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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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心靈的寫照,一個手上浸過血,沾過人命的殺人犯,他的眼神是漠視的,陰冷的,沒有色彩,沒有波瀾,讓人不寒而栗。 把腸子拉出來打了個結,嚴婧瑤后背一陣涼,汗毛都有點豎起來,隱隱覺得自己肚子都疼了。 她根本什么也沒做啊! 對面男人幽冷的目光一直籠罩著她,她看看季嵐,想罵人,想了想又忍住,默默往后挪。 幸虧是關著的,不然現在就撲過來把她撕了。 男人完全像頭野獸,手銬被他拽得咔咔響,嚴婧瑤就算見多識廣也沒這么近距離跟人格分裂者面對面,簡直頭皮發麻。 對面突然朝這邊吐口水,又惡心又嚇人,季嵐卻還在拱火,“因為她,你的刑期加重了。” fuck! “想不想殺了她?” “殺了她,你就能出去。” “你不是想保護他嗎?那就殺了她。” “你手里不是有一把刀么,刀刃磨得很鋒利,閃著寒光,刀柄上抱著防滑的布條,你握住的時候不會松動,非常方便。” “拿起它,殺了她,刀尖刺破她的皮膚 捅開她的肚子,你看著血流出來,流在你的腳下,血是熱的,內臟還在跳動。” “殺了她,她就不會再傷害你……” “你會感到解脫,她再也沒有辦法傷害你,虐待你,這是她應得的下場,殺了她。” 一字一句,沉穩冰冷得可怕,季嵐一點點的引導,不,應該說是引誘,引誘他殺人,引誘他露出最原始的沖動。 “殺了她!” 對面的男人隨著引導發出低低的嗚咽,嚴婧瑤后背發涼,吃驚地望向季嵐,她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朝話筒發號施令,有種詭異的陰險,鏡片之后的眼神更像是殺人犯的同類。 她完全的洞悉他們,像精神導師一樣引導他們,陰沉的語氣就像是撒旦。 打了個冷戰,嚴婧瑤眼神有點發抖,不經意看向對面的男人,一頭喉嚨發出低吼著的野獸,殺人的目光冰冷,好像她就是他的獵物。 嗒,嗒,嗒…… 意識有瞬間的模糊,突然空白,陷入一種不可捉摸的恐懼,好像身臨其境,她冷汗直冒,恍惚的剎那,聽見了季嵐的聲音,“婧瑤,婧瑤?” “唔?” 冷汗津津地回神,嚴婧瑤驚訝自己剛剛的異常,猛然發現對面的男人深深垂下頭,竟是睡著了? 她費解地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季嵐對她輕輕噓了一聲,“別說話,我在催眠。” 催眠? 抬頭看向對面的掛鐘,十二點零五分,嚴婧瑤隱約又聽見了剛才模糊時秒針走秒的輕響,沒有十分明顯,卻像是敲在心上,嗒,嗒。 季嵐看她沒事了,示意不要出聲,自己重新坐回小桌前,對著話筒,“安迪?” 足足一分鐘過去,對面的男人終于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神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兇狠,懵懂得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你是誰?” 聲音竟也像個孩子,刻意地壓低尖起,嚴婧瑤第一次見這種人,震驚得說不出話。 臥槽? “我是你的老師,你還記得嗎?白老師。” “白老師?” “是我,安迪你還記得嗎?” “昨天我教你畫畫,樹,房子,鳥兒,安迪你畫的很棒,你把鳥兒涂成了黃色,你說這是太陽的顏色,很漂亮,很亮,你喜歡明亮。” “安迪,你還記得多多么,一只小貓,你來老師家玩的時候,它總是會跳到你的膝蓋上。” 像是幼兒園的老師,剛才判若兩人,口氣溫柔如水,嚴婧瑤呆呆看著季嵐,她熟稔地跟安迪說著一些瑣事,微小細膩,仿佛她真是那個善良,屢屢照顧她的白老師。 對面隨著她的引導一點點松懈,真的是個天真幼童的人格,很快相信了季嵐的說辭。 “白老師,你真的是白老師,太好了~” 男人眼里閃出光亮,非常高興的樣子,“你是白老師,你是很好的白老師,我最喜歡白老師了~” 季嵐微微一笑,繼續引導,慢慢地才試探著,循循善誘,“安迪,你還記得你昨天回家,跟你一起的那個孩子嗎?” “唔,不……不記得了。” “那天是兒童節,你和老師一起做了游戲,捉迷藏記得么,你藏在衣柜里,從縫隙里朝外看……慢慢地看,告訴老師你看見什么了?” 