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時也將逢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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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巧晗:“……” 江逢眉眼含笑,寵著寧絮的性子似的,又低了低。 寧絮這才抬手取下那淡粉色的花瓣,順帶還摸摸他的脖子,默不作聲地用食指指彎刮了刮他的喉結。 江逢表情未變,握盲杖的手緊了緊。 這可不是做朋友能做到的地步,許巧晗皺起眉頭,再看寧絮的眼神都變了。 “都擱這兒站著干什么呢?” 高勁飛大少爺口味挑得很,拍攝團隊定了盒飯,他不想吃,借輛車打算開到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餐廳,衣食住行方面,他從不委屈自己。 “吃盒飯還是去吃飯?”高勁飛停車,單手握著方向盤,偏頭示意道,“吃飯就上車。” 帶一墨鏡還挺酷。 許巧晗離車近,率先拉開后座車門,想讓江逢先上車,她再上。 江逢沒動,還是站在寧絮旁邊問:“想吃什么?” 仿佛寧絮說想吃盒飯,他也留下來吃盒飯。 寧絮:“那走吧,找一家店吃飯去。” 她拉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坐那個位置,她卻說:“江逢,你坐這兒。” 江逢順從地坐在高勁飛旁邊,寧絮和許巧晗并排坐在后面。 這地方小,高勁飛找半天沒找到餐廳,只好掉頭回來,去一家經過的民家餐館。 店里樸素又有特點,四方木桌,四張木長椅,桌上有小竹筒插著木筷,竹筒貼了一張倒福字。木柱、木門、墻面隨處掛著大蒜、紅辣椒和rou類。 四人入座,各坐一方。 許巧晗想跟江逢聊幾句,但比較涉及私人問題,以往每次問到他私人方面的事,他都會明確地拒絕回答,將工作和工作中的人與自己的生活劃分開。 以至于過了這么久,她還是屬于被劃分的部分。 許巧晗:“江逢,我最近四處拍攝發現不少特產,有你喜歡的玫瑰棗,今天拍完給你送去。” 這話挺值得琢磨,語氣熟稔,悉知對方喜好,仿若是多年情感深厚之交。 聽得寧絮笑了笑。 江逢是會拒絕人,但基于自身教養,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他不會直白地拒絕而不留情面,東西真要送來,他還是不收的。 “太客氣了。”他說。 許巧晗不知道和江逢開什么話題好,轉而問寧絮:“方便聊聊你是做什么的嗎?” 寧絮謙虛道:“就一小主播而已。” 老板娘帶著鄉音,張羅著把菜上了。 都是簡單的家常菜,紅燒茄子、油燜四季豆、包菜炒臘rou,味道都不錯。 寧絮早上沒吃,這會兒卻沒什么胃口。 高勁飛和江逢沒怎么說話,反倒寧絮和許巧晗兩人挺能聊。 因為工作的緣故,許巧晗接觸的人很多,其中還不乏明星,因此還能和寧絮聊妝容、穿著打扮、時尚潮流圈還有各種娛樂圈的事。 不過誰曾經還不是個職場人呢,寧絮客套熟絡起來也有一手。 兩人交談甚歡,像終于遇見知音似的。 女人準確的直覺向來有根有源,寧絮見著許巧晗,總有種初中時期見那雙馬尾女生的感覺,明明很不舒服,卻又因為長大了,學會得體,懂得控制,不再像那時那樣直白地表示討厭情緒,習慣用笑容壓下一切。 江逢卻敏銳地發現了她細不可查的異樣,抬手先碰到她發頂,才摸到她額頭。 “沒休息好?還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別擔心。”寧絮不想影響他工作,隨口說,“就是想吃冰淇淋了。” 寧絮小時候也是冬天想吃冰淇淋,夏天想吃火鍋。 這小鄉村的冬天似乎比北方還冷,明明氣溫還沒到達零下,卻陰冷濕寒,仿佛令人的骨頭縫隙都結了寒霜。 下午拍攝,江逢到臨時搭建的棚子里換衣服。 許巧晗走近高勁飛,手里調試著相機,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那個林續真是主播?