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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失落月亮河在線閱讀 - 十一

十一

    次日清早,陳父拎著大包小包按響了予安公寓的門鈴。開門的是盧睿丹,陳父昨天在電話里說過今天要來,盧睿丹看來者的年紀和長相,就知道是予安的父親,老人家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短袖襯衫,一件粗布的褲子,腳上穿著一雙已經十分陳舊的皮鞋。滿臉的皺紋溝壑縱橫,經常在戶外暴曬的皮膚黝黑粗糙,一頭白發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十歲不止。盧睿丹叫了聲叔叔好,幫忙把東西都拎到了廚房。

    “是小盧吧?”陳父說話帶著nongnong的本地口音,“昨天晚上麻煩你照顧小安了。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邊,有點什么事情身邊都沒個人照顧,我平時山上的事情也忙,她這邊我都顧不上,這孩子也什么都不跟我說......”

    盧睿丹深深理解一個老父親喋喋不休背后的心情,她在心里想:“林臻致不行啊,到現在還沒轉正,老人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失敗啊,小林。”

    盧睿丹想了一下,說:“予安她還沒醒,要不要我進去叫她起來?”

    “不用不用,讓她睡。昨天她公司里的老板打電話給我說的,我才知道她生病了。”

    正說話間,予安扎好了頭發從臥室里走出來,看到父親的出現很是驚訝:“爸,你怎么來了。”

    “葉總昨天晚上打電話跟我說了。要不是他告訴我都不知道。”

    “沒事,已經好了,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你本來留在新康那邊工作也挺好的,你之前實習的那家公司還要留你來著,犯不著為我這糟老頭子放棄了那么好的工作機會......”

    “爸!”予安打斷了他的話,“別說這個了,我喜歡回來這邊。”

    “哎!”陳父嘆了口氣,“都是因為我......”

    “爸,別再說這個了,再說我真生氣了。”說完真的掛下臉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茶廠那邊找一下葉總談點事情,談完可能直接從那邊回村里了,茶山上還有事。”

    “爸你去忙吧。我下周再找時間回來。”

    老人家點了點頭就開門走了。

    父親走了之后,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沉默了幾秒鐘后,予安開口說道:“丹丹,昨天晚上麻煩你了。”

    盧睿丹連忙擺手:“哎呀,我離得這么近,說什么麻煩。安安,你先喝點粥吧,還好今天已經不燒了。我就放心了。”

    “丹丹你有事先去忙,不用管我,我已經好了。阿致那邊我會跟他說的。”

    “行,那我先回去,你有事再叫我,千萬要吭聲啊。不然阿致會擔心的。”

    “嗯,我知道了。”為了一點小事弄得人盡皆知勞師動眾的,予安覺得比生病還難受。如果有一天要死,她寧愿自己死在角落里,也不要麻煩任何人。她的性格里一直有決絕偏激的一面,只是很多時候她習慣了忍耐而不去表達。也許是身體上的病痛讓她性格里悲觀消沉的一面又翻涌了出來。

    盧睿丹走了之后,予安坐下來吃了兩口粥,然后她打開了電視,打開她看了很多遍的《大明宮詞》。這些年的新劇像雨后春筍層出不窮,但是都如快餐店里的食物一樣讓人覺得索然無味同時又充滿油膩感。她喜歡看老劇,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可以坐在那里看上大半天。她隨手點開一集,是太平公主已經嫁到薛家之后的某天,公主在閣樓上發現薛紹的前妻(此時她并不知道薛紹在此之前有過一個十分恩愛的青梅竹馬結發之妻)留下的舊琴,以及暗盒里藏著的琴譜和琴身背面刻著的詩句,公主撫動了琴弦,琴聲引來了府內眾人。公主對著循聲而來的薛紹問道:“我彈得好嗎?公子?”

    “不錯。”

    “公子知道這首曲子嗎?”

    “我知道,公主彈的是《柳絮紛飛》。”

    “這琴是你的嗎?”

    薛紹答:“曾經是。”

    公主又問:“現在不是了嗎?”

    公主將琴聲背面的詞盈盈道來:“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薛紹聽罷沉痛不已,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背過身去。演員們細膩的表演和優美的臺詞令她動容并且深深沉醉其中。

    予安深深陷入這動人的敘述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屋門正在被敲響,當意識到這是曾經熟悉的十分有節奏的輕輕叩門聲,帶著一種刻意的禮貌,她的手腳頓時一片冰涼,她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敲門聲還在持續,似乎有堅持到底誓不罷休的架勢。

    終于,她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黑色的回憶像潮水一樣涌進了屋子。門外站著的是那個助理,她記得他們都稱他小祝。是那個人身邊的人。小祝一身正裝,西裝白襯衫黑領帶黑皮鞋,襯衫下是遮掩不住的精壯體魄,賁發的肌rou好像隨時都要把對面的任何意見相左之人一拳打到在地,雖然他大多數時候是一語不發不吭一聲的。

    來人左手提著一個保溫壺,右手拿著電話,屏幕上顯示正在通話,小祝把手機遞給她,用動作示意她接聽電話,她面無表情接過,放到耳朵旁邊,聽到話筒里傳來的遙遠的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即使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她似乎也能感覺到對方嘴角的那一抹陰涼涼的譏笑:“安安,最近還好嗎?”

