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時也將逢 第64節
書迷正在閱讀:從修真界回來后我火了、末世重生后我撿到了反派boss、神秘顧爺掌上寶、葉秘書又說我壞話、擺夜攤[美食]、漂亮作精和前男友在戀綜甜爆、京城報娘、保命從閉嘴開始[穿書]、和死對頭穿書了、穿成女配后,時太太只想搞錢
也是在那次,她才知道遠處是有江家人跟著的,只是人擠著人,兩個小家伙又矮得看不見,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倆小孩走散了,得知之后,分開去找江逢。 最后是在派出所見到了人。 有好心人在路上遇到磕磕絆絆摔倒的江逢,發現這是個迷路的盲人小孩,便一路陪送來了派出所。 寧梁慶、江亦征、江雯羽和涂瑀都來了,江逢堅持說是自己迷的路。 寧絮知道他是幫她打掩護,要不然她肯定要被罵慘的。 一想到差點把江逢弄不見,寧絮抱著他大哭起來,江逢強忍一路的恐懼和害怕,這時也壓不住了,同樣哭起來。 倆小孩抱著哇哇大哭,大人們杵在旁邊,說什么也不聽。 “嗚嗚嗚江逢,你下次迷路的話,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寧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逢摸摸她濕漉漉的臉:“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 寧絮說:“你要不信的話,我們拉鉤。” 江逢終于不哭了:“好,拉鉤。” 兩根小拇指勾在一起。 “你迷路,我一定會找到你。”寧絮認真承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天真又稚嫩的童言童語在莊正嚴肅的派出所里回響。 …… 男孩長成十幾歲的少年,某天深夜讓高勁飛幫忙找個叫寧絮的人。 不知道模樣,還沒有照片,高勁飛都不知道怎么幫他找,后來沒再聽他提起過,以為這事不怎么重要,就此揭過。 人過日子,總要朝前看的。 直到之后有次過年,高勁飛才知道寧絮二字對江逢的重要性,像是烙印,過了多久都不會抹去,哪怕江逢很少提及。 那年春節,高勁飛第一次在江家過,之前是飛國外和爸媽一起過,但國外實在沒點年味,一條路過去就他們家自個兒在過年呢,多沒意思。 他在江家這邊過,有意思得多,最起碼時不時能聽點炮竹聲,出門一逛,能瞧見點窗花紅紙。 “喝酒嗎?”他問江逢。 他這會兒和江逢的關系還挺不錯的了。 江逢:“不喝。” “喝兩口不礙事。”高勁飛慫恿,“你是不是沒喝過酒啊,喝了酒,什么煩惱都能忘掉。” 他見江逢過著年似乎不怎么開心。 江逢:“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自己人嗎?” 過年怎么能不喝酒,不過高勁飛也就想讓江逢喝兩口,意思一下就行,誰知道他喝光一瓶,直接給喝醉了。 …… 高勁飛拿出手機,翻找半天,眼睛都迷瞪了,用力抹把臉,調出一個視頻給寧絮看。 “見他那時醉了,以為他會耍酒瘋,想趁機錄下來,以后用來取笑他,誰知道……”高勁飛說,“算了,你看吧。” 寧絮接過手機,畫面里的江逢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清瘦也青澀。 他明顯醉了酒,胡亂磕絆地走著,走出祖宅的小側門。 那夜不見星月,只余風雪。 他站在燈光與昏暗的交界處,神情茫然又無助。 “寧絮。”他喃喃開口。 “我迷路了……” 第50章 過年這幾天都住在江家祖宅, 寧絮閑來無事,正好刷到用毛線織東西的視頻,打算給江逢織一副手套。 這兒房間多, 大家都住著呢, 寧絮有點不好意思去江逢房間和他住,就住在對門的一間客房, 也正好有時間就可以窩房里織手套。 不過江逢太黏人了,有事沒事就來竄門, 晚上還賴著不走,想和她一起睡。 寧絮趕人:“走走走。” 江逢不太樂意,怨念深重:“還不如不回來。” 在延林的時候,他們還可以每天晚上在一起。 不過他發現寧絮為他織手套之后,又開心了, 半點怨念也沒有, 更是賴著不走, 纏著寧絮,在旁邊一臉期待地等候手套成型。 