怎么跟江逢認識上的。” 高勁飛瞥她一眼,說:“她還是個畫師,江逢是她模特。” 這么說來,只是工作上認識的?許巧晗又問:“她和江逢是什么關系?” “能有什么關系。”高勁飛性子沖,還沒耐心,表情像是在說,“和你有什么關系。” 許巧晗也就沒再問。 江逢換完衣服出來,先找寧絮,有點擔心地問:“這么待著會不會無聊?” “拜托,我怎么可能光來玩。”寧絮給他摸了摸畫板,“我也是順便來寫生的。” 江逢稍稍放心:“那我去拍攝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高勁飛說。” “去吧去吧。”寧絮趕人。 下午的拍攝并不順利。 模特的狀態極為重要,但攝像師的狀態也要有,很明顯,許巧晗不在狀態,甚至有失專業水準。 她連連抱歉說:“實在不好意思,今晚我請客。” 團隊里都是熟悉的合作伙伴了,包容度也大,反倒寬慰她:“沒事,誰都有不在狀態的時候。” 好在這次安排的拍攝檔期比較寬松,耽擱兩三天也沒事。 幾組圖下來,有些照片完成度還是高的,再加上后期修飾,完全能夠商用。 但許巧晗作為專業人士能看出瑕疵,她也不允許瑕疵。 到了晚上七點,拍攝先告一段落。 江逢剛換完衣服,還沒走出棚子,寧絮走了進來。 這會兒里面只有他們兩人。 寧絮拉著江逢說會兒話,然后食指并中指擦了擦自己唇上的口紅,無聲無息抹上江逢頸側。 他以為她只是摸了摸他的脖子。 許巧晗收好相機,正到處找江逢,于是見著他和寧絮一同走出棚子。 “江逢,今晚說好了我請客。”許巧晗說,“大家一起吃吧?” 江逢:“抱歉,我還有事。” 許巧晗看向寧絮。 寧絮:“我也有點事。” 許巧晗還欲再說什么,便見到江逢偏頭轉向寧絮,頸側露出的口紅痕跡,就憑顏色,也不難發現是誰的,說明他們剛剛在棚子里…… 許巧晗咬緊下唇,在錯愣的間隙里,江逢和寧絮已經走遠了。 “我們住的那個民宿有廚房,我打算自己做點吃的。”寧絮問,“你真的不吃嗎?” “嗯。” 寧絮沒強求,抬手擦掉他頸側的口紅,先一步回民宿。 她只做了簡單的一菜一湯,直播也只播半個小時。 莫名地覺得累,寧絮洗完碗筷收拾好,早早回房洗漱躺床。 敲門聲響起,以為江逢來找她,她看也沒看,直接開了門。 沒想到是聚完餐的許巧晗。 “方便聊會兒嗎?”她說。 寧絮套上羽絨服,跟許巧晗到樓頂的露臺上坐。 真冷啊,冷得她維持不住表情。 “我和他認識了很多年。”許巧晗迷離地看向遠處,似在回憶什么。 她從小家境不錯,母親是雜志社主編,父親是旅行攝影師。 她從小第一件玩具就是攝像機。 發現美,定格美,把美好的事物留存給更多人感受,這一直是她喜歡做的事情,不過受父親影響,她極少拍人,基本只拍景。 她發現不了人身上的美,只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 直至上大學,在夏日的一個午后,她拿著攝像機穿行于林間,在偏僻靜謐處發現她想尋找的一株植物,同時也發現一個男生。 他閉眼靠坐在樹下,帶著耳機,似乎在淺眠。 輕風撫動光影,他眉眼柔和明晰。 在熾夏聒噪的蟬鳴中,許巧晗迅速按下快門鍵。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留意這個人,調查發現他竟然是那位考上這所學校的盲人江逢,他在學校里很出名,而她 太醉心自己的世界,從未關注。 她好像變成一個跟拍狂魔,去追尋她覺察出美的人。 當時許巧晗全網關注量已突破百萬粉絲,漸漸大家發現她居然開始拍人像,且都是一個氣質獨特的男生。 很快有專業的工作室團隊找上江逢談合作,聽說剛開始江逢拒絕了,后來不知怎么的又答應了。 其中有一組網絡預告圖,江逢穿白色襯衣,左眼戴的銀白色義眼,左手捻著花遮住右眼,整個人干凈得純粹,徹底出圈火了,當期雜志銷售量比起上期幾乎翻倍。 那時許巧晗還發現江逢會彈鋼琴,他從不在萬眾聚焦的舞臺上表演,只在參加助盲活動時,演奏給視障人士。 所以他的琴聲往往溫柔寧靜,帶著治愈人心的力量。 明明那些鋼琴破舊,連音色都不準,也明明他所在之處,連燈光都沒有。 但看到他手指彈動,身心投入,許巧晗只覺得他光芒萬丈。