    等了幾秒,話筒里依舊安靜無聲,那人也不惱,只繼續說道,那聲音慢條斯理地:“安安,怎么不說話呢?不說也不要緊,我知道你在聽。說真的,我都后悔了,后悔讓你回那山旮沓角落去。后悔答應了你半年之期,我真的都要等不及了。”

    “不要叫我安安。”她平靜地開口回答,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哦,是了,安安只有你的親親愛人才能叫,我不能叫是嗎?安安。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么叫你。哦,對了,最近跟那個小男孩玩得開心嗎?”予安頓時如墜冰窖,好像被封印在原地,血液迅速將至冰點。

    “你想怎么樣?”

    “我的安安就是這么招人喜歡,男女老幼都喜歡你。”對面的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安安,還記得走之前答應過我什么嗎?”

    予安沉默,置若罔聞。

    對面的人輕笑了一聲,接著說:“安安,我說過,如果你少了一根頭發,我都會很不高興。我一不高興,就要讓大家都不高興,知道了嗎?安安。怎么才離開我沒幾天就生病了呢?真是太不小心了。我讓人給你帶了點吃的,記得,快點好起來,不然.....我一不高興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聽明白了嗎?”

    予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讓自己不被激怒,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知道了。趙先生。”

    “安安真淘氣,怎么還叫我趙先生?現在都不提前改口,到時候該怎么習慣呢?”

    予安又不說話了。

    “安安真沒禮貌,講了這么久都不向我問一聲好嗎?”

    “你最近好嗎?”予安忍著強烈的不適,麻木地問。

    “我很好,安安,只是有點想你了。記住了,我好了你才能好,你身邊的親人朋友才能好。安安這么聰明一定明白的,嗯?別再惹我生氣了好嗎?安安?”對面的人那冰涼的聲線宛如實物穿過電話線擊穿她的屏障,幾乎要置她于死地,她的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不知道為什么,那個人的聲音總是讓她聯想到蛇,蜥蜴,壁虎之類有著光滑冰涼觸感的冷血動物。

    電話那頭的人仍不罷休:“安安,我給你訂了一條祖母綠鉆石項鏈,戴在你雪白的脖頸上,一定很漂亮。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什么都不穿,只戴著這條項鏈站在我面前的樣子了。”

    “我讓人給你帶的湯一定要記得及時喝掉。千萬不要浪費了。要聽話,安安。”

    通話終于結束了。安安覺得自己好像剛跑完了一場馬拉松,嘴巴里胸腔里全是一股血腥氣。

    小祝走了,帶著那部讓人心悸的電話一起走了。留下了那壺湯。

    門一關上,予安就拎著那壺湯跑到廚房里,旋開蓋子就想往水槽里倒,突然她的手頓住了,湯壺里赫然是一只鴿子.......小小的鴿子蜷成一團,被人剜頸放血拔毛,然后燉成了湯.......她趴在水槽旁邊吐得不能自己,淚水和鼻涕交錯在一起,想吐又吐不出東西來。

    她想起了那次她坐在廣場上喂鴿子,對身旁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對他的各種示好視若無睹。第二天,他就讓人送了一壺鴿子湯到她面前,說是送給她的早餐。她胃部翻涌,嘔吐不止。無辜的鴿子莫名其妙地成了鍋中食,壺中物。

    她確實太天真了。天真地以為用拖延之計就能蒙混過去,以為對方只是一時興起,一段時間過去就會將她拋之腦后,而她也將回到她原本平凡而普通的生活之中去。回來的這一個多月,家鄉熟悉的環境和身邊環繞的鄉音確實讓她放松了下來,她的神經居然松弛到以為那些只是做過的一場夢罷了。

    連壺帶湯扔進了垃圾桶里,予安迅速地合上蓋子,好像只要看不見就不會存在一樣。她繼續游魂一樣飄回電視面前,啟動了原本暫停的畫面,只見那畫面里身著綠衫,神情哀慟的男子,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痛意,他溫文爾雅的氣質,挺拔的身姿,娓娓道來的哀婉聲音讓公主的眼眶泛起淚水,目光始終跟隨著他不斷來回走動的身影,那公子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述說道:“有兩個孩子,從小一同長大,他們唱同樣的歌,做著同樣的游戲,一起經歷了同樣的四季風雨,宛如一棵樹上同時結出的兩顆飽滿的果實;當青春像嘹亮清脆的鴿哨喚醒他們幼稚無知的年少夢境,他們才意識到彼此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愛情。于是,他們結婚了。從名義上,正式取得了其實早已經屬于兩個人的生活,唯一的不同是,他們發誓,從此他們相牽的手永遠不再分開,這對夫妻,是替人采集珍貴草藥為生,他們的身影遍布于自然之中,就連山間的鳥兒都熟悉他們午夜糾纏交錯的鼾聲,就連林中的昆蟲都能辨認得出他們相傍的身影,永遠不離不棄的情意。終于有一天,他們看到了一朵高山上的雪蓮,然而那雪蓮生長在峭壁之巔,在山腳下,他們爆發了生平第一場爭吵,誰先試探頭頂的危途,最后是丈夫爭取了主動,他將在妻子之前攀登陡峭的懸崖,一切,都是順利的,丈夫艱難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著,妻子注視著丈夫,觸手可及的幸福,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悲劇發生了,一塊松動的巖石,使丈夫一腳落空,他絕望地呼喊著,墜向腳底的山谷,妻子目睹著丈夫滑向死亡,她勇敢地伸手相抱,她腦中唯一回想的是長相守的誓言,兩人就如此相擁著,墜入谷底,像兩片并存的枯葉,默默地飄向大地。最后的親吻,他們遠離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擁有的,卻是永恒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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