男人的表情突然變得猶豫起來,不一會兒臉色蒼白,好像很恐懼,低頭不自覺地咬起手指,眼淚汪汪,牙齒哆嗦著,“我不知道,我,我什么也都沒有看見……” 季嵐眼神一凜,馬上安撫她,“安迪,安迪?別怕,你很安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你,老師在你的旁邊,你摸一下,是不是摸到了老師的手?” “唔……老師,我,我怕……” “別怕,老師就在你的旁邊,我會保護你,你現在悄悄地往外頭看看,你看見了什么?” 男人喘息聲逐漸急促,rou眼看見的緊張和害怕,身體顫抖個不停,很久才咬著手指抬起頭,滿臉的驚懼,眼神亂閃,“我,我看見……” 嘴唇打著抖,“死了,有人死了,我看見是她,她殺了人,血,很多,很多血……” “誰?” 季嵐輕輕握住了筆,“告訴老師,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一個女孩?扎著辮子,穿著紅色虎頭衣?” 口氣加重了許多,幾乎是逼問,男人忽然死命地掙扎起來,驚恐萬狀,“不,不是,不要,不要過來,我什么都沒看見!不要殺我!” 手銬扯的咔咔響,腕子上勒出一道道血痕,男人終于扛不住徹底失去了控制,喉嚨里低低地吼著,發出含混不清的嘀咕。 嚴婧瑤看得呆愣,男人突然抬起頭,面目猙獰,眼神再度變得兇狠起來,“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安迪,安迪!” 季嵐重重敲擊桌面干擾他,可是男人已經承受不住恐懼爆發,整個人都陷入混亂,蠻恨的掙扎嘶吼,瞪著嚴婧瑤,“我要殺了你!” 砰砰,他狠狠地踢固定椅的支腳,咬牙切齒,好像隨時會撲過來殺人,嚴婧瑤不禁后退半步,臉色煞白,武警瞬間開門進來,電擊棍一下打在男人的身上。 “嗚嗚……” 身體被電流擊得顫抖,瞬間無力,一個醫生趁機進來給男人的后頸來了一針鎮定劑。 武警很快把男人弄了出去,一切發生得突然,嚴婧瑤不住發懵,季嵐倒見怪不怪,在頂頭的多重人格上標了個叉,淡定地合起筆記本,把筆別在封面上。 也不是那個女孩。 “走吧。” 轉身往外走,壓根沒注意旁邊嚴婧瑤的臉色蒼白,她額頭冷汗一片,怔了幾秒鐘才跟上來。 “你怎么把他催眠的?” “心理暗示,”季嵐示意她先去車上等一會兒,“我得去和主治醫生見面。” 說完丟下她就走,嚴婧瑤杵在原地好半天,站在室外曬著太陽終于有了暖意,后背都濕透了,終于后知后覺地醒悟:我被利用了? 回想剛剛的驚心動魄,那個人的眼神,嚴婧瑤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很糟糕——面對一個毫無感情可言的殺人犯,你只是獵物。 再次打了個寒顫,嚴婧瑤突然有點氣憤,季嵐事先完全沒有給她提示! 她竟把她當作了工具! 默默地回到車上,等季嵐回來,嚴婧瑤劈頭蓋臉地就質問:“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哪怕提前說一句?” 季嵐愣住,眨了眨眼睛,也沒多想,反射性地,“催眠如果提前預知,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你TM連我也催眠?” 特意讓她送她過來就為了這個?!嚴婧瑤終于是怒了,剛剛的情況雖然沒有危險,可她確確實實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嚇到了。 “所以你才讓我當助理?利用我的好奇心?我特么要是心臟病是不是當場交代了?” “我知道你沒有心臟病,”季嵐微微皺眉,沒拐過彎來明白嚴婧瑤到底氣什么,腦子里全是剛剛和主治醫生的短談話,于是未加思索,“而且這里是醫院,如果你有什么……” “我TM是你的工具么?” 猛一拍方向盤,嚴婧瑤直冒火,她這態度根本是沒把她的感受考慮在內! “你,下車!” 果斷開了車門,她陰沉著臉看著季嵐,薄唇一字一頓,“你給老子滾下車!” “嚴婧瑤……” “滾下去!” “……” 季嵐第一次見她這么生氣,咬了咬嘴唇,沒說話,拿著提包下了車。 嚴婧瑤cao控關上門,一踩油門,sao紅的法拉利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