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真宜和井打算環著島然后找個絕佳位置看日落。井的腿還沒完全好，所以兩個人租了輛電驢。

    真宜戴上頭盔，一把跨坐在前面。

    “你要載我嗎？”井有些好笑地看向她。

    “當然啦，你腿不是還沒好。有什么好笑的？”

    井摸了摸鼻子，“沒有，我還沒讓年紀比我小的帶我車過。”

    真宜轉過頭來：“我覺得你們年長的人好像有一股脆弱的年齡自尊心，年齡能證明什么呢。”

    井笑了笑，坐到她的身后，不等她說就環上她的腰。“你說得對。”不知為何，井時常會為她這種敢言的時刻感到心動，她喜歡和不虛偽的人相處。

    真宜輕聲回道：“年齡比我大又怎么樣，我還不是一樣能把你干到高潮。”

    嗯，井后悔了。

    坐在后座，井感受到溫暖從真宜的后背傳來，兩旁的風吹拂過她的頭發，她望著真宜的背影，突然覺得她是對的，年齡并不能說明什么，至少在以往的經驗里，還沒有一個人能和她如此心靈相近、坦誠，她們也根本不會談及出柜或者直接討論性愛的事情。

    真宜和井把車停在一個亭子旁，里面已經站了一些人，他們架起攝像設備準備記錄日落。

    她們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挨著站著。

    “真宜，你要不要搬出宿舍和我住。”

    聽到她的話，真宜一驚，轉頭看她：“會不會太早了？”

    “那你為什么就答應和我來旅游呢？”

    “旅游就幾天啊。”

    話題卡住了，兩人陷入沉默。

    “快看，太陽在往下落了，云變紅了。”真宜指著太陽轉過頭興奮地看向井，后者則貌似冷靜地看著她，兩人對視。井的視線從她的眼睛偏移到了嘴唇，感覺到心跳得很快，迅速湊近她吻了一下她。

    “嗯？你怎么變得這么大膽？井老師。”真宜驚訝，心里也開始敲鼓。能夠在一個露天的，開放的地方，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這是從前在她夢里才會發生的場景。

    “又不是在學校，我怕什么。”

    “那你讓我去你家住，不怕被學校的人發現嗎？”

    “放心好了，學校同事沒有一個知道我住在哪兒。”

    真宜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出聲。

    “怎么了？”

    “你的隱私注重得這么好，不還是被我發現你是女同性戀？”

    天空顏色越來越沉，也被染了大片顏色。井拉著真宜走出亭子，回到大路上。

    “你想回去了？”真宜疑惑。

    井搖了搖頭，她回頭看了看亭子里的人，看日落看得都很認真。于是她回頭摟住真宜，貼上她的嘴唇。

    奇跡地是，亭子里沒有一個人回頭，在日落的映照下，她們擁吻的身影被拉長。

    “mama——你快來—”

    聽到聲音，井和真宜趕緊分開。在路邊的樹叢旁，站著一個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們，她的母親聞聲走來。“mama，這兩個jiejie剛剛在親親欸。”

    真宜看了看井，正準備解釋一番，那個母親先開口朝她們道歉：“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

    真宜正沉浸在對家長開明的驚訝中，聽完下一句話臉色一沉。

    “兩個女孩子，哎呀是好閨蜜，好朋友啊，親親抱抱不是很正常的嗎？囡囡，等你長大了不要隨便和男孩子親嘴，知道嗎？”

    井看看真宜，她正撇著嘴瞪著母女倆的背影看。“好了好了，你不會想和她理論吧。”

    真宜不理她，跑到亭子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冷靜想了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從根本沒想過出柜迅速變成現在聽到這樣一句話都會生氣的，認識了徐川之后，她意識到原來在這座學校也有和她一樣的人，她并不是天生就該躲藏著過自己的生活，也有人即使可能會被裸露的太陽灼傷也要站在陽光下和自己喜歡的人相愛。

    “抱歉，是因為我一時沖動，其實我們不應該在公眾場合做這些事。”井靠近她坐下。

    真宜呼吸頓了頓，“和你有什么關系，我覺得這比直接歧視我，指著我鼻子罵還讓人難受。為什么女孩子親親抱抱就是正常的，我們都已經接吻了還不會被認定成情侶”

    “真宜，被人認可是情侶真的這么重要嗎？”井按了按她的肩膀。

    真宜轉過頭看著她，眼神里是倔強，夾雜著些許怒氣。“重要。”

    “我覺得你是不是過于理想了，或者說天真？出柜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又來了，你少用年長者的口吻教訓我。”

    “我沒有”

    真宜生氣起身往大路上走，走到一半想起井的腿還沒完全好起來，又放慢了腳步。

    “真宜。”

    “干嘛！”真宜停下，沒好氣地回她。

    “你東西掉了。”

    “你少騙我，還是你要說什么土味情話？我告訴你我—”

    下一秒，真宜感覺后頸上傳來微涼的觸感，是井的手指。

    “干嘛？你想掐死我嗎？”

    井笑了笑，兩只手環住她的肩膀，因為比她稍微高一點點，她側頭將掉落的吊墜重新掛回她的頸間，由于搭扣太小，她必須仔細看清洞眼，挨得特別近使得她呼吸噴出的氣都沖向了真宜的脖子，引起她的微微顫動。感受到她專注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真宜的臉頰開始泛紅。

    “別動，快好了。”聽了這話，由于瘙癢而扭來扭去的真宜停下了動作。

    “好了。”真宜聽罷準備繼續往前走，被井從背后摟住。

    井用臉輕輕地在她的臉頰和脖子邊蹭了蹭，用親昵的口吻說：“真宜我沒有責怪你和說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說這條路很難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會陪你一起走的。不然我剛剛也不會在路邊親你，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美了，我也有想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女朋友的沖動。”

    真宜愣了愣，聽到她說到女朋友這個詞，有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原來兩人已正式踏入一段更認真的關系。不只是占有，嫉妒，欲望，crush，荷爾蒙，而是更多。

    “好，那你注意自己措辭，不然我會覺得我們關系不平等。”

    “好。但是在學校，我還是你老師，你可別忘了。”

    真宜笑了笑，轉過身，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耳垂。“說實話，真的很想什么時候和你在教室里干上一炮。”

    井聽完迅速臉紅。“別想了，教室現在都有監控，你想上新聞嗎？”

    “只是我的性幻想而已，你呢？你沒什么性幻想嗎？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實現。”

    “咳咳這個之后再說，我們先回民宿。”

    “那么今晚？”

    “你別想，我今天很累了。”

    “啊？好遺憾，那我只能躺在你身邊自慰了。”

    “你…”

    敘

    之后的井回想到這一天，這大概就是她開始性幻想并實現的起源，和真宜探索性愛的過程中，她也更加了解自己內心深處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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