寧絮拿兩根粗針織毛線, 江逢就兩手握著那團毛線,她扯扯線的時候, 他就稍松一圈。 以毛線團在掌中不斷變小的體積來感知寧絮的進度。 像是身旁有只扒拉毛線團的貓兒。 寧絮也是服了。 她本來只打算試試, 要是不成就算了, 畢竟真沒用過毛線織東西, 打發時間而已, 沒想到江逢這么翹首以待,搞的她都不忍心隨便放棄。 看著視頻教程現學現賣, 寧絮織了拆, 拆了織, 來來回回終于找到感覺,織出第一只手套,給江逢試試,發現大拇指短了,中指長了,整個手套小了。 “不行,這個得重做。”寧絮說。 江逢塞懷里,不給她:“不要,這個很好。” “你要不嫌棄……也行。” 第一個織得有點走樣,寧絮織第二個的時候莫名自信,甚至勇于挑戰難度:“要不右邊這只手套,我給你織個小花吧,怎么樣?” 江逢想也不想就說:“荷花。” “……”寧絮噎住,“你比我還有信心啊,還荷花,我能整出個花就不錯了。” 手套的工程量不大,可寧絮織得年都過完了,從海佑回到延林,還沒織完,硬生生卡在織小花上。 加個小花不難,想加得好看很難。 寧絮每天都在擺爛的邊緣,早上起床做個心理暗示“我真是心靈手巧”,晚上躺床直接破防“我到底在織什么玩意。” 好在不久之后終于織完了。 荷花沒弄出來,倒是織上了一朵小粉花。 如何評價這副紅毛線手套,左手那只整體有點走樣,右手這只小花奇形怪狀,總結就是有些磕磣。 “嘶——”寧絮摸著下巴想想,要不直接把江逢敲暈,讓他忘記手套這事兒吧,再將手套毀尸滅跡…… 不過江逢已經戴上了。 戴上手套的江逢好像變傻了,他舉著手,什么也不敢亂碰,坐那傻樂。 這時候天氣還很冷,出門時寧絮和江逢都戴上圍巾,寧絮讓他戴上手套,他是戴上了,但右手握盲杖時又給脫下放口袋里。 寒風一吹,寧絮看見他右手凍紅就說:“那我給你織手套的意義在哪里。” “會弄臟的。”江逢說。 很多時候,他得靠觸摸感知世界,所以戴上寧絮織的手套后,他就不再觸碰東西,真要碰也會摘下手套。 當然,他碰寧絮也不會戴手套,更喜歡直接觸碰她的皮膚和溫度。 他戴手套唯一會碰的是自己的臉。 寧絮洗完澡,出來看見江逢窩在床上,戴那副手套捧著自己的臉,用臉頰細細感受上面軟軟的毛線,像是什么小動物找到自己喜歡的小窩一樣。 看得寧絮心里也軟軟的,想笑他幼稚,又因為他的喜歡而感動。 * 寧絮和江逢的婚禮定在初夏,需要忙碌和籌備的事情很多。 寧絮暫停直播和視頻的更新,并告知觀眾和粉絲要準備婚禮,到時候直播記錄給大家看,粉絲們表示理解和期待,不斷送上祝福。 江逢開的盲人體驗館都步入正軌,正常營業,工作上也沒那么忙了,滿懷期許地和寧絮一起籌劃婚事。 期間江雯羽打來電話:“知道你最近這段時間要忙的事情很多,但有件事也挺緊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抽些空,幫忙看下。” “我先了解下是什么事。”江逢說。 他沒立即答應,確實比較忙,這幾天還要陪寧絮試婚紗。 “有個十一歲的盲人小男孩叫唐嘉路,他最近在家里……情況不太穩定。”江雯羽說。 眾人皆知江雯羽廣泛結識眼科醫生和這方面的人,是和江逢有關,有個跟江雯羽關系比較好的朋友,想拜托江逢去見見她的兒子。 唐嘉路不是先天性失明,但眼睛由于病變,到十歲多就徹底看不見了。 和江逢眼睛受傷瞬間看不見不同,他是清醒地感受著自己即將失明,一天比一天更絕望,最不想到達的就是明天,不想長大,寧愿時間永遠定格。 隨著時光流逝,他被一點點鎖進黑暗里,到最后徹底失明而崩潰。 江逢答應去看這位男孩。 男孩的父母連聲感激:“麻煩您了,江醫生。” 他們在外是商業強人,受人恭敬尊維,但現在,哪怕江逢看不見,也能從話語中感受到他們因為孩子,幾近對他卑躬屈膝。 江逢溫和道:“我雖然有心理咨詢的資格證,但是沒對接過任何一位病患,叫醫生太過了,你們就直呼我名字吧。” 唐嘉路住在安靜的洋房里,終日閉門不出,還沒去學如何使用盲杖和在盲道上行走,所以他聽見盲杖探地的聲音,許久才遲疑地問道:“是什么?盲杖?” “對,是盲杖。”江逢說,“我叫江逢。” “你也……看不見?”唐嘉路小聲問。 江逢溫笑說:“一點都看不見了,連光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