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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軼這會兒已經有點意識了,她轉轉腦袋又說“渴”。 “想喝水?”丁琎輕問。 “嗯?!?/br> 丁琎掀開被子下床去給她燒水,周軼揉揉額角,腦袋還昏沉沉的,人倒是已經清醒了些,她探身去摸室內燈的開關,手臂一伸身又覺得渾身酸痛,跑完一場馬拉松一樣的感覺。 燈開了,她被光刺得閉上眼,適應了會兒才重新睜開,手掌往后一撐坐起來。 丁琎從浴室洗了熱水壺出來,他身上只著一條褲子,上身光裸,周軼看著他勁瘦的腰還有背上的抓痕愣了下,過了會兒拉開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眼,她穿著睡裙,露在外面的胸口處有斑駁的吻痕,她抿了下嘴,昨晚的記憶碎片開始有序地拼湊出斷斷續續的影像。 丁琎倒了半杯的開水,又兌了一半的礦泉水,最后拿手背貼著玻璃杯試了試溫度,覺得水溫適中才端著走到床邊。 “不燙,喝吧。” 丁琎把水送到周軼嘴邊,她仰著腦袋喝了小半杯,中途還嗆了下,丁琎笑著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周軼掀開眼瞼看他一眼,推開杯子:“夠了?!?/br> 丁琎打量她一眼:“頭痛?” 周軼輕微地點了下腦袋。 丁琎放下杯子,不太放心地問她:“胸口會難受嗎?” “你是問你咬過的地方?” 丁琎聞言就知她酒醒了大半,重新長出刺來了。 他指指自己的肩胛:“你也沒嘴下留情。” 周軼掃一眼他的肩,發紅的牙印十分顯眼,似乎還破了皮,她別開眼一時無話可說。 丁琎無聲一嘆,抬起手幫她揉著太陽xue,周軼腦袋脹痛,他按壓的力度恰到好處,她的頭痛在他手下緩解了不少。 “讓你喝酒,這下知道難受了?”丁琎輕訓她一句,“我前腳剛走你就喝?!?/br> “你走了快一個小時我才——”周軼抬頭不滿地要反駁,話到一半又遽然消聲,她垂下眼推開他,轉過身躺下似要接著睡。 丁琎卻從這一言半語中聽出了點兒意思來,他帶羅舒欣離開時賓館的員工說去診所只要二十分鐘,他把人送到再折回來都不需要用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他在外面呆的時間卻超過了一個小時。 丁琎想明白了她的心思,唇角一勾忍俊不禁。 他關了燈也躺下,靠近她問:“還在生氣?” 周軼往床邊挪了挪:“我生什么氣,這幾天不是你一直在生氣?” 丁琎笑笑:“我現在沒氣兒了?!?/br> 周軼哼一聲。 陸美美說的還真是沒錯,男人生氣只要滾幾次床單就能解決。 丁琎從背后抱住她,周軼晃了下身體還不太樂意,他主動貼上去解釋道:“我把羅舒欣送到診所后碰上了幾個從國門上下來的官兵,我之前和你說過,陸諫在紅普恰什國門上呆過半年,所以我就向他們打聽了下陸諫的事,所以才回來晚了。” 周軼仍不吱聲,只是身體不再抗拒他。 “上個月羅舒欣去部隊找我的事我的確知道,陳隊和我提了,他問過我有沒有復合的想法,我告訴他沒有,我和她兩年前就斷干凈了。” 黑暗中周軼睜著眼,雖然沒給他回應但她聽得很認真。 羅舒欣是陳俊峰的表妹,想來他怕她傷心難堪并沒有直接把丁琎的想法轉告給她,這也難怪昨天在車上她才會還想挽回和丁琎之間的那段感情。 “至于你說我以前應該挺喜歡她的……”丁琎默了一秒,坦白道,“我承認,我那時對她是有些好感,所以答應陳隊試著相處看看,羅舒欣人很好……只是她不適合我?!?/br> 周軼聽到這句才開口:“怎么個不適合,就因為她要你轉業?” 她的語氣晨露一般冰涼涼的:“人家昨天說了,不會再強求你做不喜歡的事。” 這話她要是放在昨天白天說,丁琎肯定一聽就燃,可此刻他的心境不一樣了,他也能聽出她言語間賭氣成分居多,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他故意道:“說真的周軼,如果不是你,我昨天可能會考慮和她復合?!?/br> 丁琎敏銳地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一僵,他伏在她耳邊笑,呼吸噴在她耳廓上弄得她的耳朵癢癢的更煩躁。 周軼拉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丟開,又往床邊挪了下,轉過身時整個人都冷了下來,說話的語氣更是能冰封三尺:“你現在去找她也可以,我不需要你負責。” “說真的?” 周軼抿緊唇。 丁琎悶悶地笑了,他拉過周軼的手一扯把人重新抱進懷里:“你在我身邊我不覺得遺憾,只是覺得慶幸你明白嗎?” 周軼本想掙脫出來,聽到他這句話后動作就偃息了。 丁琎親了親她的額頭,帶著笑意暢快道:“周軼,你也有今天?!?/br> 周軼聽他這么說才明白他剛才是故意在戲弄她,而她也如他所愿真表現出了吃醋的樣子,她略微不自在,掐了下他的腰:“丁隊長,你幼不幼稚?!?/br> 丁琎只覺得滿足。 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她占主導地位的,她總是游刃有余不費功夫就能輕易讓他失控,而現在,她也會為他失控,這種感覺他覺得還不賴。 即使看不清他的臉,周軼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松快勁兒,她不想讓他太得意,故意為難他,在這時候問一句:“萬一哪天我也觸犯到了你的底線你是不是也會把我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