琬琰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許久,嘆了口氣。

    “嵐嵐,你有沒有想過和嚴婧瑤談一談?”

    “可是……”

    “嵐嵐,”摸摸女兒的頭發,季琬琰很溫柔,“你過不去的癥結因她而起,你應該和她談談。”

    “……我試試看吧。”

    ……

    嚴婧瑤裸著上身趴在躺椅上,襯衫和文胸都脫下來放在旁邊,沉晉拿著紗布給她上藥。

    暫時沒有做植皮的地方留了難看的暗紅色疤,邊沿還有一些小小水泡,需要每天清潔。

    “阿晉,現在我是不是很丑?”

    “不會。”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

    “……我說你為什么不多住兩天?”

    “醫院里很無聊啊,再說好得差不多了,病房也緊張,讓給別人來住吧,我都住多久了。”

    知道她轉移話題,嚴婧瑤笑了笑,偏過頭,抱著軟軟的抱枕,“其實我爸也讓我再住院一陣子,可是我實在是憋得難受,而且不能吃辣的,清湯寡水。”

    “行了,你現在也不能吃,太辛辣了,”沉晉瞪了她一眼,“你要是還想以后穿禮服,就好好忍著,這樣等到植皮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是是是,我的沉老板。”

    乖乖地應了,沉晉把她的小水泡處理干凈,消毒,又撒上醫院開的藥粉,最后用干凈的紗先蓋著,“好了,待會兒給你抹藥水,你再包上。”

    “嗯~”

    趴著有點手酸,嚴婧瑤伸展了一下手臂,微微側著身,沉晉把東西收拾到一邊去,搭著沙發扶手坐。

    “你今晚出去見的是誰啊?”

    “……一個朋友。”

    “讓你受傷的那個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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